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天妒英才

中國新聞網


記者:袁秀月 上官雲

2018年,對於中國文藝界來說,是難忘的一年。

李敖、金庸、二月河,饒宗頤、丁廣泉,單田芳、常寶華、師勝傑,朱旭、李詠、盛中國、布仁巴雅爾……天堂裡,又多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斯人已逝,但經典永流傳。他們曾在各自的年代熠熠生輝。他們的選擇和堅守,讓人難以忘懷,同時也成為照亮年輕人前進的明燈。


2018,天妒英才


資料圖:香港著名作家查良鏞(金庸)。中新社記者 王麗南 攝


撿拾那個年代的落英,先從金庸說起。早年,他曾以林歡之名編寫劇本,又以姚馥蘭之名撰寫影評。後來,才以金庸之名寫武俠小說。

縱觀金庸一生,他手上始終“握筆”,左手寫武俠,雕刻人生百態;右手寫社論,道盡世間冷暖。

他“拼了性命”來辦《明報》,又用“玩玩”的心態寫小說,筆耕不輟。

名滿天下,但金庸卻覺得,學問不夠,是他人生的一大缺陷。他說:“做學問是自己得益的,可以有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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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饒宗頤。中新社記者 陳驥旻 攝


什麼才是做學問的標杆?在金庸心裡,恐怕就是饒宗頤。他曾說:“有了饒宗頤,香港就不是文化沙漠。”

這話說得不虛,饒宗頤是國學大師,經史子集、詩詞歌賦、甲骨文梵文,無一不通。他和季羨林並稱為“南饒北季”,而季羨林說:“我心目中的大師就是饒宗頤。”

饒宗頤說,他家以前開有四家錢莊,按理似乎可以造就出一個玩物喪志的公子哥兒,但命裡註定他要去做學問,於是他成了一個學者。

他少有英才,17歲加入學者雲集的禹貢學會,二十出頭便被聘為中山大學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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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盛中國攜夫人瀨田裕子在天津演出。中新社發 佟鬱 攝


在音樂界,小提琴大師盛中國也屬於天才,他自幼受嚴格的音樂訓練,5歲學琴,7歲演出,9歲即令無數聽眾傾倒。成年後,他憑藉一曲《梁祝》揚名天下……

天才難尋。不過,人生即便寫一本短短的但卻有益的書也足夠了。當藝術家們把最寶貴的歲月和激情投入創作中時,真正感染人的作品就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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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二月河。中新社發 宋大鵬 攝


二月河是個“半路出家”的小說家,直到40歲才開始創作。他白天上班,夜裡寫作到凌晨三點。實在熬不住就猛吸幾口煙,有時為了清醒頭腦,還用菸頭燙手腕。這才陸續陸續寫出了《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

二月河的戰友曾說,他能有此成就,與其勤奮、看書如飢似渴分不開。


同為作家,李敖也是如此。

他筆鋒犀利,敢說敢言,無論發生什麼大事,他的批判言論總會如約而至。但很多人忽視了,他也很勤奮,讀書寫字從不間斷。他曾說,自己這輩子寫過的字超過2100萬,是魯迅的3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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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資料圖。中新社發 袁宏偉 攝


李敖出生於1934年,年輕時曾兩度入獄。作為同齡人,單田芳的前半生也受過不少苦。雖出生於曲藝世家,但他年輕時卻一心想逃脫這一行,去做個醫生或工程師。

他考上了大學,但因為父親入獄、母親離婚,他又生了大病,這才開始學評書。40多歲時,又重新幹事業,從茶社走出去,到電臺和電視臺上說書。誰想到,這一說竟風靡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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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聲大師常連安促使相聲從街頭走向室內劇場,其子常寶華則見證了相聲逐步走進電臺和電視。

常寶華跟侄子常貴田是一對搭檔,今年,叔侄倆卻相繼離世。自幼說相聲,但相比“腕兒”,常寶華更喜歡用“蔓兒”稱呼自己。因為觀眾是土壤,沒有土壤誰也成不了“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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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常寶華。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常寶華9歲即登臺演出,相比之下,同是1930年出生的朱旭可算是大器晚成,60多歲才演了《變臉》《洗澡》等電影,被大眾所知。

朱旭的表演以鬆弛不留痕跡著稱,但一切的不留意都是下苦功得來的。他把那句“會演戲的演人,不會演戲的演戲”當成座右銘,抄劇本是他多年的習慣,抄成紙條隨時看,直到角色化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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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藝術是人們精神生活的一種表現,因此無論在什麼時期,藝術都應該是時代的藝術。

它像一臺顯微鏡,揭示出藝術家自己心靈的秘密,也揭示出我們所有人共有的秘密。

因此,我們讚歎李敖的鋒利,也愛他的狂妄。

我們沉迷於金庸的武俠江湖,做著自己的英雄夢。

我們喜歡單田芳的“且聽下回分解”,那像是從過去傳來的聲音。

我們仔細琢磨常寶華的《帽子工廠》,時常還被逗樂。

我們對老爺子朱旭的表演豎大拇指,他讓“姥爺”有了具體形象。

我們被盛中國的《梁祝》折服,他演奏的是一個時代的聲音……

金庸的作品承載了太多回憶。郭靖、楊康、段譽、虛竹、張無忌、趙敏……再不愛武俠的人,總也能聽說過一兩個。很多人對江湖的理解,幾乎可以等同於對金庸作品的理解。

“凡有水井處,皆聽單田芳。”街頭巷尾,誰會不記得那個沙啞卻清晰的嗓音?從《三俠五義》到《隋唐演義》,“單田芳”這個名字連綴起那些年最美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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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詠。中新社發 王志德 攝 圖片來源:CNSPHOTO


李詠的離去讓人深感遺憾。有位網友形容,“永遠忘不了當年守著電視機,等著看他主持節目的情形。記得他的笑容,也記得他意氣風發的模樣”。

她說,那天李詠去世的消息刷屏,她的眼圈一下子紅了。“我理解電視人的累和辛苦,也一下子想到了今年自己的種種辛酸。他們的離開一下子提醒我,我已經離過去的歲月很遙遠,我需要直麵人生的危機了。”

有人說:一個時代結束了,80後在老去,90後即將面對“中年危機”。

那麼,人生到底該怎麼度過?

如果你問金庸,他也許會回你八個字:“大鬧一場,悄然離去。”

如果你問單田芳,他會說:“人生其實就一個字:熬。”

如果你問饒宗頤,他會告訴你:“一個人在世上,如何正確安頓好自己,這是十分要緊的。”

二月河則會親身示範,寫《康熙大帝》是他一生中最焦慮的時光,頭髮大片大片地掉,但他終於完成了。他說,這就像是一次精神上的沙漠旅行,疲憊不堪,但只要穿過沙漠,前面就是綠洲。

時光流轉,歲月不會因為任何人停下向前的腳步。

兒童會變成少年,少年也終究會長大成人。他日江湖相逢,再當杯酒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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