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歡恐怖小說,那你肯定會喜歡這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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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出生前,我就殺了弟弟,後來奶奶和爸爸逼死了媽媽。

時間是一湧溫熱的水流,從我的心間流淌到你的心間。我們每天都浸潤在這時間之水中,通過微微的震顫感受著彼此的存在,以及媽媽因緊張而加速的心跳,爸爸由於驚喜而手足無措,還有奶奶從心底裡發出來的笑聲,對,笑聲,透過這笑聲,我似乎依稀已經看見她眼角聚起的皺紋,深不可測的皺紋裡隱逸著過往的歲月和未知的將來。

四周都是白色的牆,以及穿著白色牆的人在此間穿梭不息,最近每隔幾天就要和媽媽一起來這裡一趟,老實說我實在是不太喜歡這裡,總覺得自己和這裡八字不合,尤其是那些人臉上也蒙著白牆,只露出兩個眼睛給人一種寒入骨髓的感覺。但不知為什麼,媽媽似乎很喜歡這裡,還偷偷塞給那個穿著白牆的人一沓錢,說些低三下四懇求的話,好厚的一沓錢,卻只是為了讓那個人往母親身上塗一層涼涼的液體,然後用光照一照我們。照完後,媽媽、奶奶、爸爸都顯得很開心,真不明白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我和小弟弟每天都在一起玩耍,但小弟弟偏不肯認我這個小姐姐,非說我們倆是小哥哥和小妹妹,不過那又怎麼樣?我們兩個人中我才是最聰明的那一個,尤其當我看著他那一臉呆相時,這一點我就更確定了。

最近和媽媽一起在看一部名叫《葫蘆兄弟》的動畫片,聽媽媽說那是她的童年回憶經典,一根藤上七個葫蘆,先落地的那個就是大娃,後面才依次是二娃、三娃、四娃……只是這些葫蘆娃好像沒有爸爸媽媽,卻有一個爺爺,我搞不明白,因為我還從來沒見過爺爺。聽爸爸說爺爺身體不好,所以不能來家裡看我們。不知道我的爺爺身邊會不會也有一隻穿山甲。

我和小弟弟擠在一起睡覺,彼此緊靠著,暖暖的,軟軟的,周圍一片濡溼的感覺,任憑正坐還是倒躺,都很舒服。唯一的不足是每天早晚兩次過於擁擠的公交車和電梯間都讓人感都窒息,還有經常連續七八個小時都窩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也實在不好受,就不能經常散個步走走嗎?最討厭的就是隔壁桌的老王煙味兒實在太大,抽得又不是什麼正經牌子,又臭又嗆,真是煩人。

“嘎吱!嘎吱!”

“小姐姐,好吵啊,電視說什麼都聽不清楚了。”小弟弟嘟著嘴向我抱怨說,經過兩個月的拉鋸,他終於屈服了,承認我才是姐姐,我早就說了,我們倆之中我才是更聰明的那一個。

“沒辦法,今天是可比克,這可比樂事的噪音大得多。”我安慰小弟弟說。

“果然是可比克更厚實、清脆一點呢!”小弟弟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好像自己吃過一樣。

我還沒來得及嘲笑小弟弟,一口冰可樂下肚,清爽無比,零度的液體包裹著碳酸氣泡,讓我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是什麼這麼臭?難道又是螺螄粉?!我的天吶,這周第三頓了,救命!”

還好奶奶最近經常過來,並且過來的頻率越來越高,奶奶的廚藝比起爸爸媽媽,那可不僅僅是好出一個等級,什麼燕窩、魚翅、甲魚湯,真讓人長見識,光聞著都覺著香。還有各式各樣我和小弟弟都叫不上名字的水果,這其中我最喜歡石榴,因為它裡面有很多小姐姐和很多小弟弟。只是媽媽似乎不太喜歡奶奶過來,我能感覺得到,講座上老師說母女連心,僅憑這一點,我就相信這是真的。

睡覺前,爸爸又把一張大臉貼了過來,還帶著扎人的胡茬,最近幾天每天如此。我都能依稀聞到他嘴巴里酒氣、煙味交織著口臭,真想一腳蹬過去,把爸爸遠遠蹬開,但爸爸被蹬了一腳不但不生氣,反而一副很樂的樣子,真讓人想不明白。

