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波特曼的新片到底怎麼樣?聽她自己說說

作者:Charles Bramesco

校對:Issac


對於娜塔莉·波特曼來說,她的2018年本可以走傳統影視明星的道路,但最近幾年,她似乎更傾向於在傳統和獨立之間遊走。波特曼與大製片廠項目也漸行漸遠,當然她從不會停止多元化的嘗試,上一次她出現在漫威電影宇宙還是五年前的事。

作為一個對更小眾、更小規模電影青睞有加的女演員,波特曼在選角上變得越來越精明且具有冒險精神。

波特曼的電影簡歷可以說是頂級資源的典範,甚至有些令人難以置信。時至今日,她沒有疏遠爆米花大片,比如《湮滅》,以悲涼的底色面對超自然的未知現象,比現今大多數科幻電影都要概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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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滅》


她也參演了符合奧斯卡口味的《第一夫人》,對於悲痛和歷史進行了稍顯晦澀的沉思,大膽地拋棄了陳詞濫調,以致觀眾的反饋有些兩極化。當其他演員在轉型導演涉獵一些虛有其表的浮華項目時,波特曼回到自己的出生地以色列,改編了一本艱澀的小說,她甚至都沒特別在意這部電影是否打進了美國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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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夫人》


與她同齡的演員們可能會偶爾試水藝術電影以拓展自己的戲路,但波特曼與泰倫斯·馬利克合作了兩次,以探索感官與經驗的極限。

然後到了這部最新上映的《光之聲》,一部評論分化的野心之作,無法歸類到上述的任一類別。影片前半部分主要集中在青少年時期的塞萊斯特(拉菲·卡西迪 飾)身上,從一次無妄之災中倖存後,她漸漸開始了自己的歌星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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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聲》


快要到影片中段時,導演布拉迪·科貝特突然將影片時間拉到了十六年後,波特曼出場,成年的塞萊斯特跌入了人生的惡性循環。她有一堆問題——酗酒,吸毒,對女兒照料不周,恐怖襲擊,以及一系列其他心理壓力傾軋在她身上,同時,她在準備自己的巡迴演出。在此,波特曼對於邊緣女人刻畫的熟巧展露無遺,奉獻了她演藝生涯中最難忘的一次表演。

一個寒冷的下午,本刊記者在曼哈頓的惠特比酒店——就在戲中塞萊斯特與經紀人簽約時位於第六大道的公司大樓附近,有幸採訪到了娜塔莉·波特曼,她跟我們聊了有關《光之聲》的所有事,從她的「努喲」(Noo Yawk,譯者注:此處應指角色帶有特殊腔調的紐約口音)口音,談到大型的演唱會,以及現實中流行歌星對於塑造塞萊斯特提供的靈感(或者說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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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首先要問的是口音,你能跟我們詳細說說塑造塞萊斯特的聲線的過程嗎?


娜塔莉·波特曼:我跟我的口音老師早在《第一夫人》和《天文館》就合作過了。塞萊斯特的口音其實來自斯塔頓島,紐約口音的分支之一,所以我們就朝著這個方向去訓練和模仿。

從小塞萊斯特就有意誇張自己的口音,並將其當作自己的鎧甲。當她成名之後,仍然有人抓住這一點指摘她的街頭出身。

口音是她自身真實所打造的護罩,其堅韌也營造了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不過當然,誇張化的口音也是一種表演,這正是塞萊斯特無時無刻不在做的。

記者:我上週跟導演交流過,他提及他讀到了有關這部影片的一些誤解。你自己有沒有覺察到角色的這種戲劇化呈現可能會被誤讀?


娜塔莉·波特曼:老實說我不清楚,因為我不太去看別人寫的關於我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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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這聽起來非常有益身心健康。


娜塔莉·波特曼:大概是的。人們常常會對負面評論難以釋懷,而忽略那些積極信息。所以如果這些文字只是為了讓我認識自己,我覺得沒什麼作用。

此外,這些異議指出的問題我們也無法做出修正,我不能回到電影中改變我的口音。這樣的議論並不具有建設性,所以我對於這類反饋沒有什麼想法,這和我正在做的訪談就不太一樣,面對面交流的時候,人們會更為友善和真誠。

對我來說更有意思的是,人們將這個角色和我以往的角色進行對比。有人會做出結論,說我太過呈現出自我的特質了。我認為這樣的評論比起點評我對角色的具體刻畫更有借鑑意義。

指出我演藝生涯一路過來的變化或延續,能讓我認識到我所扮演的都是什麼樣的角色,這一點是我沒有完全覺察的。這也讓我更為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傾向。

記者:從結構上來說,影片實際上直接從塞萊斯特的青少年時期跳到了自毀式的成年時代,似乎暗指名聲對她有著致命的影響。你自己也是從小就踏入了演藝圈,名聲這件事是你早早就有所準備的,還是說你有努力去避免它帶來的負面影響?


娜塔莉·波特曼: 娛樂圈有很多童星隕落的故事,童星的失落在音樂和好萊塢電影裡已經成為了一個經典敘事。我對此有著非常清醒的認識,我的父母則更為警醒,所以我在自己的工作中都會引以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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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說到父母,《光之聲》這部影片裡似乎沒有多少關於塞萊斯特父母的刻畫?


