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房間

女人是令人著迷的人類,她們有著豐富的情感和神秘的“第六感”。她們善於聊天,但是又心存秘密。要了解她們渠道很少,除非成為閨蜜、朋友、愛人。此外還有一條“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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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彭怡平女士

女人的房間


畢業於臺灣大學歷史系,巴黎索邦第一大學造型藝術系電影電視系博士。通曉法、日、英、德、拉丁文,是位熱愛電影、藝術、旅行、美食與音樂的生活藝術者;也是位多才多藝的創作者與藝術品收藏家,攝影家、作家、專業影評人。《風雅堂》藝術總監。友善的貓公司負責人,出版多本攝影文學專書,並且多次應邀舉辦攝影個展。

二十餘年來,彭怡平從事女性主題的研究與創作。作品結合文學、攝影、紀錄片、戲劇、裝置藝術等不同展演形式。《女人的房間》是彭怡平第二次關於女性主題的嘗試。主題的靈感來源於英國女作家伍爾夫著作《自己的房間》裡的一段話:“女性要寫小說,一定要先有自己的錢,自己的房間。”這句話給了彭怡平很大啟發,讓她對不同國家地理、女性與空間的關聯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女人如何佈置自己的空間?女人的空間與家庭、社會、文化的關聯又是如何?為了尋找答案,她花費9年時間旅行拍攝了十幾個國家的女性,進入她們的生活空間,與她們對話。

《女人的房間》為彭怡平1993年至2015年間,研究女性與家庭、社會、階級、種族、歷史、宗教、政經、文化之間的關聯,並實地走訪了五十多個不同的國度,探討父權政治以及女人當家的空間結構與權力關係的成果展。亦是藝術家為臺北當代藝術館量身打造、融合影像文本與互動對話的實驗展。

隨著世界行腳的展開和各國文化的探查,彭怡平發現了一個普遍的事實—許多女性終其一生,都無法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有不少人終其一生甚至不曾意識到,擁有自我空間的意義和重要性!

女人的房間

女人的房間之,雅妮絲貝爾,女巫師,35歲,古巴千里達,2011年

本展54件攝影作品以及21部影片,靈感皆源自彭怡平個人遊歷世界的真實體驗與各國家庭生活的觀照。屆時,展場將規劃為四個主題區:以18組三聯畫呈現《世界女人的間》,9部紀錄片詮釋《臺灣女人的房間》,同時設置電影區播出藝術家自己的房間——《我的房間》,以及《世界女人的房間紀錄片》11部。

對話彭怡平

能不能談談這個項目的初衷是什麼?是什麼啟發您啟動這個項目?


我覺得很多人的歷史都是以男性為中心的一個構思,包括藝術的,文學的,歷史的。那我就很好奇女人的歷史在哪裡?如何把歷史從historyherstory,所以我就希望想從女性的角度來撰寫一部herstory,第一部在2008年的時候撰寫出來;

1993年我開始世界旅行,在2004年我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在某些國家女性是符號下的存在。在某些國度裡,規定女性跟男性必須要有不同的穿著、不同的言行舉止、不同的喜好,甚至不同的職業、空間。那女人在外已經是這麼符號化,那我可不可以進入到一個女人的私密空間,女人的私密空間不是說她的家庭生活,而是這個女人在她自己的家庭生活裡面,尤其是已婚的女人,她還有自己的房間嗎?那如果有的話那才會是我所想要的,希望能夠去親近的對象,我的對象是從20多歲到80多歲都有,有未婚有已婚,有寡居,不止是侷限於某一種婚姻的狀況。我透過這樣的一個分析我會發現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就是,事實上很多女性終其一生都沒有思考過自己的空間存在的必要性。尤其是經濟條件越好的女人。這個就是我覺得很有意義的地方。

女人的房間


在1920年的時候,伍爾夫寫了一本書叫《自己的房間》,她說:“女性要寫小說,一定要先有錢和自己的房間。”這兩句話看起來好像是物質方面的一個要求,那她到底背後她想要談什麼,我覺得伍爾夫肯定還意有所指。但這兩句話其實很有趣,在這樣一個環境下我就想著,那我可不可以去走訪全世界,去看一下這些女人到底心裡在想些什麼。我走訪全世界的時候發現一個驚人是事實就是:經濟條件越好的女性她越不曾意識到空間對一個女人成長的一個重要性

所以在某些國家裡,女性是被嚴格規範的,甚至一出生就被界定為所謂的二等階級或者是沒有階級,由結婚後她的丈夫決定她在社會里的高低。這樣的現象引起了我非常大的興趣,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文學家,也是一個藝術家,從小的閱讀、研究告訴我身為文學家、藝術家或者是歷史學家最重要的是發掘事實的真相。所以我在各個領域裡透過個人的研究,博覽群籍,甚至走遍世界各地去發掘事實的真相。它背後是什麼?形成的原因是什麼?它何以導致如此?

