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夥伴親愛的小樹

親愛的夥伴親愛的小樹

心中的苦楝樹,比這棵長得更茂盛,花香濃郁(言 科 攝)

碧海銀沙網訊(圖文/吳偉蘭 編輯/常 盛 蔚 青“……親愛的夥伴親愛的小樹,和我同享陽光雨露……”

1982年春天,早上七點,晨霧還未散。 清澈的雷州青年運河緩緩地流淌著,苦楝樹濃濃的花香瀰漫著。運河畔的雷州市附城鎮中心小學的一間教室的窗下,一個小男孩邊翻書包邊快活地輕聲唱著《校園的早晨》。坐在前排的一個小女孩一動也不動,看似在看書,其實在專心聽著這歡快的歌聲。這個小女孩就是三十多年前的我,後面那個男孩子是我的同學,他,活潑、學習好,大家都喜歡他。

親愛的夥伴親愛的小樹

母校校園的小樹長大長高了,透過圍牆就可看到(吳偉蘭 攝)

那段時光是多麼的美好,學習輕鬆,一下課,大家就一鬨而出奔向沸騰的校園,排球、籃球、羽毛球充滿校園藍藍的天空,學校的小花園裡種著我們從家裡帶來的各種鮮花,性格文靜的同學就在花園裡看書。“沿著校園熟悉的小路,清晨來到樹下讀書,初升的太陽,照在臉上,也照在身旁這棵小樹……”這是我那位同學在愉快地歌唱。我是聽著他的歌聲愉快地度過附城中心小學那段學習時光的,班裡的女同學都喜歡他的歌聲,大家在一起有時還談起這位陽光男孩,都不把他當敏感的異性,而是像談圈子裡一位小夥伴一樣親切自然。那個時代,男女同學之間是不說話的,多少次,我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去,正碰著他那和善的目光,我如觸電般趕緊低下頭。

1983年9月,我和那位小夥伴考上雷州市三中高一(2)班,第一年他竟還坐在我後面,他不唱歌了,高中學習壓力大了。課間,他和他的同桌在用低低的男音討論著學習上的難題,更多的時候他在靜靜地看書,而我卻非常熟練地會唱《校園的早晨》了,在沖涼房裡高聲唱,在上下學的路上唱,在教室裡就在心裡哼唱,直到現在。但是在學習上,我明顯感到非常吃力,由於家務重我缺了許多課,很多時候在課堂上我根本聽不懂,老師檢查時我就慌里慌張,在老師把我叫站立在座位上提問時,後面的那位夥伴總是聲音不大不小地講著答案,解救我於危難之中,而我,一直沒有勇氣給他一句謝謝,連一個感激的眼神都沒有勇氣,我太敏感了,太顧慮了,生怕有一天旁人會給我一個異樣的目光。而在我一次生病不省人事時,我後面的那位夥伴當著眾人的面送我回家。出乎我意料,大家沒有因此對我和後面的夥伴有任何異樣的目光,但我還是沒有勇氣給他一句感激的話。

1986年高考時,他以百裡挑一的成績上了高等院校,後來我聽說他大學畢業後進入很好的單位,以前班裡那位漂亮、性格溫和、出身高貴的霞和他結了婚。

2000年春天,他和霞組織班裡的同學聚會,會上,每人介紹自己畢業後的工作和生活,霞非常滿足地說自己有一位好丈夫,大家都熱烈地鼓起了掌,我鼓得最起勁。

但過了幾天,才過了幾天,一位同學沉痛地告訴我,霞的丈夫遇了嚴重的車禍,可能有生命危險。我當場就哭了,失魂落魄地趕到醫院,我親愛的夥伴毫無知覺地躺在搶救室裡的呼吸機下,我的眼淚長流,對著天空虔誠地祈求上天:我願用我20年的壽命換我親愛的夥伴的醒來。

但上天不理會我的祈求,十幾天後,我正在給學生講課時,傳來了我最怕聽到的消息:我親愛的夥伴已離世,被運回故鄉,半小時後靈車將經過我任教的學校門口。

我沒有了眼淚,立即找領導請假。

我要路祭親愛的夥伴。

我要和親愛的夥伴說說話。

我要送親愛的夥伴一程……

但領導臨時找不到人來代我的課。沒有領導的批准,我不能離開講臺,但我也上不了課了,忍不住放聲大哭,希望悽清的悲聲越過重重校門伴親愛的夥伴一程。

我常常獨自回到母校,細細地尋找兒時的足跡,靜靜地聆聽彷彿迴盪著的兒時小夥伴歌聲。 “……親愛的夥伴親愛的小樹,和我同享陽光雨露,請我們請記住這美好時光,直到長成參天大樹……”

親愛的夥伴,母校校園裡我們兒時種的小樹已長成參天大樹,但昔日那美好的時光卻不能再現了;苦楝花又開了,空氣中還是兒時那熟悉的濃濃的花香,春天又來了。親愛的夥伴啊,這明媚的春光卻不再屬於你。小時候你天天用歌聲叮囑我們,要記住那美好的時光,現在,你卻再也享受不了這陽光雨露。校園後面山坡下昔日清澈的雷州青年運河已乾涸,如我那乾涸了的眼淚,唯有校園裡的苦楝樹年年都吐著芳華,彷彿年年在等著你。

作者簡介:吳偉蘭,女,中國西部散文學會會員,廣東省雷州市作家協會會員,作品多次獲全國各種獎勵。1985年讀高中時在《作文》雜誌上發表處女作《哥哥,我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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