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一個人是讓她受盡折磨,流血流淚。如果愛一個人是讓她體無完膚,心灰意冷。如果愛一個人是在她生命的盡頭,棄之於不顧。那麼,他大概很愛我。
愛一個人十年時間,又長又短。
如果有一種愛可以超越死亡,那一定是她對江月寒的愛。
“許小姐,根據檢查結果來看,您患上了胃癌晚期,最多還剩六個月。”
剛剛被確診為胃癌晚期的許若兮,如同傀儡般的走出醫院。
只覺得世界在此刻天旋地轉,許若兮扶著牆壁掏出手機按下快捷鍵,撥通了那人的電話。
在這一瞬間,除了那個男人,她腦中一片空白。
電話撥通了三次後終於被接通。
“月寒,我好想你,今天早點回家陪我行嗎?”
許若兮說這句話的時候,卑微懇求的聲音中夾雜著絲絲哽咽。
空氣一片沉靜,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許若兮咬著乾澀的唇瓣,失控的眼淚在眼眶打著轉。
良久,話筒裡響起冷冷的聲音:“江太太,半個月不見,你真是越來越賤了!”
而後電話直接被掛斷,傳來嘟的一聲。
如寒冰利刺! 猝不及防,刺得許若兮的心臟發出一陣絞痛。
五年了,他還是厭惡自己的……
收斂起心頭的失落,許若兮將手裡的病歷報告扔進了垃圾桶,刻意保持鎮靜的離開了醫院。
回到江家別墅,打開門,清冷的空氣讓許若兮微微發顫。
她如同往常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樣,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
這個偌大的洋房別墅,是她和那個男人的家,可是一大半的時間,家裡往往只有她一個人。
結婚五年,許若兮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這種來自於骨頭裡的孤獨。
但是此時此刻卻有一股恐慌從心底湧了上來。
六個月以後,她如果就這樣死掉,江月寒會怎樣,誰來照顧他那挑剔的性格,他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有那麼一點點難過……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的化不開。
她只覺得身子被一個溫暖的大掌攬入懷中,鼻間傳來江月寒身上獨有的味道,許若兮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過來,雙手環住男人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許若兮徹底從惺忪的睡意中清醒過來,又是一股濃烈的酒味,江月寒從未在清醒的時候要過自己。
“月寒,痛!”許若兮沒忍住不自覺的喊出了聲音,朝著男人發燙的肩膀狠狠一咬。
江月寒溼熱的吻貪婪的遊離在許若兮的脖頸間,頓時佈滿青紫。
“依依……依依!”
耳邊傳來一陣溼熱,夾雜著男人急促的喘息。
許若兮頓住,瞬間,心底一片冰涼。
一如往常,江月寒醉的深沉,嘴裡卻沒有忘記喊那個女人的名字……
顧依依!
一個如同魚刺般,卡在許若兮心中整整五年,無法剔除的名字。
“依依,我好想你。”
眼淚就這樣,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痛!身體撕裂般的痛。
痛!江月寒口裡喊著那個女人的名字,如同匕首般扎入心臟般的痛。
五年的暗戀,五年的婚姻,許若兮自以為是的整整十年愛情。
每一次在那個女人名字出現的那一刻,都顯得及其的可笑。
顧依依,是許若兮長在心裡的毒瘤,卻是江月寒心底最在乎的女人……
許若兮伸手緊緊攬住男人發燙的脖子,眼含熱淚,氣息有些急促帶著一絲執著:“江月寒,你睜眼看清楚,我是許若兮!”
愛了你十年的許若兮!
江月寒似乎被許若兮的這句話打斷,醉意清醒幾分。
他五官分明的臉上寒霜瞬布,回過神眼底滿是憎惡的看著身下的女人。
橘黃色壁燈照射下,許若兮胸前的肋骨根根突兀,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顯得消瘦不堪。
這女人,什麼時候瘦成了這樣……
江月寒在此刻,心中竟有一絲難忍,勁瘦的腰部重重的一撞,猛然加快了速度,掩飾著此刻的慌亂:“閉嘴,不要說話。”
許若兮的背脊早已沁出一層細汗,瘦小的身子承受著猛烈的撞擊。
她緊緊的抱著身上的男人,指甲都快要陷進男人的肉裡,目光熾熱帶著最後一絲期望的看著他:“江月寒,五年了,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許若兮的聲音,是那樣的卑微,壓迫著萬千懇求。
她想,哪怕是這個男人騙騙自己也好,因為她就要死了啊!
