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德學生:獨在異鄉為病客,求醫問藥動手術


曾有個德國論慘話題,

有語言班同學吐槽DSH考了兩年才考過,青春老去,無比悲催。有人說自己三次掛科被迫轉學,說罷涕泗橫流,生不如死。有情侶感嘆當時一同出國可到頭來卻分道揚鑣,不禁問世間情為何物。但這些都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身染重病,以致到處求醫問藥,嚴重者開刀住院,小命懸於一線。

1.抑鬱


留德學生:獨在異鄉為病客,求醫問藥動手術


此病多發生於語言班階段和入學後前幾個學期。德語之難並非難於上青天,然而考過DSH也並非易事。聽力方面一直是語言班學生的噩夢,看到其他人奮筆疾書,而自己根本無從下手,抑鬱的毒苗就此生根發芽。入學後得抑鬱,總要在於學業掛科方面帶來的壓力,每個學院對掛科的次數會在Modulhandbuch或Amtliche Bekannmachung中清楚地做出規定,留學圈中常常流傳著3掛退學的神秘傳說,掛了三次後其實還能向學院的考試委員會遞交申請,懇求再給一次筆試的機會。考試委員會的成員都是平時那些上課的教授,一般情況下都會同意,除非你早有三掛的前科。

得了抑鬱後的表現是,顯著而持久的心境低落,上課時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學校如同無形的牢籠,而患者自己給內心上了枷鎖。緊接著是失眠和煩躁,韓劇日漫也提不起興致。德國的Hausartzt其實就是附近的小診所醫生,他們的醫學造詣極其有限,只能應付小傷小病。但是他們跟Fachartzt有交集。Fachartzt就是所謂的專業醫生,擅長某一領域的傷病治療。抑鬱患者需在Hausartzt處仔仔細細地描述自己的症狀,最好得用上如下關鍵詞句:

Ich erkranke an einer Depression. Es führt zu Schlafstörung.

否則家庭醫生會以為你只是一時壓力大,然後給你開一些幫助睡眠的藥。有一次一個家庭醫生居然以為我是為了找他開病假條來註銷考試之用。還安慰我說,他也是考試過來人,考試嘛,用心複習都能過的。

在跟家庭醫生反映具體病後,他會推薦你到Psychologen / Psychiater,這就是所謂的心理醫生,你從家庭醫生那裡得到的那張轉診單Überweisungsschein上一般會寫到這樣的詞句 depressive Stimmungen / Depressionen miturteilen,其意思就是共同會診低落情緒和抑鬱。到了心理醫生那裡,最好把自己的情況都寫在紙上,比如每天都在為什麼而苦惱,病情發作的時間點和持續時間,晚間入眠的時間點和睡眠時是否做噩夢,如果做噩夢,是哪一類型的噩夢,醒來時是否還是昏昏沉沉,是否有食慾等等。心理醫生了解這些情況後會跟你聊天,其內容和療程長短視個人情況和病情而定。

2.心臟內科和骨科

心臟內科和骨科疾病很難被診斷出來,家庭醫生開始時開的藥幾乎為安慰劑,只有多次反映病情後,他才會驚覺大事不妙,然後把你轉到專業醫生那裡。CT或MRT檢測是最為根本的手段,X光只能應付明顯的骨傷。有經驗的專業醫生是治癒疾病的關鍵,但這類好醫生因為在jameda上評價高,所以預約排隊的時間非常漫長,1個月的等待時間是平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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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下,可以多預約幾個專業醫生。德國的醫療制度允許患者同時預約多個醫生。

骨科即骨外科,也被稱為矯形外科(英語為:Orthopedic surgery 或 Orthopaedics,德語為:Orthopädie)是使用手術和非手術的方法來治療肌肉骨骼系統創傷、脊柱損傷、運動損傷、退行性疾病、感染、腫瘤和先天性疾病的一門外科醫學分支。預約骨科醫生時,需要明白自己是哪類骨頭出現問題,比如腳傷得找Fußchirurgie方面的骨科醫生。

