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2019年元月6號，農曆是2018年的臘月初一，昨天是小寒。小時候到了臘月母親就要忙著給我們做過年的新衣，新鞋，沒有錢買布就去集市上買一包顏色把舊衣服翻洗後染一染。
最累的是做鞋，先要納鞋底，母親的手都被麻繩勒腫了還要納。我們孩子們樂，母親看我們樂她自己的苦也變成了樂。
為了過年我們的營生是推磨，不多的麥子為了多磨出一些白麵就多推幾遍。我特別願意推磨，因為推出來的面可以包餃子做餑餑。
父親到了臘月經常趕集，一是賣點農產品換回一點錢，再是辦置年貨。當時我是家裡的獨子，父親總會為我買幾個鞭炮，那可是我的最愛啊！
回想小時候過年，心裡充滿了幸福的回憶，過了年我就74週歲了，用農村的話說是75歲了，真不敢相信，我的心還年輕這人就老了！
在我的記憶裡，黃縣的寒冬臘月經常下雪，小孩子們唱：“雪花飄，年來到，姑娘要花兒要炮，老太太要付臭裹腳。”小孩子嘴臭，也不知敬老，我是奶奶接生的，我一歲奶奶就沒了，沒見過老太太，可我不願說老人的壞話，從小母親就教育我要尊長愛幼，所以他們唱我不唱， 要唱也只唱前面的兩句。
（一）
一顆心還在綠草地上漫遊，
腿腳的老化卻是老人般地行走。
坐著，站著，
看不出老態，健壯如舊。
言談交流，
沒有半點遲鈍，
寫詩作文也不乏文清語秀。
唯一的老態是上臺階，
諾大的體重，
或許是步履蹣跚的因由。
那就讓思想的雙翼，
仍然翱翔在，
藍天白雲之上吧，
精神的翅膀，
在萬里晴空滑翔，
格外地舒展、自由。
小時候也想在藍天裡飛翔，
那時候的天，
比不上今日的高闊，
也比不了今日的豐厚。
在今日的思想天空裡，
積聚了太多太多的，
風雨過後……
不要去說雨後的彩霞，
也不要去說乾涸的原野得救。
曾經的小小水塘，
溢滿了雨水的積流，
裡面的混濁卻增加了水的百味，
不遜於一杯陳年老酒。
不要去說雨後的蒼翠，
不要去說雨後的清悠。
有一年的雨後，
我家的老屋漏滿了雨水，
生不起火做不了飯，
回家只有一口涼飯，
我這個當年的走讀生，
慟哭在返校的路口。
我特別愛我的小孫子，
在他的一言一行中，
看到了許許多多的小時候。
不調皮，不罵人，說大人話，
這都是我的小時候。
要強，自尊，受不得委屈，
也是我的小時候。
看著孫子認真地學習，
我心裡想，
一代一代地傳承啊，
像潺潺的一脈溪流。
（二）
1949到2019，
整整七十個春秋。
新中國成立，
已經七十年頭。
我是新中國的同齡人，
解放後的四十後。
1945年是雞年，
一唱雄雞天下白，
我這隻雞出生在正月初六。
有時候我奇怪地想，
像我這樣一個貧窮的農家子，
怎麼就能踏進了北京大學的門口？
風風雨雨幾十年後，
我明白了，
是我的生辰八字好，
我出生在中國的好時候。
沒有新中國，
哪裡會有我的好運，
哪裡會有我的日月星斗。
在新中國七十華誕的2019，
在小寒的冬雪季節，
我的心際，
紛紛揚揚地飄落著雪花。
潔白的雪花，
一枚枚地溶化在心頭。
那份無比地純淨，
我安然地享受。
坦然地吮咂著夕陽的富有，
那是從教38年的我，
無愧於心，也無愧於天地，
欣然地品味晚霞的清悠。
（2019年元月6日初稿）
【作者：張文，青島科技大學教授，青島市國學學會會長，青島市生產力學會理事，青島市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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