這樣子的許若兮讓江月寒這一刻有些精神恍惚,他沉默,大掌握住許若兮的細腰,身下更是用力。
許若兮不依不撓,壓抑在心中整整五年,在這一瞬間,她迫切的想要個答案。
她帶著最後一絲倔強,張嘴朝著江月寒的肩膀狠狠一咬:“你說啊,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許若兮偏執的聲音剛剛落下,一陣曖昧的手機鈴聲,在此刻突兀的響起,顯示頻上是刺眼的三個字:顧依依。
江月寒身下的動作頓時停止,急忙拿起身旁的手機,剛準備翻身下床的時候,被身下的女人死死的抱住。
“江月寒,不要接。”
不要接,可不可以有一次不受那個女人的打擾。
許若兮的臉上是前所未有過的倔強,她抱著男人太過用力,十指的指甲深深陷進了江月寒的皮肉裡。
“放手!”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男人的臉色愈發的晦暗:“許若兮,你真是越來越讓人生厭!”
這一刻的許若兮,的確顯得有些不可理喻,她帶著飛蛾撲火般最後的一絲力氣:“江月寒,說你愛我!”
結婚五年來,她第一次和江月寒說這樣的話。
在生命的倒計時裡,她怕她在這最後的日子裡,再也聽不到從這個男人口裡說出這句話……
江月寒倏地,勾嘴一聲輕蔑的笑。
五年前,江月寒的父親突然去世,江氏集團股票大跌,許若兮的爺爺不但綁架了顧依依,還以江氏集團的存亡做要挾,逼迫自己與許若兮結婚,自此毀掉了他的一生!
此刻這個女人,居然還在問自己有沒有愛過她……
“江太太,你明知道在許言旭用卑鄙手段逼我娶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你恨之入骨,你現在居然問我有沒有愛過你?”
伴隨著話落,江月寒猛然抽身,大力將緊緊禁錮著自己的女人猛的一推,因為力氣太大,許若兮整個身子都摔在了地板上。
胃部一陣抽搐,密密麻麻的絞痛感襲來,許若兮蜷縮著,額頭瞬間佈滿汗水。
男人卻絲毫沒在意的拿起仍舊在響的手機,接著便是一句極其冰冷的話:“沒有,一秒都沒有!”
江月寒說,一秒都沒有……
這個男人,甚至連欺騙自己都不願意……
瞬間淚如雨柱,寒心徹骨。
許若兮在此刻,無論是身子還是心頭,都發著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好似千瘡百孔,支離破碎。
最後終於忍不住,喉中湧上一股腥甜。
“嘔!”
豔麗刺眼的液體從喉中湧出,染紅了許若兮白色絲綢睡衣的時候,男人正好轉身走進浴室,錯過了這幅畫面。
許若兮看著這一抹鮮紅,頓時慌亂的坐直身子拿起床頭的衛生紙,手臂顫抖的擦拭著浸溼衣服的紅色痕跡。
病魔已經不遺餘力的開始侵襲,她真的沒剩多長時間……
“月寒,我做噩夢了。”
此時,屋內傳來一個夾雜著絲絲哽噎,滿是溫柔和撒嬌的女音。
即使隔著一扇門,聲音很輕很細,許若兮卻聽進了心裡。
結婚整整五年,顧依依突兀的聲音如同惡魔般,總是會出現在江月寒和自己獨處的時候。
而那個男人,五年如一日的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裡,接起顧依依的電話。
就像今天這樣,即便是她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疼的顫抖,也阻擋不了江月寒對顧依依的關心。
“夢見什麼了,別怕,我在呢!”
江月寒刻意將聲線放低,溫暖細膩,和許若兮說話時的冰冷截然不同。
“夢見有人將我綁架到了一個黑森森的房子裡,荒郊野嶺,我好怕!”
顧依依的嗓音落下,江月寒心頭一擰。
自從顧依依五年前被許言旭派人綁架了之後,她就患上了精神疾病,反反覆覆夢見當年的場景,對此江月寒心中的自責深了一分,聲音變得更加柔軟:“依依別怕,我等會就過來陪你。”
說完這句,他便推門走出浴室。
“江月寒,你別走。”
許若兮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隱忍著胃部的絞痛,起身緊緊的握住了男人的手臂。
她從未和江月寒說過如此決絕的話,以至於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再陪我六個月吧,六個月以後,我放你走,讓你快樂!”
從許若兮口裡說出這句話,江月寒直接頓住。
這個不依不饒纏了他五年,不惜用卑鄙手段逼迫自己結婚的女人,居然說放他走,江月寒不免有些詫異:“你在玩什麼把戲?”
“沒有,我只是好累,想解脫!”