每個專業醫生都有自己的官網,我們可以從官網中查找其簡歷,從而得知此醫生擅長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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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家庭醫生也不大懂得推薦專業醫生,他只會給你一張轉診單(Überweisungsschein), 上面寫著Orthopädie。這時候得靠自己去網上搜索,輸入疾病的關鍵字,逐一閱覽搜索結果。不要病急亂投醫,有些專業醫生會採取保守治療的方式,給你開若干消炎藥和止痛藥,讓你回去吃吃看。等你發現此藥無效再去找他時,又是一個月的漫長等待。

如果天有不測風雲,得知得動手術才能治癒,那找好醫院又是一件勞累的活兒。患者有兩種選擇,聽從專業醫生的安排到其推薦的醫院做手術,或者我們可以提出我們自己鐘意的醫院,並諮詢專業醫生,這個醫院是否能做這樣的手術。比如你在卡魯斯魯厄,並不幸罹患心臟病,那麼本地最大的醫院Städtisches Klinikum Karlsruhe有個有名的心臟研究所,你完全可以把小命交給它。但是巴登符騰堡州有三所著名的醫院,分別是海德堡大學附屬醫學院,圖賓根大學附屬醫學院和弗萊堡大學附屬醫學院。醫保允許你自己選擇動手術的醫院,你只要不怕路途遙遠,完全可以跟你的專業醫生說,我想去那裡住院,那麼你拿著專業醫生的轉診單就能去預約這些大醫院的主治醫生。

同樣的道理,你得自己去網上找該醫院的官網。如果你是骨科疾病就找骨科的那個網頁,以下以弗萊堡大學附屬醫學院為例,從Kompetenzen中找到你疾病對應的選項,點開就有這個主治醫生的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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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自己打電話跟其秘書預約時間。有些醫院的電話一萬年也打不通,這時候你得給其秘書寫信,告知你的預約要求。海德堡大學附屬醫學院和圖賓根大學附屬醫學院有專門預約小秘書,你只要告知你的病情,她會自動幫你查詢主治醫師的排班日程,並立即幫你預約時間。海德堡大學附屬醫學院因為太過著名,其預約的會診時間往往接近兩個月。每個大醫院都有自己擅長的疾病治療領域。既然交了醫保,何不享受最好的治療呢。

和大醫院預約的只是主治醫生的會診,還沒到立即動手術的時候。你一般得帶上先前診斷的所有結果,比如化驗結果,X光檢測結果,和平時服用的藥物單以及長期的慢性病診斷單,這些資料能幫助主治醫生做出最準確的診斷。

一般在這次會診中,主治醫生就能判斷你是否要動手術,如果你悲劇得需要捱上這一刀,那主治醫生會和他的小跟班會當場向你解釋手術的粗略方案。

膽小的你如果被嚇到了,那麼你可以立即拒絕手術方案,託詞可以有多種,比如直接坦率地說你想回到中國治療,因為父母親人不在身邊,如果手術出事,沒有可聯繫到的熟人。或者你可以說,你需要跟專業醫生確認一下這個手術方案。如果你接受了這個手術方案,那麼主治醫生的小跟班就會跟你確認手術時間,一般15天之後。近些年德國醫療改革,要求醫院在會診結束後必須給患者一份此次會診的全過程記錄,所以你德語再爛也無須擔心,回家後把這份記錄好好看看,不懂得地方再去找專業醫生諮詢。

在手術前一週,醫院的住院部門會給你發一份紙質信,裡頭會告知手術的日期,在此日期前一天需要去醫院抽血檢查。如果你選定的醫院離你家十萬八千里,你可以事先給住院部打電話,說自己想在抽血檢查那天就入住醫院,他們就會在你抽血那天給你安排好床位。一個房間裡,一般最多有三個床位,一個廁所。去住院時,只要帶好牙刷牙膏毛巾和換洗的衣服就行,吃喝拉撒全由醫院提供。