今天和媽媽、小弟弟一起看一部電視劇,好像是很熱門的電視劇,在電梯裡和公交車上都聽人談起過這部劇。劇裡面有很多小哥哥和小弟弟,但他們關係並不好,四哥哥最後還把八弟弟、九弟弟他們全給弄死了,原來兄弟之間也可以互相殺害,好像是因為最後只有一個人可以當皇帝,當了皇帝好像就所有好吃的都是他一個人的了。不知道未來有一天小弟弟會不會過來害我呢?我偷偷瞥了小弟弟一眼,他顯然沒看懂這部電視劇,正閒在一邊自己無聊中。他還停留在那個只能看懂《葫蘆兄弟》的階段,果然是我比較聰明。

今天奶奶又來家裡了,卻沒有下廚房,而是拉著媽媽在屋裡說話。奶奶說什麼爸爸是獨生子,三代單傳,這些話我都聽不懂。但有一句我聽懂了,奶奶說弟弟很重要,以後指望他接續香火,香火我之前跟媽媽一起去奶奶家時見到過,好像是給太爺爺的,味道有些嗆,和隔壁桌老王的香菸有的一拼,我不知道弟弟怎麼來接續這個東西。

想到電視劇裡幾個小哥哥、小弟弟互相弄得你死我活,又想到奶奶說弟弟比較重要……這些瑣碎而無序的記憶在我的腦海中漂浮著、遊蕩著,漸漸固化成型,不行!明明是我比較聰明,理應是我比較重要,不能讓弟弟搶了我的風頭。我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弟弟,暗暗下定決心,但弟弟還在那傻吃傻睡,一副啥也不懂的樣子。

之後的每天我都拼命攫取營養,大口地“吃”,努力地吸收,以至於吸收到渾身無力,需要靠握緊拳頭才能“吃”的更多。聽爸爸和媽媽說過一句話,叫“使出吃奶的勁兒”,我當然還不懂是什麼意思,但估計和我現在差不多。漸漸地,我越來越大,越來越壯,小弟弟卻日漸乾瘦、枯萎了起來。但小弟弟依舊傻傻的過著每一天,完全沒有注意到每天的變化。而我感覺得到,小弟弟的心跳在逐漸變弱。

直到有一天,媽媽又去了那個滿是白牆的地方,那裡面的人說弟弟已經死了,是營養不良導致太過虛弱致死,媽媽、爸爸、奶奶都號啕大哭了起來。我卻很得意,哭什麼,你們不是還有我嗎?

終於到了我和媽媽正式見面的日子,家裡人說自然分娩對孩子比較好,所以不讓媽媽剖腹產。但媽媽在裡面使了半天勁兒,我也跟著一起使勁兒,甚至又使出了那“吃奶的的勁兒”,卻依舊出不來。一身白牆的人和媽媽說是因為我最近幾個月營養過剩導致體型過大,所以難以出來,需要剖腹產。但奶奶死活不同意,說剖腹產對我不好,讓母親再努努力,把我給生出來。

就這樣母親和我又反反覆覆地折騰了整整一下午,我清楚地聽見母親的嚎叫,大口地喘息和打鼓一般的心跳聲,直到我們兩個人都筋疲力盡,我感覺到母親流著眼淚,跪著去求奶奶和爸爸允許她打麻藥、剖腹產,但奶奶仍然是斷然拒絕,並指責媽媽嬌生慣養,不像她們當年云云,媽媽把渴切的目光投向爸爸,爸爸卻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聽咱媽的,她是過來人,有經驗。”

這樣又一直僵持到了深夜,母親的眼淚流乾了,我身邊的液體卻盡是淚水般的腥咸和苦澀。母親託著無力的腳步走上醫院頂樓,發了一會兒呆,就“倏”的一下從樓上跳了下去。

尾聲

我又見到小弟弟了,他仍舊是一幅乾枯瘦弱的模樣,只是這回是他先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我們是小哥哥和小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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