所以看起來我探討的是物質,但我更多的是探討兩性的一個性別文化,世界不同性別文化之下男女的性別對待,性別平權。這是其中一個;另外一個是我對於世界文化到底是誰在做承前啟後的一個角色,我感到非常的有趣。

我常常遇到很納悶的事情,比如我來內地錄製一個讀書節目的時候,會有人說:啊你是我採訪的第四位來自臺灣的女作家耶,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她說為什麼你不寫愛情。我當場傻在那個地方,直接就反應說,愛情有什麼好寫的,我那時候就很納悶,後來我才反應過來,原來大部分的女作家都在寫愛情。講到女性文學,最具代表性的可能有:張愛玲的怨女瓊瑤的那種夢幻的女人,或者像三毛那種為了愛情,為了荷西走遍天涯,荷西一死,她後來就得憂鬱症自殺。所以我們當代所滋養的文學的養分裡面,事實上還是這三個女性。

後來內地最近又搞了一個楊絳出來,我當時就寫了一篇:我這輩子絕對不做楊絳

,引起臺灣很大的迴響,所有人都給我鼓掌,因為沒有人敢說這句話。我就在想為什麼內地要回歸到楊絳講的東西,其實我是帶著一種符號性去看楊絳這個女人。那我覺得內地是非常有意識形態的想要把楊絳這個女人拿出來講,每個女人都在讀楊絳,當時我就寫了一句話,我聽到楊絳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再打開她的任何一本書來閱讀。我反而對一些有思想性的閱讀非常喜歡,這個女人她一定要有思想,或者是她對於人類的權利,或是女性的權利,她有相當的貢獻。

舉個例子說一下你喜歡的女性?

漢娜鄂蘭,蘇珊桑塔格,秋瑾。但是這種女生從來不會在內地成為一種大家都閱讀的風潮,甚至就是被遺忘的一頁,所以我覺得女人她攝取的養分會形成這個女人個人的風格以及她對於這個世界的態度,以及她看自己的態度。因為她會去模仿,我怎樣成為一個人,尤其是成為一個女人,然後我要怎樣才可以成為一個人人豔羨的女人。所以女人一生出來就學會變成一個悲劇的角色,我們看不到太多正面的東西。所以也是為什麼女人到了現在21世紀內地還有這麼多女人沒有自己的房間。透過這些調查我就可以發現兩岸其實有一個共同的問題就是女人基本上沒有意識,她同時也沒有這種勇氣去突破一個她既有的生活的一個框架的限制。

房間是一個女性一個比較私密的personal空間,還是承載她慾望的一個空間,那您怎麼看女性自我的慾望,因為女性的慾望可能按照您的女性符號,她是被注視,是服務於別人。那您怎麼看?

女人的房間就像她的身體,我要進到這個女人的房間事實上就要進到這個女人的身體,一個女人不可能會允許別人進入到她的身體。這是個很困難的過程。所以終其一生可能這個女人的房間除了她家人以外,我可能是第一個闖入她房間的陌生人。所以她一定要對我有相當的信賴。

您一直在關注和拍攝女性話題。您如何看待女性的社會價值?女性符號,在你看來女性如何突破社會制約?您覺得當前女性,應該可以如何做到突破過往三從四德的束縛,活出自我,或者在生活實處上做到平衡?

我這樣講好了,內地有句非常奇怪的話,沒有人權,哪來的女權

。同樣的一個話,我在臺灣是這樣講的:沒有女權,哪來的人權。女人是負擔這個家所謂的生兒,所以女人有選擇生或者不生的自由,但現在的女人是被迫生兒,她就像一個生產的機器一樣,內地的女人更慘,要你生出兒子為止。二胎造福的是想生兒子的男人。這些搞人權的內地的男人們講,人權都沒有,哪來的女權。這些話最初是在一百多年前,當孫中山欺騙秋瑾,說你幫助我革命成功,推翻滿清之後,我就讓憲法裡面明定男女平權,結果秋瑾為了革命獻身,她的後代還幫孫中山擋子彈免於暗殺的命運。革命成功後有些人就跟孫中山講,西方都尚未有女權,何來中國女權。這句話就把秋瑾所有的努力付諸流水。這個事情還沒被寫入歷史。所以內地女人才那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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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娜,畫家,53歲,古巴卡馬圭,2011年

在這幅作品裡,我讓葉安娜穿上大衛像的圍裙,卻表現出瑪麗蓮夢露千嬌百媚的姿態,表現在她女性的外表下,有著男人一樣的意志與生猛的活力,並以她放置在切菜板上的四季豆做為新娘捧花,置身在這個她一手打造的廚房裡,完成這張廚房劇場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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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戶千雅子,花嵐舞踏的舞者,38歲,日本大阪,2006年

38歲的千雅子是花嵐舞踏的舞者,現在在殘障中心當老師、教盲者舞蹈。千雅子對於童年時光的戀戀不捨不僅表現在她對日本人形的喜愛上,也表現在她的收藏品與嗜好。她拉開古董衣櫃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套套以宣紙仔細包裹好的日本和服,每一件都是京都、東京著名的和服師傅精雕細琢的手工藝術品,不 僅價格不菲,與和服搭配的配飾如寬腰帶、細腰帶、背枕也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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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法蒂梅,護士,27歲。左:艾菈,經理,26歲。伊朗亞茲德,2014年

法蒂梅是一位十分虔誠的信徒,最重要的人生心願之一是到麥加朝聖。六年前,她終於如願以償,回家後,舅舅送給她一隻花圈表達他的敬意,這隻花圈被當成重要的物品懸掛在牆上。現在的她,一心一意只想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

艾菈自電腦桌牆壁旁凹進去的那塊平臺上搬來這隻花瓶,難掩得意地告訴我:“你瞧!這花瓶上的畫是我的作品,上面的照片是我弟弟。這個漂亮的金框就是出自我的設計。因為花瓶實用,這件作品才得以被保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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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歲的法蘭斯多爾來自法國一個貴族家庭,為了追求自由和獨立來到巴黎,居住在在巴黎一個25平方米的閣樓裡。雖然空間小,但是打理得整潔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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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斯多爾說她有一對令人憎厭的,只會發佈命令的父母,讓她的童年生活並不幸福。但她熱愛針織,從繁密如蛛網般的針織世界裡感受到了愛與被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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