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總統胡亞雷斯,在國家宮裡因病去世,一位偉人就此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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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7日晚,醫生們勸胡亞雷斯臥床休息。胡亞雷斯順從地上了床。這是他第一次聽從醫生的勸告,他的家屬見此情況,不免暗中著急。幾個小時之後,病人感到劇烈疼痛,但他一聲不哼,醫生們只是從他慘白的瞼上看出他在經受著巨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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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胡亞雷斯的情況都很不好。18日凌晨,他掙扎著起來了,這是多麼驚人的生命力,多麼強烈的生活願望啊!之後,他的病再次發作,後來又稍有好轉。上午十一時左右,他幾乎暈倒,大家慌忙把他扶到床上。他脈搏微弱,心跳無力。醫生們焦急萬分,不得已採用了一種駭人的辦法:將滾燙的浸劑澆在他身體左側靠近心臟的部位。胡亞雷斯轉過頭來看著醫生,平靜地說:“大夫,好燙啊。”“總統先生,沒有別的辦法,”醫生回答。病人再也沒有提一個燙字,始終保持原來的表情。他默默地忍受著這種可怕的治療。採用了這種辦法之後,病人在兩小時之內沒有感到疼痛,他抓緊時間,把一位部長叫來處理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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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宮裡,人們慌忙地出出進進。部長們也無法掩飾不安的心情,但他們設法不讓公眾得知總統的嚴重病情。他們通知報界,總統患的是膝關節風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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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總統治病的伊格納西奧·阿爾瓦拉多醫生曾談起當時的情景,他說總統突然兩眼緊耵著他問道:“我的病是致命的嗎?”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使阿爾瓦拉多醫生不知所措,他寫道:“怎麼回答他提出的這個問題呢?他是朋友,是一家之主,而且還是國家元首。我不能騙他,只能對他實說。為了使我的回答不至於顯得太嚴酷,我就含糊其辭地說:‘您的病不能說是致命的,因為還不是完全無法醫治,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接著又說:‘患這種病的,只有少數人有救。’總統馬上轉入原先的話題,接著剛才中斷的地方講了起來。似乎他剛剛聽到的不是他自己的死亡宣判,而是關於另外一個人的事情。他不變常態,說話有條不紊,甚至不要求我作進一步的說明,可我是多麼希望能向他作一些解釋啊!沒有強大的意志力,是不可能象他那樣鎮定自若的。他有什麼樣的自制力啊!平常人要是處在他的地位,一定會向我追根問底,一定會問及需服什麼藥物,至少也會在臉上露出某種痛苦的神情,因為任何一個人,如果象胡亞雷斯那樣突然知道自己行將撇下親人躺進墳墓,總會產生那樣的心情。但是,胡亞雷斯為了不使親人們傷心,特意選擇了一個他們都不在身邊的時刻,讓人把那個‘宣判’告訴他,而且他是乘我不備突然向我發問的,這樣我在回答他的問題時,就來不及斟酌字句了。他是經過冷靜的考慮才採取這個行動的,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有十分鎮定的情緒,在那樣嚴峻的時刻,也只有一個偉大的人,才會有那祥的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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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又一批的政治家、軍人、外交家、作家和學者急匆匆地向國家宮奔去,但醫生們不准他們走進貝尼託·胡亞雷斯的寢室,忍受著疾病折磨的總統就躺在那裡。總統聽說外交部長也在國家宮裡,讓人請他進來,因為尚有一件緊要的公事沒有作出決定。他從床上起來,坐在一張扶手椅上,與外交部長會面。外交部長驚駭地望身他那煞白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總統平靜地與外交部長一起處理了問題。隨後,他又問國防部長是否也在外面。當他得到肯定的答覆時,就對醫生們說:“麻煩你們叫他進來。”醫生們躊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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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亞雷斯見他們猶豫不決,又重複了他的要求。國防部長還是進來了。總統要和他一道研究平定最近發生的反政府叛亂的詳細辦法。醫生們面對這個執意要處理國家事務的病人不知如何是好,他們面面相覷,驚恐失色,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總統為了勉強支撐需要作出多麼巨大的努力。他已奄奄一息,卻還在振作精神談論複雜的國家大事,而且講得那麼明白,思路是那樣的清晰,在場的人都清楚,那是一種非凡的力量在支持著總統被摧垮了的身體。他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既談到了他的許多朋友,也不懷怨恨地提起他的政敵。他沉默了,額上沁出幾顆汗珠。病魔再一次猛烈地向他襲來,他昏倒在扶手椅上。醫生們又一次求助於沸水。致命的疾病已無法控制。一切辦法均不能奏效。傍晚的時候,醫生們已束手無策,再也沒有辦法挽救這位偉人的寶貴生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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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日晚十一時,胡亞雷斯仰面躺在床上。他不說話,也不動彈。難熬的幾分鐘過去了,胡亞雷斯平靜地呼出了最後的一口氣。他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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