小說:從深宅主婦到禍水權臣,她步步為營,冷心斷情

第一章

映初披著一件粉底銀邊的狐裘斗篷,一走出府門,就見大門外停著兩輛馬車,祁長錦站在臺階之上,身姿筆挺如標槍,喬殊彥斜靠在車廂上,神情是一貫的玩世不恭。

這樣兩名俊秀的男子,穿著繁複華貴的禮服,旁若無人的杵在門口,過往的行人都不由側目。

映初腳步停頓了一下,才走出去:“祁公子,喬公子,你們怎麼來了?”

“自然是來接你。”祁長錦道。

喬殊彥站直了身體:“我也是。”

映初目光在他們身上的禮服上掃過,道:“我是說,賞梅宴不是沒請世家公子嗎?”

“是皇后的旨意。”祁長錦道,“皇后昨日發下的帖子。”

皇后?映初眸光轉了轉,賞梅宴是給皇上選妃的,皇后突然廣邀世家公子,是想阻撓皇上選妃?不,皇后就算再不願,也不敢公然和太皇太后作對,那就應該是皇上授意的。

歷來新帝登基,兩三年內必然選秀納妃,擴充後宮,繁衍龍嗣。如今的聖上,還真是特立獨行。

映初看了眼喬殊彥,祁長錦來接她就罷了,他來做什麼?

喬殊彥笑道:“我妹妹想與你同行,所以讓我順道來接你。”

車廂門打開,喬姌月從裡面走出來,臉上帶著微笑:“姐姐不請自來,映初妹妹不會見怪吧?”

隨後跟著出來的,是祁長錦的妹妹祁安茹,祁安茹也頂著一張燦爛的笑臉,清脆的喊了聲:“映初姐姐。”

映初挑眉,目光在喬姌月毫無破綻的笑容上轉了一圈,道:“怎麼會,兩位能來,映初榮幸之至。”

喬姌月垂下眼睛,滿臉愧色道:“映初妹妹,上次你挽救了我的容貌,我一直想找機會來向你道謝並道歉的,只是這些天都沒鼓起勇氣。今天藉著這個機會,想與你重歸於好,希望你原諒我以前犯下的錯事。”

映初瞥了眼旁邊的喬殊彥。

喬殊彥笑容很深,桃花眼直盯著映初看:“上次之後,我好好教訓了姌月一頓,她已經知道錯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

妹妹和映初如果能和好,他是最高興的一個。所以姌月昨天說來向映初道歉,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小說:從深宅主婦到禍水權臣,她步步為營,冷心斷情

映初慢慢的眨了下眼睛,喬殊彥願意信任自己的親妹妹,她卻很難相信一個人的突然轉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喬姌月的心性,絕不是能和敵人握手言和的性子。

“以前的事都是誤會,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映初微微笑道。就讓她看看,喬姌月又想耍什麼把戲。

祁安茹上來挽住映初的胳膊,笑嘻嘻道:“月姐姐,我就說映初姐姐沒那麼小氣嘛,既然以前的事都揭過了,那以後我們就好好相處,做好姐妹!”

映初對她親密的舉動不甚自在,不動聲色的抽出手。

祁長錦見他們說完了話,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他說著,自然而然的向映初伸手,要扶她上馬車。

祁安茹往前一擠,擋在他們中間,再次抓住映初的胳膊:“映初姐姐,我扶你上車。”

“怎好勞煩?”映初看了眼她緊抓著自己的手,她的手很用力,隔著厚厚的衣料,都能感覺到她尖銳的指甲。這個小表妹,還真是不喜歡她呢。

“不勞煩不勞煩,”祁安茹又朝旁邊的喬姌月說,“月姐姐,你與我們坐一起,路上也好說說話,好不好?”

“這,”喬姌月狀似猶豫的看了眼祁長錦,“這不太好吧,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們?”

“有什麼關係,”祁安茹一派天真的說,“映初姐姐不是小氣的人,才不會介意的,對吧?”

映初看了眼面帶紅霞的喬姌月,原來她是改變方式,以這種好姐妹的身份插入她和祁長錦之間,這倒是比以前強硬的手段聰明多了。

“自然不會介意,”映初眸光流轉,對祁長錦道,“只是要麻煩祁公子與喬公子共乘一輛馬車了。”

祁長錦看著她,眼中掠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無妨。”

喬姌月臉色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復正常,語氣帶著幾分委屈道:“映初妹妹是不是還在介意,我和祁哥哥之間的事?我知道這種事情沒那麼容易釋懷,你不想看到我和祁哥哥在一起,也是正常的。”

“喬小姐怎麼會這麼想,”映初一臉詫異道,“你和祁公子之間,能有什麼事值得讓我介懷?”