娜塔莉·波特曼:這是布拉迪的主意,早前我跟他接受採訪的時候,他還談到過這一點,他不希望提供一個簡單的答案,或特意的提示。

不然理解這部電影就像是閱讀《西方心理學導論》一樣,「(塞萊斯特變成這樣)就是因為她的父母!一定是這樣!」進一步說,有些父母並無好壞之分,他們對於自己的孩子來說只是一個非常中性的存在,他們就是在那。塞萊斯特也並不是環境的受害者。

她簽約了一個經紀公司,那才是導致她自我毀滅的幕後推手。它給予了她力量,以一種毀滅性的意義。

記者:我最喜歡的一幕是,臨演前塞萊斯特在更衣室發脾氣。那一段感覺完全擺脫了現實的束縛,你以一種口音更為誇張的方式進行了表演。你的演技是否帶有表現派的特質?


娜塔莉·波特曼:布拉迪曾說,影片的第一部分奉行極簡主義,而第二部分則極盡繁複之能事。所以它給人的感覺就是非常極端和狂熱的,這也是我表演的時候所訴求的。

還有很多風格化的選擇——比如,影片中沒有人變老,除了塞萊斯特——這一點其實有寓言式的意義。所以,當我的角色需要這種特質的時候,我的表演也會更加脫離現實。我認為一味追求自然和真實會削弱電影的魅力。

事實上,我有很多喜歡的自然主義風格的電影,它們都非常打動我,但反之,非自然主義的電影也值得尊重。

電影史上的大部分電影都建立在虛構的基礎之上,與幻想、隱喻和寓言關係密切。影片的風格取向可以在塞萊斯特的一句臺詞裡得以一窺,「他們想要看秀,我就秀給他們看。」

現在有一種反饋機制,布拉迪以「壯觀的邪惡」來形容,即人們常常因為對惡行的關注得到報應。一個人物越是荒唐、越是可憎、越是粗俗,我們就會耗費越多的精力去談論他/她。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在影片的第二部分,塞萊斯特就多次經歷這種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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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我看見了許多評論都喜歡將塞萊斯特與現實中的流行明星相對應,你自己對此有什麼想法?


娜塔莉·波特曼:不,我們沒有參考原型。布拉迪曾說塞萊斯特是美國精神的一種化身,她並不指向確切的某一個流行歌星。當然塞萊斯特身上的某些特質會讓人聯想到演藝界,你可能也看到過其他相似的故事。但他們都純粹是自己的原型,塞萊斯特也不是某個現代流行明星的替代品。

記者:演過《黑天鵝》之後,這部戲裡漫長的謝幕表演對你來說是否已經是小菜一碟了?


娜塔莉·波特曼:不,那段表演也非常難!要完全沉浸在那個情境之中,你需要拋開一切,忽視掉對準你的鏡頭。

如果你一心想著既定要求,那麼你一定得不到理想的結果。但如果你完全放空,就像告訴自己,「好吧,我一定會在接下來一個月找到感覺的!」然後相信你周圍的專業人士,以及(揮動手臂示意)電影的魔力。

但也不是所有的表演都要用這種方式準備,比如,學習歌曲、錄音、對口型訓練以及跟隨其他舞者跳動。這些彩排需要很強的耐力,所以我拍完這部戲之後對於舉辦巡迴表演的歌手和舞者都更為尊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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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當我聽寫採訪的錄音時,總會被自己的聲音嚇到。那麼你第一次在混音階段聽到自己的歌聲時有什麼感覺?


娜塔莉·波特曼:其實還挺有趣的!因為我在工作室開會的時候一直在道歉,「非常抱歉你們一定得聽我唱歌,」然後音樂製作人就會安撫我,「哈!完全不用擔心。」但當我真正聽到的時候,內心是非常激動的。

布拉迪第一次向我發出片約的時候,我問過他,是否需要聽我唱歌。他輕描淡寫地說,「這不重要。」那一刻,我對於他要表達的東西就更加理解了。

記者:你認為影片中的結局對於塞萊斯特是一種救贖嗎?


娜塔莉·波特曼:我不這樣看。我想到拉菲飾演的青少年時期的塞萊斯特在片頭說的話,「我不想要他們思慮過多,我只想他們玩得盡興。」那就是光之聲:縱然世界有各種各樣的紛擾,你都可以充耳不聞,然後逃進音樂之中。

記者:但這種想法是否有些過於唯我論了,當我們看到世界是如此悲慘的時候?


娜塔莉·波特曼:是的,不過也有某種美感。你知道,或許「藝術的力量」的確會幫助你在黑暗中找到光芒。

我們觀察到有些觀眾有類似的反應,他們沉浸在對塞萊斯特的愛裡,好像世界中的這一方場地就遠離了悲慘。這一幕並不是諷刺的,當然拉菲的臺詞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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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對於任何人來說,《光之聲》可能都是一部信息量極大的電影。你和布拉迪有談論過寬銀幕、潛臺詞或其他諸如此類的事情嗎?


娜塔莉·波特曼:我們談論最多的其實是如何將這個世紀的戰爭融入到電影中。布拉迪的第一部電影《戰前童年》,觸及了一戰和二戰。

他想知道什麼矛盾會是二十一世紀的印記,就像二十世紀的一戰和二戰一樣。在我們國家發生的戰爭就是大量的槍擊案,而在國外則是恐怖襲擊。

那麼我們怎樣通過塑造一個角色來彌合文化之間的鴻溝,就是這部電影提出的主要問題。而你一般不會用這種框架去理解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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