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洛斯傳奇(2018更新版連載):第一回 盛世殘陽

普洛斯傳奇:盛裝下的蒼涼

普洛斯傳奇(2018更新版連載):第一回 盛世殘陽

第一回:盛世殘陽

試看書林隱處,幾多俊逸儒流。虛名薄利不關愁,裁冰及剪雪,談笑看吳鉤。評議前王並后帝,分真偽佔據中州,七雄擾擾亂春秋。興亡如脆柳,身世類虛舟。見成名無數,圖形無數,更有那逃名無數。霎時新月下長川,江湖變桑田古路。訝求魚緣木,擬窮猿擇木,恐傷弓遠之曲木。不如且覆掌中杯,再聽取新聲曲度。

一首施耐庵的《破陣子》讀罷,於我心有慼慼焉。那江湖廟堂的紛紛擾擾,倒遠不及我輩於書林之中指點江山之暢,激揚文字之樂,把酒當空,品頭論足,自有一番極樂境界。

話歸正題。

話說公元2018年1月22日,普洛斯(GLP)從新加坡交易所正式退市,這一刻將載入史冊,同時,歷史也將翻開嶄新的一頁。

3天前的1月19日,普洛斯股東們收到了集團股票每股3.38新加坡元的協議對價,舉世矚目的普洛斯私有化完成交割。而就在當天,普洛斯私有化的最大贏家,45歲的CEO梅志明異常高調地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公眾場合,出席運聯年會並當眾接受訪問,罕見地談論他自己心中普洛斯的真正含義——“一個永遠的創業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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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9日,普洛斯私有化交割當天,梅志明現身公眾場合,其象徵意味明顯

2017年11月30日,得知私有化方案獲得股東壓倒性贊成票而獲批通過時,因表決權迴避而無法參與投票的普洛斯CEO梅志明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他知道,距離徹底將這家新加坡上市公司變為私人公司只剩下半步之遙,在中國農曆的2018年春節之前,這場戰役就有望結束,好讓中國的管理層團隊能夠安安心心地過個新年。

4個月前的7月14日,一個足以震動中國、亞洲乃至全球資本市場的重磅消息落地:

由普洛斯CEO梅志明、中國頭號房地產商萬科、厚朴投資、高瓴資本、中銀投聯合組成的財團與普洛斯發佈聯合公告稱,已就全面私有化新加坡上市公司普洛斯達成一致,交易收購單價為每股3.38新加坡元。

這一價格較過去12個月成交量加權平均價(VWAP)溢價81%,也高過普洛斯自上市以來的收盤價。一旦交易完成,收購總價約為785億元人民幣,有望成為亞洲歷史上最大的私募股權併購案,萬科也將因持股21.4%成為普洛斯的頭號股東。

此時的普洛斯,業務遍及中國、日本、巴西和美國的118個主要城市,管理的總資產高達420億美元,是全球最大房地產基金管理人之一,持有或租賃面積達5500萬平方米的物流倉儲設施。

4個月之後的11月30日,這場重量級收購取得了突破性進展:普洛斯私有化方案在股東大會獲得批准,並且是一個壓倒性的局面——96%的贊成票。

畢竟,股東要的只是真金白銀,落袋而安,拿到我的,成全你的,何樂而不為?

如無意外的話(還需要滿足新加坡高等法院批准等條件),2018年1月,上市7年多的普洛斯將徹底退市,並就此“去新加坡化”——相伴九年的GIC(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不再是其大股東,新加坡資本市場也將告別這家全球物流地產巨頭。

圍繞著這場私有化競購,猜疑、詰難、質問、迷惑、控訴,紛紜雜陳,莫衷一是,利益的糾葛、歷史的淵源、野蠻人的鐵蹄更是繪織成一幅令人眼花繚亂的圖譜。

歷史無數次告訴我們,貌似一騎絕塵、強悍無匹的傳奇帝國,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乃至暗濤洶湧、波詭雲譎,凡事盛極而衰,概莫能外。

這段時間,梅志明和團隊所承受的各方壓力爆棚,包括一些內外部關於利益輸送、中飽私囊、侵害股東利益等嫌疑的強烈質疑,在1月19日的這次訪問中,梅志明顯得依然耿耿於懷,“我個人平時也很少出席這種公眾場合,今天我一定堅持要來,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在我們公司的私有化期間,某些競爭對手利用一些媒體散佈一些不實的言論來攻擊我們。”

