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師生關係,叫中醫師徒

今天是教師節。

您望聞問切 ,我跟診抄方。

有一種師生關係,叫中醫師徒

您要求嚴格,我熟背經典。

有一種師生關係,叫中醫師徒

您授我經驗,我牢記心間。

有一種師生關係,叫中醫師徒

您言傳身教,我認真求知。

有一種師生關係,叫中醫師徒

“你來看看這個是什麼脈?”

“溫經湯都記不住,回去抄一百遍。”

“舌底下你看了嗎?”

“字給我寫工整了。”

“寒證開涼藥?今晚沒飯吃。”

“不錯,不錯,今天這個方子不錯,為師很是欣慰。”

有一種師生關係,叫中醫師徒

“這丸子搓得太大了,想噎死人啊?”

這些話語記憶猶新。

直到有一天,我成長為您的模樣。

有一種師生關係,叫中醫師徒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恩師,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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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醫大師王琦在這個節日裡,也親筆寫下《師承論》,送給各位中醫藥人。

中醫之學,璀巍光燦,垂二千餘年。然其推移演進,繁衍傳繼者,師承之教,未曾離之。《黃帝內經》以岐伯、黃帝師生問答而為師承之肇始,故中醫之學為岐黃之學,此其後者,每以“岐黃傳人”稱之。

古之師承,有業師授受、家學相傳、私淑遙承多種,其間名家輩出,學派流衍,卓有建樹者甚多,或續其餘緒者,或與師齊名者,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者,皆源遠流長,蔚為大觀。

究其學術傳揚,師之著述傳其弟子者固多,而師之學驗,得經弟子整理,始繼絕存亡,獲流傳問世者亦復不少。

是則,師傳之功固當頌揚,而生之承衍,功不可沒。子貢有云:“夫子之牆數仞,不得其門而入,則不見百官之富,宗廟之美。”言其師者學問高深,求學者必入師門,方可得其門徑,“登堂入室”。故學無師無以得高明,術無承無以得傳薪。道之所存,師生同工,史實皆可稽也。

從師而成 代有才人

從師而成者,代有才人。越人扁鵲,為先秦名醫,《難經》傳為所撰,《史記》有載,子儀是其弟子。漢代名醫張仲景受業於同郡張伯祖,撰《傷寒雜病論》而成一代宗師、經方鼻祖。嗣後仲景之學又親傳其弟子。

《太平御覽》引《張仲景方·序》雲:“衛訊,好醫術,少師仲景,撰《四逆三部厥經》《婦人胎髒法》及《小兒顱囪方》三卷,皆行於世。”三國名醫華佗,《魏志·列傳》載有其弟子李當之、吳普及樊阿。

宋代兒科大家錢乙,少時曾隨姑父學醫,《宋史·藝文志》載錢乙撰《小兒藥證直訣》八卷,惜未能傳。幸其後學閻季忠追隨凡數十年,悉心收集錢氏醫論、醫案、方藥,並與抄本參校,乃於宣和元年(1119年)整理而成。

閻氏於《直訣》原序中道及,編集此書“此餘之志也,因以明仲陽之術於無窮焉”。《永樂大典》於此記述甚詳。《四庫全書提要》稱:“小兒經方,千古罕見,自乙始別為專門,而其書亦為幼科之鼻祖。”閻氏整理之功由此可見。

醫分門戶,始於金元;流派紛呈,有賴師承。金代劉完素倡火熱論而為寒涼派之宗師,其門人馬宗素、穆大黃、董系等皆傳其術。

馬宗素著《傷寒醫鑑》,大發三陰三陽均為熱證之理,穆氏因擅用苦寒攻下而以“大黃”名之,董系醫治傷寒熱病,亦以擅用寒涼見長,可謂一脈相承。易州張元素為金元名醫,其臟腑辨證、用藥制方、扶養脾胃,獨有創見。

李東垣以千金為贄,而從元素為師,相隨多年,不僅盡得其傳,且多發揮,自為家法,創立脾胃內傷說,使易水學派益得張揚。而趙州王好古,少時曾與東垣同受業於張元素,元素歿後,又從李氏學醫。