許若兮低著頭不看江月寒,溫熱的眼淚早已經遏制不住的模糊了雙眼。
江月寒愣住,目光落在許若兮的身上,這一瞬間觸目驚心!
這個女人怎麼了……
橘黃色的燈光照射下,她的臉上毫無血色,還有她那白色的睡裙什麼時候染上了一層刺眼的血跡……
江月寒心頭毫無預料的一顫,頓時蒙上一層澀意。
“你……”
剛想開口問她這是怎麼回事,鈴聲卻在此刻再次響起。
“江少爺,你快來吧,顧小姐她又犯病了!”
電話是顧依依家的保姆張嫂打過來的,江月寒聽完這話,心急如焚的迅速甩開了許若兮的手,將剛剛想問的全都忘在了腦後。
口中卻沒有忘記安慰顧依依:“要依依乖,告訴她我馬上就過來!”
說完這句,江月寒猛地一把將緊緊拽著自己的女人推開,轉身就往門口走。
許若兮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推,虛弱的身子摔在了玻璃茶几上。
“砰!”的一聲。
脆弱的玻璃碎裂開來,發出一聲脆響。
尖銳的玻璃,一根根刺進皮肉,許若兮頓時覺得全身上下,傳來鑽心刺裂的痛感。
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江月寒為了那個女人,拋下了自己。
她就這麼鮮血淋漓的坐在一堆碎玻璃裡,看著那個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自己的男人,那決絕離開的背影,一瞬間心如死灰。
秋天的晨光透過落地窗的薄紗灑落在房間裡。
江月寒一夜沒回,許若兮一夜沒睡。
“出來見一面,我在七號路咖啡廳等你。”
她面色蒼白滿身傷痕,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等來的是一條信息,落款人是刺痛眼睛的三個字:顧依依。
許若兮放下手機,和江月寒結婚五年,她很少見到顧依依。
江月寒將那個女人保護得很好,從不讓自己接近她。
她只知道,這個在江月寒眼裡,如同寶貝一樣的女人,不需要露面就能將他們的生活攪得雞犬不寧。
咖啡廳。
許若兮穿著一條優雅的黑色禮裙,用口紅修飾著自己蒼白的氣色,特意打扮了一番,端莊大氣的出現在顧依依的面前。
“通知月寒來咖啡廳接我,你知道該怎麼做。”
編輯完這條信息發給張嫂後,顧依依收好手機,看著坐在對面的許若兮,面帶微笑的問候道:“若兮姐,好久不見,最近過的……”
“顧小姐!”
許若兮淺淺一笑,她不喜歡這種假客套,沒等顧依依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聽說,你昨晚又犯病了?”
顧依依一怔,她沒想到許若兮會這麼直接。
“是啊!”顧依依看似自責的皺起眉,眼底的輕蔑卻顯而易見:“實在不好意思,又辛苦月寒陪了我一晚上,若兮姐,你昨晚一個人在家沒事吧?”
誰都聽得出來,顧依依話裡有譏諷自己昨晚獨守空房的意思。
許若兮收斂起心頭的澀意,淡然的抿了一口手裡的咖啡,仍舊淺笑:“我倒沒事,病人比較重要,以後等你這病“好”了,月寒也就不用這麼辛苦。”
許若兮臉上淡定沒有半點怒色的神情,讓顧依依胸腔裡倏地燃起一股怒火,她看著許若兮從容的臉,只覺得嫉妒把心臟都攥緊了:“以後?你都糾纏了月寒五年,還沒讓他正眼看你一回,許若兮,你這樣不覺得下賤嗎?”
許若兮聽完這句話,臉上的笑意更加濃烈。
她早知道這個女人今天約自己出來,絕不是請她喝杯咖啡這麼簡單。
許若兮坐直了身子,臉上仍是波瀾不驚:“顧小姐,月寒是我的丈夫,他有沒有正眼看過我,那都是我們的家事,請問你是什麼身份來和我說這話?插足別人的第三者?或者說,連第三者都算不上?”
許若兮的聲音很柔,雲淡風輕,絲毫不失優雅。
而正是這樣的許若兮,卻狠狠的再次刺激到了顧依依。
她那偽裝單純的臉上倏然變得猙獰:“第三者又怎樣?只需要我一個電話,月寒就會拋下你來我身邊,別忘了,他昨晚就是在我的床上睡著的!”
許若兮身子顫了顫,放在桌下握拳的手關節泛白。
胃裡的疼痛和心裡的疼痛在此刻一起叫囂起來,她忍著痛苦,刻意將身子坐的筆直:“這幾年月寒之所以會去照顧你,不過是因為他對你的病覺得有愧罷了,不過,顧小姐,五年前我爺爺到底有沒有綁架你,你自己該是最清楚的!”