之所以能夠在這次訪問中一反常態的直抒胸臆,梅志明心知肚明,從現在開始,權杖已然牢牢在手,他在15年後終於成為普洛斯真正的主人、老闆和皇帝,而不再是束手束腳、欲言又止的職業經理人了。

另一方面,在私有化消息宣佈後不久,普洛斯首席投資官陳雷、高級副總裁錢俊均被曝離開普洛斯;而在2016年,普洛斯另一位高級副總裁蔣莉掛印而去,自己創辦了新公司“聯合領航”;如果再加上2010年離開的普洛斯副總裁王江川,2011年離開的普洛斯原中國區第一副總裁沈晉初,以及一度非常接近加盟競爭對手平安不動產但最後被挽留下來的高級副總裁趙明琪,普洛斯第一批在中國市場開疆拓土的功勳元老幾乎離散殆盡。

為這些重要高管團隊流失做註腳的是,是普洛斯的尷尬現狀:發展勢頭萎靡,面臨轉型期的迷茫,精英人才人心思動,被競爭對手狂熱挖角,面臨著自全球金融海嘯斷臂求生後又一次重大的危機。

盛世殘陽,不盡蒼涼。所有人都在問,普洛斯到底怎麼了?

這個傳奇故事,我們要尋根溯源,從15年前的中國,甚至更遙遠的27年前的美國說起了。

2003年4月,當時的中國正籠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一種叫作SARS的病毒從中國南部蔓延到北部,並在首都北京掀起一場與死亡咫尺之距的災難。這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災難重創了當年中國乃至亞洲的旅遊業,也很大程度上拖累了中國經濟的增長。

混亂之中,讓很多人忽略了另一件當時本就看起來沒有那麼起眼的事情。一家叫做ProLogis的美國公司的首箇中國辦事處,在4月份的上海低調問世,在中國,這個名字翻譯為後來如雷貫耳的“普洛斯”。

普洛斯為中國帶來了真正市場化意義的“物流地產”概念,這在當時的中國還是聞所未聞的事情。儘管北京早在此前一年的2002年就規劃了四大物流園區,但當時現代物流概念都尚未深入人心,地產概念則僅僅侷限於住宅和商鋪,這兩個詞安在一起究竟是怎樣一種景象,國人其實仍沒有任何頭緒。

但在這個時候,普洛斯其實已經在國際上有著相當的威望了。全球投資額超過160億美元,所投建的物流配送設施網絡遍佈北美、歐洲和亞洲的76個市場,擁有、管理並開發了2079處共計2990萬平方米的物流倉儲設施,是名副其實的全球物流地產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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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近乎一片空白,到所有這些成就,僅僅是用了10年時間。這其中的一個關鍵就是“借勢”,可以說,普洛斯是一個運氣非常好,又非常懂得借勢的企業。

1991年,普洛斯的前身Security Capital Industrial Trust(安全資本實業信託公司)成立。當時,這家信託公司的投資領域比較多元化,既包括工業地產,也有購物中心、寫字樓等。不過,要使一個投資產生良性的現金回報,控制空置率至關重要,所以普洛斯的創立者們商酌再三,決定專注於當時美國經濟高速發展下需求量很大的物流地產。

什麼是物流地產?這是工業地產範疇下的一個特殊領域,也是市場化分工趨勢下的眾多產物之一。通過建設物流設施和提供專業的物業管理服務,可使製造商、零售商、物流公司等不必投入很大的資金用於設施建設上,專心致志地做好主業。

這樣的細分業務,最終使普洛斯與美國其他房地產商區分開來,在房地產這個傳統行業中創造出一片新天地併成為其中領袖。

通過專注於這個領域,普洛斯的創立者們又發現,物流配送設施對許多公司產生了越來越大的影響,企業需要更大的適應性和靈活性來發展、經營全球化的生產配送設施網絡,因此作為一個地產商,應對物流配送如何影響企業的供應鏈具有深刻的認識,而市場中也缺乏提供此類業務服務的企業。

普洛斯,正是應這種需求而順勢誕生的。

恰好,剛成立的普洛斯又趕上了好光景,藉著當時美國席捲全國的REITs熱潮迅速發展,並在1994年在紐交所掛牌上市。

插上資本之翼的普洛斯一飛沖天,一方面通過各類兼併收購壯大自己,如1991年併購了Meridian Industrial Trust,在2004年併購了Keystone之後,2005年又併購了Catellus等,另一方面則藉著 美國跨國企業客戶在全球擴張的機會,也把自己的足跡踏向全世界,尤其是那個古老而嶄新的東方市場。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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