故李時珍《本草綱目·序例·歷代諸家本草》雲:“好古,東垣高弟,醫之儒者。”王氏先後從張、李為師,一則採掇元素臟腑虛損辨治;一則繼承東垣脾胃氣虛論說,尤重陰證識療,而《湯液本草》則總結東垣《藥類法象》、《用藥心法》,所著《此事難知》,裹輯東垣之說居多,《醫壘元戎》亦多闡發東垣傷寒辨證及其治療大法,堪稱師承人物之代表。

尤難能可貴者,王氏尊師說而不泥,於其著述中有補李氏理論之不逮,使學有超越,而成易水派中堅。羅天益復師承東垣學說,於《衛生寶鑑》中,對脾胃內傷及內傷熱中,多發東垣旨趣,使李學再傳。

朱丹溪為得名師指點,四十出遊,負笈尋師,時歷五載,渡浙江,走吳中(今蘇州),出宛陵(今宣城),抵南徐(今丹徒),達建業(今南京),足及數省,復歸武陵(杭州),拜羅氏知悌為師,易三載寒暑,學業大進,名噪醫林。四十有八,復從羅氏再度深造,所創相火論、陽有餘陰不足論等,別開生面,精光四溢。

丹溪之成,心折於師承,其在《格致餘論·序》雲:“得羅太無諱知悌者為師,因見河間、戴人、東垣、海藏諸書,始悟溼熱相火為病甚多。”丹溪弟子有王履、戴思恭等。

《明史》載:“王履……學醫於金華朱彥修,盡得其術。”著有《醫經溯洄集》,為元末名家。戴思恭,少時隨父從學于丹溪,其時朱氏門人雖多,尤以戴氏父子最得其傳。思恭以醫名聞於浙中。

洪武年間,徵為御醫。其有著作名《推求師意》,乃思恭本其師丹溪未竟之意,並加推求發揮而成。《四庫全書提要》評其曰:“震亨(丹溪)以補陰為主,世言直補真水者,實由此開其端,書中議論,大率皆本此意……此書獨能委曲圓融,俾學者得其意,而不滋流弊,亦可謂有功震亨者矣。”

《明史》謂:“所著《證治要訣》《證治類方》《類證用藥》諸書,皆概括丹溪之旨。又訂正丹溪《金匱鉤玄》三卷,附以己意,人謂無愧其師雲。”於上可見,師承之學,由羅知悌而丹溪,丹溪而王履、戴思恭,血脈流浸,再傳再生,延伸不斷。

明代張景嶽從師於金英,《質疑錄·張景嶽傳》雲:“介賓年十四,即從遊於京師,是時金夢石工醫術,介賓從之學,盡得其傳。”

明末胡慎柔著有《慎柔五書》。胡氏因患瘵疾,經治於查了吾獲愈,遂拜為師,事了吾凡十餘年,後又從太平周慎齋,每得其口授語,輒筆之,並錄周氏臨證經驗,歸裡行醫,終前將臨證手札及著述授於石震,由石氏訂正,而使《慎柔五書》有成。由師立其說,由生完其璧,由是廣其術,足可徵也。

清代名醫葉天士,生康熙、乾隆年間,祖父輩皆業醫,《清朝野史大觀·清代述異》載:“葉天士……自年十二至十八,凡更十七師。聞某人善治某證,即往執弟子禮。”

《冷廬醫話》王葑亭載《葉天士小傳》,亦有其述。故葉氏既深得家傳,又博採眾長。《四庫全書提要》謂其生平無著述,《溫熱論》是其門人顧景文隨師出診,舟遊洞庭,錄其所授成篇。