可憐的你終於等到抽血檢查的那天,請帶上你的醫保卡先去預約處報到。等個半小時是很正常的,會有護士給你抽上幾針管的血。

然後是去麻醉科Narkose / Anästhesie,要認真填寫自己是否有過敏體質,慢性疾病以及平時服藥史,以防麻醉時出現不良反應。填完表格,會有麻醉科的醫生單獨與你談話,他會逐條複述表格內容,保證你已經看懂這些內容,並得到你肯定的回答。從麻醉科出來,主刀醫生的小跟班,即所謂的助理醫師會再次和你談話,把明天具體的手術時間告訴你,如果那時候有出車禍的病人來到醫院急救,那手術時間可能推遲2小時左右。該助理醫生會把手術方案打印出來,細心的把手術的具體操作和風險告知於你。主刀醫生可能不是那個會診時和你聊天的主治醫生。在弗萊堡大學醫學院,該主刀醫生會下午四五時親自與你談話,安慰你脆弱的心。在圖賓根大學醫學院,你可能只會在手術醒來的病床上,在早上醫生查房時看到你的主刀醫生。

手術前6小時,須不吃不喝,以防麻醉時因為胃部受刺激而嘔吐,嘔吐物會堵塞咽喉導致窒息。患者最好在手術前排空腸胃,因為手術後身體不便,去廁所都有點困難。男性患者在手術後會出現無法正常尿尿的情況,醫院給的塑料夜壺根本不頂用。女性患者在手術後也有可能出現排尿不暢的情況。

護士一般會囑咐你多喝水,如果還是無法正常排尿,得需進行人工導尿,過程有點痛苦,此處不細說。

手術當天,在自己的病房穿好醫生提供的小短褲和長袍,到點後,躺在床上,會有人把你推到麻醉室,正確報上姓名和出生日期後,手臂靜脈就會被注入麻醉藥劑,患者可以明顯感覺到,濃烈的睡意迅速襲來,不到3分鐘患者就會完全失去知覺。當你醒來時,手術已經結束,但你還在觀察室處於觀察階段,工作人員會極其討厭的叫醒你,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保證,你的大腦能擺脫麻醉狀態重新獲取知覺的控制權。當你說口渴想喝水或想尿尿時,他們就可以確定你可以離開觀察室,回到你自己的病房了。

你所在的病床可以通過一個有線遙控器調節高度,開完病床燈,觀看電視和呼叫護士。接下來的幾天,護士就是最可愛的人,幫你換夜壺,倒水,送飯,量體溫,測血壓,有時候會幫你擦洗身子。護士多為年輕小姐姐,白嫩秀美,言語親切。

住院期間尿尿的正確用語是:Ich möchte Pipi machen.
如果你用:Ich möchte Urin machen.護士一般開始時聽不懂。我想大便的用語是:Ich möchte Stuhl machen.如果你用: Ich möchte Schweisse machen.護士也不懂你在說什麼。


醫院飯菜一般是這樣的:早餐有面包水果蜂蜜薄荷茶牛奶和乳酪。午餐最為豐富,可選擇雞肉牛肉魚肉或豬排,患者可與主管飯菜的護士提前協商想吃的午餐樣式。晚餐幾乎和早餐一樣。

手術第二天或第三天,醫院會用相應的儀器對手術部位進行檢查,檢驗手術結果。如果手術結果不理想,比如出現內出血,骨頭微小錯位,那麼很抱歉,第三天左右,醫生會安排你進行修補性手術,就是說,你還得挨刀。這種情況比較少發生,要是在國內,所謂的主刀醫生恐怕會被一頓暴揍。

住院四五天後,主刀醫生會視你的身體情況安排你出院,出院之前護士長會給你一份手術報告以及後續治療方案,還有就是主刀醫生開的十天左右劑量的醫藥單,需要你自己立即去藥店購買。複查的時間為半年後。

住院每天的費用為10歐,該賬單會在你出院半個月後寄到你家裡。至於手術費用,醫保則全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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