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患未然 看看古人的汛情預警措施

世界四大文明古國都發源於大河流域,河流在賦予了人類文明發展活力的同時,也常常洪水肆虐使得百姓受苦。近日來,超強厄爾尼諾導致的暴雨天氣給沿長江一帶地區,尤其安徽、湖北等省份帶來嚴重洪澇災害。在無論人力還是科技都相當發達的今天,人類面對洪水似乎仍有諸多無奈,那麼在古代,古人們又是如何發揮智慧防治洪澇災害的呢?

防患未然,古代汛情預警有奇招

司馬遷在《史記卷二·夏本紀》中提到:“(禹)命諸侯百姓興人徒以傅土,行山表木,定高山大川”。這表明我國古代從大禹時起就開始重視對水文、地貌狀況的觀測和分析。而隨著社會發展、民智開化,歷朝歷代更是注重對水文的監測和汛情的預警。

(一)古代的水文站

就現代意義看來,水文站是觀測及蒐集河流、湖泊、水庫等水體的水文、氣象資料的基層水文機構。通過收集實測資料、探索基本水文規律,為水文預報、水資源評測等提供依據,而古人們顯然不具備這種技術基礎。古人在崇拜自然的同時,更善於因勢利導,利用得天獨厚地理優勢,配以精妙構思,設計出了不少樸素而實用的水文監測系統——古代的水文站。

白鶴梁

防患未然 看看古人的汛情預警措施

有著“世界第一古代水文站”之稱的“白鶴梁”,就是我國古水文站的一處罕見遺蹟。其名稱由來已不可考,但北魏酈道元曾在《水經注》記述:“白鶴梁,爾朱真人修煉於此,後乘鶴仙去”,人們總是喜歡對一些難以深究的的事物附以神話色彩。

防患未然 看看古人的汛情預警措施

白鶴梁題刻

不過,白鶴梁作為重慶涪陵城北長江中的一道天然石樑,其實際高度僅比長江的枯水水位高出2~3米,確實為古人記錄長江枯水位提供了方便。樂史編著的北宋地理總志《太平寰宇記》記載,“開寶四年,黔南上言:江(長江)心有石魚見,上有古記雲‘廣德元年二月,大江水退,石魚見……’”可見,從唐代起,古人便在白鶴梁上以“刻石記事”的方式記錄長江的枯水水位,並刻“石魚”作為水文標誌。

至今,白鶴粱石魚題刻已經記載了自公元764年後斷續72個年份的枯水記錄,共鐫刻163則古代石刻題記,價值極高。

都江堰的“三石人”

防患未然 看看古人的汛情預警措施

李冰三石人之一

秦昭襄王時(公元前251年)成都平原水患成災,蜀國郡守李冰動員百姓修建了歷史上著名的水利工程都江堰,水患終被平息。後來,李冰派人在岷江巖壁雕刻了三個巨大的石人立於水中觀測水位。

這三個石人可不是隨隨便便豎在江裡的。晉代崇州人常璩所著《華陽國志·蜀志》稱,“冰能知天文地理,……於玉石房下白沙郵作三石人,立三水中,與江神要,水竭不至腳,盛不沒肩”。所謂“竭不至足,盛不沒肩”,即水位不能低於石人的足部,低了,不夠用;也不能高於石人的肩部,高了,就會從飛沙堰溢洪。只有當水位在石人的足與肩之間,引水量正好滿足要求。

防患未然 看看古人的汛情預警措施

2015年4月24日,都江堰內江河道發現一尊長2.1米的漢代石像,或為李冰三石人之一。郝飛 攝

自東漢以後,石人之制被沿襲了下來,都江堰以外的地方也在借鑑、仿效。嘉慶《華陽縣誌》記載:“九里堤:治東三里洗瓦堰側。”舊《通志》:“堤長三百餘丈,置石人、石牛各九,前人以之鎮水患者。”明代王士性《入蜀記》:“成都故多水患,是處為石犀鎮之。城東,有十犀九牧立於江邊,蓋指此也。”可見,李冰在水利方面的作為不僅使得蜀地“水旱從人,不知饑饉”,也是為後人種下了福廕。

到了宋朝,便改為刻石十畫,兩畫相距一尺的水則。北宋時江河湖泊已普遍設立水則。主要河道上已有記錄每日水位的水歷。

(二)古代的汛情預警

據史料記載,我國的報汛可追溯到公元前13世紀~前11世紀,河南安陽殷墟出土甲骨文中就有洹水(今河南安陽河)發生洪水等的卜辭,其中卜辭中有 “來自西(或東、北、南)” 的記載,據考古學家考證,“來自西(或東、北、南)”指的是傳遞情報信息的人,這些信息中就包括敵人入侵的消息或洪水暴漲的信息而報汛的形式也有多樣。

黃河堤岸備有報汛的——“塘馬”

黃河從上游潼關向下遊傳送水情的塘馬報汛始於明萬曆元年(1573年),當上遊地區水位暴漲時,封疆大吏就會將汛情用黃絹遣人急送下游,通知加固堤防、疏散人口,使水位觀測直接為防洪服務。這種仿照“飛報邊情”的辦法,創立了從上游向下遊傳遞洪水情報的制度,明萬恭《治水筌蹄》中是這樣記述這種報汛方法的:“黃河盛發,照飛報邊情,擺設塘馬,上自潼關,下至宿遷,每三十里為一節,一日夜馳五百里,其行速於水汛。”當時有的“塘馬”可以一晝夜迅奔500裡,竟比洪水還要快。甚至朝廷都規定,傳水報的馬在危急時踩死人可以不用償命。對此,人們家喻戶曉,一見背黃包、插紅旗跨馬疾馳者,大都會自覺避讓。

蘭州獨特的報汛水警——“羊報”

所謂“羊報”,就是縛著羊皮袋泅水報汛情的水卒。據載,黃河上游甘肅皋蘭縣城西,清代設有水位觀測標誌,當測得險情時,“羊報”便迅速帶著“不飢丸”(壓縮餅乾)和“水籤”(警汛),縛上浸過油的羊皮袋,順流而下直達中原一帶黃河水面,並沿水路每隔一段就投擲水籤通知。下游各段的防汛守卒於緩流處接應,根據水籤提供的水險程度,迅速做好抗洪、搶險、救災等各項準備。記得小學課本上有一篇文章《黃河上的艄公》,老艄公撐的就是羊皮筏子,可能就是由“羊報”衍變而來的吧。

元代的報警驛站——“狗站”

元代時,朝廷在路況較差的東北地區設有狗站。元代官方很重視發揮狗的作用,訓練狗作為通信報警工具,用於報告水警的狗最多時達3000條。當時,在遼東、黑龍江下游等地區就設立有15處狗站用於報告水警。

古代人民用智慧與勤勞一次次地跟洪水抗爭,雖然遠不及當下的科技發達,人力、物力豐裕,但在天災面前展現出的強大創造力和勇毅精神,始終值得我們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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