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陽
11月30日早上8點，距離迎戰步行者的比賽還有兩個半小時，37歲的湖人隊球員科比·布萊恩特在“球員論壇”網站發表文章，宣佈將在本賽季結束後，正式退役。
對於這位正處在職業生涯第20個年頭的老將來說，這個決定其實並不意外。但這依然不影響這條新聞短時間內給網絡世界帶來的爆炸性效果。隨後的比賽，關注度暴漲，而科比的表現則一如本賽季過往的15場比賽：20中4，在收官階段連續扔進兩個關鍵三分後，錯失了扳平而失利，對很多湖人球迷來說，早已看開。他只要出現在場上，就夠了。即便從球隊角度分析，一支無慾無求的湖人隊，放任科比在場上投個痛快，又算個什麼事呢？
可對科比而言，他真的在享受這樣的比賽嗎？告別文章中，他這樣寫道，“我的心還能承受各種打擊，我的意志也還能繼續堅持下去，但我的身體，讓我知道是時候說再見了。”
說起職業生涯末期的科比，總不能繞過2013年4月13日，那是科比職業生涯重要的分水嶺。在連續數場的透支後，科比在那天比賽的一次並無多少身體接觸的突破中倒地，跟腱斷裂。此前的兩年，走下神壇的湖人日子並不好過，而一年半過後迴歸賽場的科比發現，這支球隊早已面目全非。隨後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再次受傷，復出，受傷，復出……
他本可以在那次“足以毀掉職業生涯”的大傷後退役，完全可以。但如果真那樣選擇，還是科比嗎？
可本賽季的科比，又的確顯露出太多不同：讓出最後一投，輸球后和記者談笑風生，對新秀拉塞爾滿是鼓勵而非嚴苛，甚至會在前所未有地投出如此多的“空氣球”後，自嘲地笑笑——要知道，科比的職業生涯，最為“科黑”們津津樂道之一的，就是新秀賽季的季後賽中，連續投出的那三記“空氣球”。
所以，連那些堅持認為科比20年不變的球迷也必須承認，現在的科比，已經沒有那麼執拗了。不再執拗於第六個總冠軍，更不再執拗於以一己之力改變比賽，甚至還會說出“這很好笑，但我明白了人要學會順其自然”這樣服軟的話。
今年年初的傳記紀錄片《科比的繆斯》裡，說起20年前的自己，科比依舊一臉殺氣，言語中甚至充滿了視死如歸的味道，“我當時就知道，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我。對18歲的我來說，籃球就是我全部的生命。所以你不可能比我強，因為你不可能比我花更多的時間打籃球，即使你想，也不會實現，因為你總會有其他的牽絆，有其他的責任讓你做不到。所以（不管怎樣），我都已經贏了。”
可以想象，這20年來，科比究竟經歷了怎樣的心境變化。從20年前投出“空氣球”後的一臉倔強，到20年後同樣“空氣球”後自嘲的笑，這笑容很不科比，這笑容卻很人生。
他說不知道未來離開球場的自己會做什麼，但看看之前投資運動飲料、成立公司、拍攝紀錄片以及與中國的阿里集團合作，將入中年、早已圓滑許多的科比，也許會在未來，搖身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誰知道呢。
2008年之後他開始嘗試著做一個更好的領袖，更好地激勵隊友，捏合全隊，然後重新贏得冠軍，並順帶著讓自己成為這個聯盟歷史上最偉大的球員之一。如今的科比，也終於接受了現實，帶著點殘酷與無奈，卻也了無遺憾地笑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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