喬姌月猛的攥緊手,指甲幾乎嵌入肉裡,臉上則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映初妹妹果然大度,如此我便安心了。”

映初笑了笑:“喬小姐,請上車吧。”

“喂喂,你們怎麼也不問問我的意見?”喬殊彥抱著手臂,嫌棄道,“我可不想和祁長錦共乘一輛馬車。”

祁長錦淡淡掃他一眼:“我不介意你跟著車跑。”

喬殊彥大怒:“跟著車跑的是你,別忘了這是我的馬車!”

“我沒忘,”祁長錦勾起一邊唇角,“拉車的馬還是我送你的西域良駒呢。”

喬殊彥瞬間沒詞了。

映初好笑的抿了抿唇,道:“再不走就要遲了。”

於是幾人各自上車,出發前往皇宮。

太皇太后喜愛梅花,先皇在位時,專門在御花園開闢了一處梅園,種上幾百株各類品種的梅樹。

踏入梅園,一眼望去,綻放的早梅開成一片花海,近處的是純白,往裡是粉白,再裡面是淺紅,越往裡顏色越深,間或點綴著一些嫩綠、鵝黃,最裡面是一片濃郁的豔紅,密密稠稠,如同火焰在燃燒。

花海的顏色極有層次,姿態也千變萬化,或仰、或傾、或倚、或思,奇姿異態,美不勝收。清風過處,花瓣紛落,玉石板上鋪了一層花毯,人未進入,暗香已然沾襟染袖,沁人心脾。

祁安茹一進園子就驚豔的低呼一聲,提著裙襬小跑進去,歡笑著在樹下轉圈。

喬姌月也掩不住欣喜,卻只是矜持的略微加快腳步,伸手去接樹上落下的花瓣。

“你不喜歡?”喬殊彥轉頭看向站著不動的映初。女兒家大都喜歡花花草草,跟他們同時過來的小姐們,都高高興興的進去了,只有映初,並沒有流露出多少喜愛之意。

第二章

沐暖言一睜開眼,只覺得臉上像是被什麼糊住了。

她抬手一抹,就抹了滿手的鮮血,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的手心躺著一枚桃花形的白玉,玉質晶瑩剔透,花心處一點鮮紅,像是有血在流動。

這塊玉是孃親留給她的遺物,被她不小心吞進肚子裡後,血液就擁有了治病解毒的功效,現在它怎麼跑到自己手裡了?

手心的白玉飛快的吸收了她的鮮血,變得通體血紅,看起來妖異極了。而後血玉像是融化了一樣,融進她的手心,只留下一個像胎記一樣的桃花印記。

沐暖言心跳如擂鼓,用力摩挲了一下手心的印記,觸手一片平滑細膩,玉真的不見了!

她正懷疑這是不是幻覺時,突然意識到不對,她的手……

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已經在五年的監禁折磨中枯瘦如柴,而眼前這隻手,膚如凝脂,白皙纖長,如同暖玉一般。

她連忙看向身體,這副身體修長窈窕,還沒有完全長開,分明是十幾歲少女的身體!!

小說:從深宅主婦到禍水權臣,她步步為營,冷心斷情

“花映初,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一個少女蹬蹬蹬的走到她面前,指著她罵道,“剛回府第一天,就謀害芳姨娘肚子裡的弟弟,沒想到你在家廟裡待了六年,不但沒學到菩薩心腸,還變得心如蛇蠍!”

沐暖言抬頭看向指著她罵的少女,少女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鵝蛋臉柳葉眉,明眸皓齒,是個上等的美人,只是臉上滿滿的惡意破壞了這份美感。

花映初?剛回府第一天?芳姨娘?家廟?

沐暖言很快明白了少女話中的意思,心中怦怦直跳。花映初,這個身體叫花映初,有個跟她完全不一樣的出身,所以,她這是借屍還魂了?!

沐暖言低下頭,掩去臉上狂喜的神情,她狠狠咬住牙關,才忍住大笑和痛哭的衝動。真好!她沒有死!上天聽到了她的不甘,給了她重來一世的機會!

“芳姨娘最得父親寵信,父親盼著她肚子裡的弟弟許久了,你卻把弟弟害沒了。你說,你是不是怕弟弟威脅花彧的地位,故意害他的!”少女尖刻的道,“你別以為花彧考中秀才,你這個姐姐就能仗勢欺人,花彧能把你從家廟弄回來,已經是父親格外開恩了!”

