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不鍾情》:初次見面歡喜冤家,如何成為青梅竹馬?

我從小佔有慾就特別強烈,這一點,在剛認識段博容時就初見端倪。

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家客廳,他穿著黑白條紋短袖和揹帶褲,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認真地在看一本書。

我一進門就注意到他了,抿著嘴三步走到他面前,右手抓住了那本書的一角。

果然,是爸爸送給我的《安徒生童話》。

他正看得入迷,我暗中用力奪書,他錯愕地抬頭,兩隻手倒是沒鬆勁,反而往後拽了拽。

“這是我的書,還給我!”我怒氣衝衝道。

旁邊聊天的大人注意到我們這裡,爸爸說了句,“博容是弟弟,不許欺負他。”

我不肯罷休,想要用蠻力奪過來。

段博容也顯示了他的固執本性,簡單粗暴地抬手給了我一耳光,抱著書跳下沙發一個箭步撲到了他媽媽懷裡。

左臉火辣辣地疼,我也委屈地撲到爸爸懷裡哇哇大哭,我爸爸反而笑著安慰段博容:“你姐姐愛哭,不用管她。”

“爸爸!”我扭動全身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然後我爸爸就把我推到了一邊,再也不管我了。

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肯定不是親生的。

《一見不鍾情》:初次見面歡喜冤家,如何成為青梅竹馬?

自此無論我在哪遇到段博容,都會像小獅子一樣怒氣衝衝地跑過去和他打一架。

那時候江樂炎太小,幫不上忙,我一開始打不過他,總是哭著回家,後來因我大他三歲的緣故,那兩年個子發瘋似的長,我仗著個子高,十分過癮地打了段博容一次。

不過天道好輪迴,從那年以後,我的身高再也沒有長過,而兩年後的段博容,卻從一個只到我肩膀的小矮子,迅速抽枝發芽,長成了一棵高大挺拔的樹。

段博容初一,我已經唸到初三,九門課程,學業繁重,每天做題做到十一點,天不亮就爬起來背書,週末更甚。

如此,反而沒了和他計較的心思。

那時我數學出奇得差,月末測驗只考了36分。每天做題背公式卻完全不見效果,幾何體的輔助線永遠都找不對,每天中午教室裡的風扇“咿咿呀呀”地響,同桌孫悅已經睡著發出了輕微的呼吸聲,我還在做題。

窗外蟬鳴聲聲不息,手心裡出了一層細密的汗,那道填空題依舊沒有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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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歲的年紀,一點事情都足以絕望,

我以手撐額,不可控制地想起堂姐的人生。

十一歲退學,十六歲就結婚,十八歲已經有了孩子。

前兩天我還見過她,她結婚前又黑又長的頭髮已經剪的只剩兩釐米長,面色蠟黃,雙眼無神地盯著正在做數學題的我,一邊哄著哭鬧的孩子,嘴裡一邊不住地重複一句話:“好好學習,好好學習才有出息……”

我不想重複她的人生,想想都覺得可怕。

“啪嗒!”一滴淚落在了試卷上。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彷彿處於懸崖邊上,背後有千鈞之力推著我讓我跳下去,我奮力抵抗,卻是白費力氣。

眼淚洶湧而至,我用手掌捂住眼睛,掌心察覺滾燙,沙礫磨珠,鳳凰浴火,重生塑骨,不亞於此。

有人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窗戶,我嚇了一跳,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在哭,打開窗戶,手依舊捂著眼睛,低聲道:“你找誰?”

《一見不鍾情》:初次見面歡喜冤家,如何成為青梅竹馬?

聲音裡還有一絲哽咽。

來人沒有說話,拉過我搭在窗臺上的右手,將一個冰涼的東西放在了我的手心。

我透過指縫查看,一副溫潤漂亮的眉眼闖了進來,我認得,是段博容。

手心裡安安靜靜地躺著一袋雪碧冰塊,藍綠色的包裝袋上還有密密麻麻的水珠。

十三歲的段博容,細心溫柔,倒不似小時候那般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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