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的御用畫師——雅克-路易·大衛

克-路易·大衛(1748—1825),法國著名畫家,新古典主義畫派的奠基人。畫風嚴謹,技法精工。大衛並不是天才,他個性沉默寡言,喜歡思考,不太合群,缺少典雅,使人感到少年老成,他以驚人的毅力和勤奮刻苦精神,認真地學習過普桑、布歇、格勒茲和卡拉瓦喬。

23歲的達維德第一次參加羅馬獎考試,考題是智慧女神雅典娜與戰神馬爾斯的戰鬥,藝術風格基本上是模仿洛可可風格,但是人物形象情緒激烈、步伐沉重,因此畫面很不協調而落選。

拿破崙的御用畫師——雅克-路易·大衛

《智慧女神密涅瓦和戰神馬爾斯》 114x140cm 巴黎盧浮宮收藏

直到27歲達維德歷經3次失敗後才獲得羅馬獎赴羅馬留學。專心鑽研希臘羅馬雕刻,認真畫了4年的素描,32歲時曾帶著一幅素描稿《帕脫克盧斯的葬儀》回巴黎沙龍展出。在接受古代藝術影響的同時,大衛在思想政治上也受到古羅馬共和政體的潛移默化,滋生了反對封建專制統治的政治熱情。大衛從羅馬回到法國時,已是一個堅定的古典主義者,革命爆發後成了新政治制度的宣傳喉舌和偶像大師。但他的藝術卻體現出較人道、較平和的態度。後來他竭力想借用古代希臘羅馬的藝術樣式,傳達自己的政治見解和思想感情。

他的畫《薩賓婦女排解糾紛》描寫羅馬歷史上一一件事,這幅畫表現的就是這種態度。儘管畫上畫的全都是古代的事,但我們可以把它看作是穿古裝的人在攻克巴士底獄法國的國家監獄,它的陷落標誌著法國革命的開始。我們可以把正在排解紛爭的婦女看作是高尚仁慈的法蘭西,她在制止革命恐怖的過火行為。當第屆督政府即革命委員會成立時,人們曾高喊要對兩百年中人民遭受的冷落欺辱作報復,但像大衛這樣的人則認為這種做法不妥,因為它摧毀的不僅是以前的社會,而且是新取得的平等。《排解》表現薩賓族婦女被羅馬人誘拐姦汙後,如何阻止本族的男人向羅馬施行全面報復。畫中, 戰鬥的雙方動作雄健,體形富有理想性,十分倚重於古典雕塑的姿態。當然,薩賓的男人是不會光著身子、不穿鎧甲地走上戰場的,但畫主要想表達的是高貴感和古典美,特別是表現慈悲這種美德,而不是表現真實的歷史。


拿破崙的御用畫師——雅克-路易·大衛


《薩賓婦女排解糾紛》

大衛之所以如此欣然地接受新古典主義風格,原因之一一 是它符合自己的理想。反過來,革命者之所以挑選大衛作宣傳喉舌,是因為他把古典藝術和崇高的道德價值組合在一一起, 很適合於表達革命的政治理論。正如羅馬元老院曾保衛過羅馬民主的純潔性、反對愷撒專政,督政府也要保衛和恢復法國人古老的自然民主權利,革命者也把自然看作是基本的原則。不過革命者的自然也一樣是一個想象中古代文明的自然,其中體力勞動的尚未受到懶惰欺詐的腐蝕。儘管這幅畫中的古典世界並不比幾百年來的畫家、建築家和花園設計家們所描述的自然更真實,但自然法則卻始終是一面可以號召全民的大旗。

1782年大衛成為美術學院院士,以後又回羅馬,開始畫著名的《荷拉斯兄弟之誓》,該畫也許是法國新古典主義最重要的作品,大衛企圖用它來恢復歌頌早期羅馬的嚴格美德,頌揚過去激勵未來。該畫曾一時成為話題,並立即在羅馬和巴黎博得好評。

拿破崙的御用畫師——雅克-路易·大衛

《荷拉斯兄弟之誓》

革命時期大衛是議員投票贊成處死路易十六,解散美術學院,協助創建美術學院而取代之,被認為是大革命的畫師,併為革命烈士作紀念像(《馬拉之死》是一張成功的宣傳畫之一)


拿破崙的御用畫師——雅克-路易·大衛


《馬拉之死》

羅伯斯庇爾垮臺後被捕,但後來獲釋,與拿破崙結識,成為其堅定的擁護者,創作一系列作品,為其業績歌功頌德。

對於拿破崙來說,他有許多畫像,在歷史上,幾乎沒有哪個軍人,也沒有哪個政治家,能夠像拿破崙·波拿巴那樣受到藝術宣傳的厚愛。但他的所有畫像,都不如那幅大衛為他創作的《拿破崙過阿爾卑斯山》。這幅傑作兼具古典主義技巧和浪漫主義情調,畫面上可以看到拿破崙在催促自己的軍隊翻越阿爾卑斯山,這是一次嚴峻的行軍。


拿破崙的御用畫師——雅克-路易·大衛


《拿破崙過阿爾卑斯山》

拿破崙緊張而陰鬱的臉說明行軍有多危險。阿爾卑斯山高聳在拿破崙身後,表現自然力正在對人力進行狂暴的抵抗。對畫家和畫中人來說,這是一篇表現人的尊嚴的宣言,一篇 表現英雄壯麗胸懷的宣言。古代英雄漢尼拔的功名迴響在法國皇帝的業績中,拿破崙用勝利者的桂冠為自己加冕,從而把個人崇拜推進到無以復加,它說明權力不來自其他權威,而只來自他自己。以前古羅馬在舉行凱旋遊行時,尚且還請一個人站在得勝將軍的肩頭上,提醒他自己只是個平常人;拿破崙則認為不必如此謹慎,他和他的信徒都認為他就是戰神,而在大衛的繪畫裡,這個神騎在馬上,從勝利走向勝利。

靠遵循人體比例和佈局原則,畫家早就學會應該畫什麼。懂行的人承認這些原則,而且以是否遵守這些原則來判別作品的優劣。但對我們來說,這一時期藝術中一個引人注目的方面,是瞭解適用於一切作品的普遍原則如何和藝術家的想象力發生衝突。當個人意識最強烈地表露在作品中,當藝術家作出某種自我表現時,這種空泛的原則就和個人的創造力發生戲劇性衝突,而這種衝突能告訴我們許多情況,使我們知道藝術家是怎樣工作的,在他們的天地裡他們對什麼最敏感、最樂意予以反映。

1794年是大衛藝術生涯中最光輝的年月,他的藝術充滿了時代革命氣息,具有鮮明的政治思想傾向性,並將古典主義的藝術形式和現實的時代生活相結合,成為一位革命藝術家。我們從大衛的經歷和藝術生涯中,可以明顯地看到一個藝術家只有投身於時代的變革,才能創造出震撼人心的優秀作品,一旦脫離時代和人民大眾,藝術生命也就枯萎了。

拿破崙的御用畫師——雅克-路易·大衛

《蘇格拉底之死》

大衛給後輩的藝術家留下了寶貴的經驗和教訓。他曾說:“繪畫不是技巧,技巧不能構成畫家。”他還說:“拿調色板的不一定是畫家,拿調色板的手必須服從頭腦”。這些都成為畫家的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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