沐暖言從少女的話中,很容易分析出現在的處境,幾乎不用想,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陰謀。花映初被打發到家廟六年,好不容易回家,首先肯定是努力站穩腳跟,而不是貿貿然去害一個得寵的姨娘。

沐暖言扶著牆站起來,她一醒來就靠在門邊,臉上火辣辣的疼,牆角還有一片新鮮的血跡,顯然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被一巴掌打到牆邊,撞破腦袋死的。

花映初,沐暖言在心中默默道,我佔了你的身體,作為報答,我一定會為你報冤死之仇,也會好好照顧你的弟弟,代你好好活下去。

從此以後,我沐暖言就是花映初!

從地獄裡爬出來索命的花映初!

第三章

“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少女見自己說了半天,花映初一點反應都沒有,生氣的道。

映初瞥了她一眼,眼中還未散盡的戾氣嚇得她一噎,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映初抬腳往房裡走,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解決芳姨娘的事。

少女為自己剛才的膽怯惱怒,她剛才一定是錯覺,花映初這個蠢貨怎麼可能有那麼嚇人的眼神。

她追在映初身後,氣的叫道:“花映初,你敢無視我!”

房裡站著幾個男女,一名中年男子焦急的來回踱步,聽到少女的叫聲,怒道:“夢初,你大呼小叫什麼,吵到大夫診脈,我拿你是問!”

被叫做夢初的少女頓時噤聲,她是庶出的女兒,母親雖然寵她,父親對她卻並不看重。在父親面前,她不敢放肆。

中年男子年過而立,英俊挺拔,穿著奢華,但是卻富而不貴,身上沒有那種上層勳貴所擁有的顯貴氣質。

花郡侯!映初一眼就認出這中年男子的身份,原來自己重生到了城東花郡侯府。

花郡侯的祖上隨同太祖打天下,被封為三等爵花國公,花家至今世襲了三代,每一代爵位降一級,花郡侯只是個六等爵,在京城勳貴中,只能算墊底的。

花郡侯一看見映初,怒氣更甚:“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映初不緊不慢道:“父親,我只是想知道芳姨娘和弟弟怎麼樣了。”

“你還有臉問,”開口的是花郡侯身邊的美婦人,“把芳姨娘害成這樣的是你,你還來假好心什麼。”

映初看她的派頭,就知道她是花郡侯的夫人柳氏。

映初稍微一想,就有些明白了。她記得柳氏生有一個嫡子,但上面卻有個庶長子,應該就是她的弟弟花彧了。現在芳姨娘肚子裡懷的很可能也是男孩,柳氏自然著急上火了。

不用說,原主肯定是被柳氏陷害的,柳氏是想借她的手,除掉這個未出世的孩子,順便還能讓花郡侯遷怒花彧。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這時一個老大夫從裡間走了出來,花郡侯連忙衝過去問:“陳大夫,怎麼樣了?母子平安嗎?”

陳大夫眉頭緊鎖道:“郡侯爺,老夫能力有限,小少爺怕是保不住了。”

花郡侯身體一晃。

小說:從深宅主婦到禍水權臣,她步步為營,冷心斷情

花夢初見機,立刻叫道:“父親,花映初肯定是擔心弟弟以後和花彧爭奪家產,所以存心害死弟弟!她不僅撞倒芳姨娘,還一臉血的跑到房裡來,就是想衝撞弟弟,現在弟弟果然被她害沒了。”

花郡侯一聽,氣的臉都青了,指著映初罵道:“你這個孽障,心思居然如此惡毒,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父親如果不想救弟弟,只管打死我好了。”映初神色從容,毫無畏懼的道。

花郡侯高高舉起的手停在半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在家廟的時候,偶然救了一個老婆婆,她是隱世神醫,教了我一些醫術,我有辦法能救弟弟。”映初撒起謊來毫無負擔,一個打發到家廟的女兒,誰會關注她有沒有救一個老婆婆。

花郡侯驚疑:“真的?你真能救他?”

“父親別相信她!”花夢初叫道,“陳大夫都束手無策,她能有什麼辦法!我看她根本是沒安好心,想連芳姨娘一起害死!”

比起映初這個剛回府就鬧出事的女兒,花郡侯肯定更相信從小養在身邊的花夢初。他臉色一沉,巴掌又要打下來。

“父親,不如就讓映初妹妹試一試吧,”一名白衣少女此時嫋嫋婷婷的走進房間,柔聲說道,“興許映初妹妹真的能救弟弟呢,有一線生機我們都要試一試。”

映初轉頭看去,少女彷彿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襲月白色煙籠紗長裙襯的她如霧花水月,周身好似有祥雲蒸騰、彩霞縈繞,端的是仙姿玉貌、傾國傾城。

映初不用猜,就知道她是花家的大小姐花雲初,十歲時就被推崇為京城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喬姌月並稱為“雲月雙姝”。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