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
冬至餃子
冬至日
□芭蕉雨聲
垂盆草柔枝垂到盆邊，長壽花將開未開時候，冬至就到了。
早五點半天不明，晚五點半天黑。天最短，夜最長。冬至是一個特別的界線。
蒼黃蒼黃的天，晌午頭太陽出來晃一下又回去了。要下雪的樣子。
下唄，下點雪該多好哩。菜市場蹲守的攤主得空扯扯天氣的閒話。我不怕路遠，願意來早市溜達，逛一圈下來，沉甸甸拎一兜回家，得了多大便宜似的。菜也真的比超市的便宜，還新鮮。一斤的價格，白菜剝成光蛋兒三毛，肉乎乎的菠菜一塊，本地蒜苗一塊五，白蘿蔔兩毛。花兩三塊錢挑兩樣，攤主還繞給我一把芫荽，說吃餃子做個湯。他們的菜恨不得白送出去。
菜市場把沉悶的冬至撕開一個豁口，喧鬧的市聲得以播揚。討價還價，秤起秤落，肉攤兒最忙亂，排隊絞肉餡兒的多，家家都要包餃子吃。
餃子我還是喜歡吃小時候吃慣了的蘿蔔大肉餡兒。蘿蔔擦絲，在滾水鍋裡輕炸一下，擠出水分切碎末，花椒茴香焙焦，擀細面，多剁點大蔥進去，薑末，生抽老抽，味精，香油，鹽。我在廚房忙活時，沒聽見鄰家剁肉餡兒的聲音。沒有節味兒。物業那裡組織業主包餃子，也只是幾個老太太在湊堆兒。冬節的意思越來越淡了。淡了也沒啥不好。可以跟平常一樣漫不經心地過。
窗外河水無波，沒有一絲風。水渾天黃，鳥兒也斂了活潑勁。早上不到七點根本聽不見鳥叫，麻雀不再聚眾鬧樹，偶兒一個長聲劃過，也是長尾巴灰喜鵲的。院裡悄然流竄著枇杷花的冷香氣，香得我會心一笑，又是它。朝暮不斷續，一香香兩個月。
魚缸上的小紫花一朵敗了一朵又開，明明滅滅十來天不衰，這把紫色鴨跖草在花盆裡長得失態，耷拉到盆沿外了，掐枝水養，卻意外得了勢。藍紫葉配淡紫朵，可人小模樣，瞧不煩。
吃飽餃子，喝罷可以化原食的餃子湯，捯飭捯飭收集來的幹葉乾果啥的，一束南天竹的子實，倒掛在廚櫃把手上風乾，定型後正過來插玻璃瓶。豆粒滾圓紅亮，比南國的相思豆還耐看。
今夜夜長，數九第一天，說是陰氣至極陽氣抬頭，但寒冷才剛剛開始。再有十天陽曆年，這年越來越不禁過。
臉過敏，不出去走步了，對著月亮的臉給自己臉貼土豆片。冬月十六的月色清涼，誰家的狗叫聲順河漫過來。
夜，悄沒生息往深處滑去。河水裡泡著幾家燈光，暖黃，穩定，沒有一點波動。我坐在落地窗前，不開燈。
魚缸的流水聲給我一霎兒的幻覺，以為身在寂靜山林，溪水未凝結，沙漏似的汩汩流淌。只是沒有催迫，只有鬆緩。幾樣草花在暗夜裡慢慢把自己打開。
2018年12月22日 農曆冬月十六 週六 半陰 不太冷
採一把南天竹的紅果。
採一把南天竹的紅果。
垂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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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拍於輝縣薄壁西溝
昨日拍於輝縣西溝。回頭整理圖片發來共賞，冬日的太行是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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