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口頭功夫”

了不起的“口頭功夫”

A城,是北方的一個縣級市,規模不大,但因地下有資源,所以地上就有人源。白君自小生於斯,長於斯,外出求學,僅小專科,無所成就,但其腦子好,看書有過目不忘之功,經過學校學生會幹部的薰染,練得一口文才,每當會友初交之時,會讓你頓覺羨豔,贊不絕耳,白君也自忖了得,彷彿高人一等。

那年畢業分配,因其學文師類,便徑直回縣當教師了。人算不如天算,偶然的一次縣領導下訪,看中了他的口才,便抽調到縣裡的宣傳部門,專門負責上傳下達,迎來送往之事,憑著自身的獨特優點,幾年下來,他在縣委大院名聲鵲起,甚至有人稱他為“白師長”,誇其從普通教師一躍成為縣領導的紅人,具有統率之才,將來一定光宗耀祖。雖說宣傳部門這樣的衙門沒權,但規格高,虛名挺多,上面的領導便力排眾議,破格提拔他為副部長,別看只是個虛職正科的頭銜,但也有人趨之若鶩,沒花一分錢便落此官職,實屬名利雙收。白君也是識務之才,當時誠惶誠恐,平日裡言談說笑間表露對領導的無限敬意,更在報紙雜誌上為領導歌功頌德,以表領導對他的器重之恩。這位領導對此也是喜歡有加,白君自然成為其圈中之人。雖說其它領導有看不過去的,但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白君可不管這些,走自己的路,讓別人感覺去罷。

風光幾年之後,一紙調令,那位領導遠走他鄉,白君臨送之時,痛哭流涕,變幻的官場之道使得已到不惑之年的白君前程頓止,重用之事被暫擱一旁。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領導工作務實,幾把火燒得幹部們每天都辛勤工作,怕有什麼閃失,但白君卻坐懷不亂,咱是憑本事吃飯,我以事心煮英雄,豪言壯語可現一斑。

這天,新領導有幾位外地朋友到此遊玩,玩嘛,高興就行,領導想找個人在路上陪著,逗個悶子啦,說點當地笑話故事啦,於是,就讓白君陪同。白君深諳此道,精心打扮一番,便隨他們一起遊玩觀光。一路上,景觀迷人醉,白君更是妙語落唇間,葷素搭配的野史小段,讓領導的這幾位客人笑了一路。晚上,新領導大擺桌宴,為朋友接風洗塵,白君當然在陪。開始,領導有事沒過來,白君便和縣裡的幾位小官陪著幾位客人。菜過三巡,酒過五分後,高檔酒精讓白君返樸歸真了,手指在胸前不停飛舞,在酒桌上的他儼然成了“演說家”,大家也是嘖嘖讚歎,拍手稱快。就在此時,領導不動聲色地推門而至,白君此時已到忘我境界,哪管什麼領導呀,談語間唾沫飛濺,尤其是評述與前任領導之事,更是有點點珠璣落玉盤之感,可謂是聲情並茂。其它幾位縣裡的陪客不敢作聲,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但這時候,白君哪管這些,說話更加抑揚頓挫,口若懸河,其中還摻合著這位新領導的趣事,那位領導坐在那兒,臉紅一陣兒白一陣兒,只喝了幾口白開水,就拉著幾位朋友撤席,領導是率先走出這個屋子。直到連縣裡的陪客匆匆退走之時,醉意十足的白君也沒搞清,大家聽得如此陶醉咋就連個招呼不打就走了。

僅僅過了一個月,白君就被調至史志辦,是正科實職的單位,管理全縣的人文歷史。白君手捧調令,摸不著頭腦。每問起當時的那幾個陪客,均是面有難色,無法作答,只說白君的口才確實是練到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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