“呵!我清不清楚重要嗎?只要月寒認為是你爺爺綁架的我就行。”
說完這句她瞟了一眼門口,看著朝這邊走過來的男人,隨即端著咖啡站起身來,刻意將身子朝著許若兮靠近,眼底滿是挑釁:“不怕告訴你,其實我根本就沒病,全都是裝的,而且只要我繼續裝下去,江月寒就永遠都是我的!”
“你……”
汗毛在此刻根根豎起,許若兮激動的站了起來,話到嘴邊還沒說出來,只見眼前的女人,將手裡的咖啡往自己的頭上一淋。
“哐當”一聲,人和杯子同時砸在地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許若兮滿臉詫異,還沒回過神來。
坐在地上的顧依依拿起瓷杯碎片,拽著許若兮狠狠朝著她的臉上一劃。口裡還在不停的喊著:“別過來,壞人,不要過來!”
許若兮愣住,頓時一陣皮開肉綻的痛感襲來,她捂著鮮血不斷在流的臉,還沒回過神來,身後便傳來一道猛力。
“依依!!”
身後江月寒熟悉的聲音響起。
許若兮心底一沉,被顧依依算計了……
江月寒猛地將許若兮一把推開,心急如焚的將摔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顧依依摟入懷中,脫下外套心疼的替她擦拭著臉上的咖啡漬:“我在這,依依,別怕!”
許若兮就這麼緊緊捂著自己被劃破的臉頰,站在江月寒的面前,看著他抱著另一個女人,心疼和焦急的模樣,不停抽搐的胃,在此刻更是狂妄的痛了起來。
明明流著血的人是自己,可江月寒的眼裡卻只有顧依依……
“許若兮,你是嫌五年前害得依依還不夠慘嗎?”
江月寒停下手上的動作,不分青紅皂白,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如果她的病情因此加重,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不會讓我好過?”
許若兮被這句話釘在原地,只覺得寒冷從心臟漫向四肢。
胃裡的翻騰讓她的身子顫了顫,她緩緩的鬆開捂著臉頰的手,血水混合著眼淚一起在流:“江月寒,結婚五年,你哪怕有過一秒讓我好過嗎?”
面對許若兮這一聲質問,江月寒直接頓住。
看著女人滿是血淚的臉,心頭蒙上了一層異樣的感受,像是朝著體內伸進去了一隻手,將心臟都攥緊了。
許若兮看著此刻啞口無言的男人,倏然眼含熱淚的笑了起來。
或許是許若兮此刻臉上的笑容過分刺眼。
或許是她臉頰上的那塊裂痕太觸目驚心。
江月寒在此刻身子不禁一顫,心中那股異樣的情緒在無限放大,這種情緒牽絆著身體裡的各大感知神經,傳來一陣異常深沉的痛感。
懷裡的顧依依看懂了男人的神情,她雙手故意在空氣中胡亂掙扎:“壞人,不要過來,不要……”
江月寒頓了頓,被顧依依的聲音拉回落在許若兮臉上的目光。
他隱忍著心中那股情緒,抱著顧依依起身,嗓音依舊的冰冷:“許若兮,你等著,這筆賬我回家再找你算!”
說完這句,江月寒便抱著顧依依轉身決絕離開。
不知道是不願再看一眼,還是不敢再去看一眼,那個此時一臉血淚,眼底滿是絕望的女人。
江家別墅,夜色瀰漫,窗外下著滂沱大雨。
許若兮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的咖啡廳,胃裡的翻江倒海,疼得她冒了一身冷汗。
她不知道在洗手間吐了多久,只覺得整個體內泛起一陣空蕩蕩的痛感,才停了下來。
許若兮看著洗手檯裡刺眼的紅,不慌不忙的用水沖洗掉。
頭腦清醒片刻後才意識到,這一次……比以往的每一次更痛了。
耳邊在此刻響起了江月寒說的話“許若兮,這筆賬,等我回家找你算。”
江月寒想怎麼算?
殺了她嗎?
許若兮看著鏡中越發消瘦的自己,苦苦一笑,吃了兩顆止痛藥後,佝僂著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男人回家。
還好,今天和顧依依的對話許若兮悄悄的用錄音筆錄下來了。
她直直的看著門口,握著錄音筆的手緊了緊,等會江月寒回來,她一定要將全部真相告訴他!
“咔噠”
門在此時開了。
篇幅有限,點擊左下方“瞭解更多”繼續閱讀下一篇章
閱讀更多 胡蘿蔔小姐ii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