高士宗《醫學真傳》亦由弟子王嘉嗣等整理成書。先生聚門人弟子於侶山講堂,講學論道,四載有餘,群弟子先後進問,道漸以明,醫漸以備,嗣等因摘述而授之梓。

尤在涇,亦清康熙、乾隆間名醫,著《傷寒貫珠集》《金匱要略心典》,學醫於蘇州名醫馬俶,為李中梓三傳弟子。尤氏得馬薪傳,其學術成就在其師之上,與葉天士、徐大椿齊名。

高秉均,字錦庭,乾隆至道光年間外科名醫,高氏從師多人,據《瘍科心得集》孫爾準序雲:“高子錦庭,系內外兩科範聖學、杜雲門之高弟,究心《靈樞》《素問》,探索有年……蓋其內外科之學,皆有心得。”

前論仲景、錢乙、劉完素、張從正、李東垣、朱丹溪、葉桂等諸家,皆師承相因,體系敷陳,而為醫學發展標誌之里程。近代名醫丁甘仁,早年師從名醫馬文值,勤學深研,後問業於汪蓮石等名家,近世名醫秦伯未、程門雪、黃文東等皆出其門下。

家傳私淑 各有所成

學經家傳而成名者,亦代不乏人。南北朝名醫徐之才,祖傳六世,出名醫凡十一人;金元時期成無己、張從正、葛應雷、危亦林,皆承家學,卓然成家。成無己即世習儒醫。危亦林集五世家學之厚蘊,撰《世醫得效方》,為骨傷科名著,聞道醫林。

明代李時珍、楊繼洲、薛己、虞摶等皆受家傳,卓有大成。康熙、乾隆間外科名醫王維德,以《外科全生集》名顯於世,其先世業外科,王氏幼承庭訓,為其後外科成就奠定基礎。

石壽棠家學淵源,七世事醫,石氏幼時讀書即朝儒夕醫,數十年不輟,因之“才識既高,學術並茂”,所撰《醫原》,於醫原探究,多有新見。

王孟英習醫初崇《景嶽全書》尚溫補,後經其母俞氏訓誡,折衷於家傳《重慶堂隨筆》之論,而改弦更張。

奉賢名醫何炫(嗣宗),出身世醫之家,撰有《何嗣宗醫案》《何氏虛勞心傳》等著,何氏自南宋紹興年間何彥猷行醫,至何炫為十九世傳人,其子何鴻堂、何王模亦承家學。何門歷宋、元、明、清四朝,家傳凡二十九代,實為醫學宗譜所罕見。

又青浦何書田、何鴻舫分別為何氏第二十三、二十四代傳人,書田除撰有《雜證總訣》《雜症歌括》等醫著外,其《救迷良方》創制系列戒菸(鴉片)良方,貢獻社會。其子亦嗣承家學為醫。

孟河費氏歷九世,三百四十二年,以費伯雄、費繩甫醫名為最。伯雄少時先習舉子業,後棄儒學醫,改承家學,以醫術名聞大江南北,撰有《醫方論》、《醫醇賸義》等著。

繩甫為費氏第九代傳人,後傳業於保初等三子。以上歷舉,皆家學淵源,薪火相傳,世代相蔭。其上下縱橫者有之,發隱就明者有之,議論超脫者有之,承先啟後,功著醫林。

私淑,多為崇仰其學而未能得其親炙,仍繼承其術而加以滋廣發皇者。《孟子·離婁下》:“予未得孔子徒也,予私淑諸人也。”趙岐注:“淑,善也。我私善於賢人耳。”

宋元時期,流派紛呈,各擅其長,私淑之風盛行,如金元大家劉完素的私淑弟子有張從正、葛雍、餾洪;劉完素、張從正的私淑弟子有葛氏父子;朱丹溪的私淑弟子有汪機、王綸、虞摶、徐彥純、陳無咎等,屬師承又一門徑。

由上觀之,中醫學之綿綿沛沛,江河長流,師承之教,居獨特地位,功莫大焉。蓋師承之教,以“誦、解、別、明、彰”為其法,以業師或家傳之學薰陶、浸潤為其養,以多診識脈、恆於臨證,揣摩、領悟積其能,於是乎名醫、國手紛現,大家、宗師迭出,學說、流派紛呈,各樹旗幟,風騷各領,氣象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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