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爸媽當民工,百元工資被抽成,還瞞著我說吃了頓“飽飯”!

應該退休的年紀爸媽卻開心得說“我也算是有工作了”!

我生在農村,一個不靠山不傍水,村裡人出不來,外邊人請不去的窮地方。公路四米半早已經被軋爛,自來水有汙染天天得喝。小時候,從我有印象起,天亮之後、月黑之前,除非農忙和陰雨天,在家裡很少能和爸媽見面,他們出門串鄉出力掙錢,我在學校裡聽著聽不懂的歷史典故、做著算不對的數學題。每天的晚飯一家人都能坐齊,爸媽的髒衣服來不及換,我的校服也有的地方開始破爛,他們吃飯時會講,今天被人坑了五十塊錢,昨天的貨還沒給人家錢,明天的戶主聽說非常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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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長的農村就是這樣的爛路

那時候無論有沒有肉和雞蛋,每一頓都是飽的。棚子裡睡著老牛,院裡停著排車,飲了牛豬,餵了雞狗,大門一關,全家開始休息。爸爸的呼嚕很大,入睡也很快。那時候只覺得他怎麼睡這麼香,卻從來每去體會,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在珍惜,因為過不了四五個小時,他們就得早起,使出他還完全應該在恢復的力氣,每天回家,掙幾十塊錢回來!還能給我帶回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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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農村家庭一頭牛一個排車

就這樣,持續了十五年,爸爸的手上已經滿是老繭,母親的腰傷已經只能靠吃藥硬抗。改革開放已經40年了,農村的變化也一天一個樣。爸爸從事的營生已經逐漸沒有了市場,不記得具體從哪一年開始,他們也開始憂慮了。進城務工舍不下家,文化不深幹不了輕活,年齡偏大各處都嫌。在依然比較落後的我們那個地方,除了出力打工,種點兒農副特產,其實對於大部分農民,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我的爸媽,也被這樣的處境困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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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機械化麥收秋收都方便了

現在農村的機械化程度已經很高,原來按月完成的麥收秋收,現在只需要用上十天八天,該收的收了,該種的種了,莊稼就是他們心裡最大的“心病”,等忙完了,所有農村人的時間都被釋放出來,每個自然村幾百上千勞動力,都在四處尋找機會,看看去哪裡打點兒零工,哪怕一天給三十五十,只要有活,那就肯定有人幹!女的去大棚基地除草,到養殖基地撿雞蛋,去果蔬點摘花,到大蒜地裡挖蒜;男的到工廠當臨時保安,幫物流企業搬運,到建築工地打雜,去海邊城市曬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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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就像他們這樣去打零工

之所以這些零工如此熟悉,是因為這些零工,爸媽他們都曾經幹過。付錢方式有的按工作量給,有的中午不管飯;工作地點有的在地裡,有的在廠裡;工作時間,有的幾點幹完活幾點算,有的規定時間規定地點,有的長達十個多小時。用工分類有:半天工、日工、長工。你們看起來就是一個零工吧,但就是這樣,競爭壓力都大的難以想象。因為落後的地方,用人需求非常小,而有務工需求的人到處都是,因而用工的人,不管是農戶還是老闆,都仰著頭挑挑年齡、看看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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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這樣男性大多去幹一些體力活

也不確定從什麼時候開始,縣城的房地產也開始到處亂建,各種小區、各種商場、各種廠房,各種醫院以新縣城為中心,周圍十幾公里的範圍,到處都是塔吊,到處都有牌匾!去建築工地打零工,也逐漸成了爸媽的首選。開始親戚介紹,隔三差五幹不了幾天,就被別的人頂替了;接著找工地工頭,承包者簡直不拿他們當人使喚;後來發現了新機會,在農村,現在有一個非常搶手的群體,媽爸稱他們為“人販子”,說白了,就是他們領人進工地,帶進去幹活兒,每天清點人數,記工本,從每個人的工錢里扣出來十塊二十塊錢,為什麼有兩種呢?就是男工扣十塊,女工扣二十!但是實際上,他們乾的活基本上是一樣的,一天下來渾身都疼,但是即使被人抽成,累到癱瘓,他們也能接受,因為這樣的工,已經比其他任何工都值錢了,男工100,女工90!只要塔吊沒卸,肯定有活兒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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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勞務中介就這樣拉人送活

就這樣持續了大概接近一年,他們也基本把附近的工地都摸排了一遍。哪裡的工程是大包、誰家的工資及時、哪種工頭工資高、什麼工種管得嚴。。。。。。同時,他們也和不少工頭逐漸熟悉,能吃苦,肯下力的爸媽,不管給態度多差的工頭務工,也都能得到他們的認可,有時候還能打敗那些沾親帶故的包工頭的親戚,在爸媽的引薦下,把同鄉或者鄰居帶進去。有時候和爸媽通電話,他們說到這些的時候,也會有一些成就感,能聽出他們疲勞之外的一些人情收穫。

到現在,爸媽已經做到了只要有時間去就給活兒幹;如果需要減人裁員,那看定讓爸媽優先留下幹;請假了工頭不會給臉子看;耽誤幾天也不會擔心被別人頂替。按照爸媽的話說:“和別人相比,我們這就相當於正式工了,不要別人要咱,只要咱去,就能給錢!我們這也就算是有工作了。”

奮鬥的年紀我不吃苦,二十幾歲像退休

憑著這樣的營生和家裡的六畝七分地,爸媽供養我大學畢了業。幹著月薪三千的工作,穿著人模人樣的西裝,向領導膜拜跪舔和客戶吹牛皮侃侃而談。在以前的農村,有再高的工資再盈利的生意,都沒有手包一拿襯衫一穿的公務員體面。在新時期,出現了很多新的行業和職業,看起來高科技,聽起來很體面,每當我回到村裡,街坊四鄰還都覺得我混的可以!其實誰都不明白自己心裡有多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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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吃喝玩樂沒有奮鬥精神

在排名不前不後的省城,幹著一份勉強存活的工作。買不了房、吸不上煙,工作除了週六周天,每天過得都像同一天。今天同事聚會、明天同學聚餐;今天地鍋家常菜,明天炒雞火鍋店;週六去河邊釣釣魚、周天去公園爬爬山。不交女朋友,天天看段子。感覺哪一天吃得不好,必須得叫個外賣鞏固鞏固;如果那天覺得稍微不舒服,請假矇頭睡一天!聯繫聯繫曖昧女同事、鞏固鞏固女同學關係,看看短視頻,刷刷網紅主播。曾經花費千元打賞同城女主播,為了求得一見,最後被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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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休閒本應該是老年人的生活

如果不說年齡,大家肯定會說這像是一位退休了的老大爺,在安享晚年!

3塊錢吃頓飯,他們跟我散了慌

上了年紀的爸媽,因為三十多年的疲勞,已經不算很健康了。心臟不好、腰腿疼痛,血壓血糖全都異常。好在平時多檢查、個人加了注意,總體情況還算樂觀!因為像他們這樣的年紀,在工地上,隨便找出來一個,肯定多少都會有健康隱患。爸爸也一樣,常年在吃降壓藥,心功能不好,強心利尿的藥也天天都吃,兜裡經常帶著救心丸。而這篇文章的啟發,也就來源於給他買藥。多年的經驗下來,總結出來一個結論,一些比較重要的常用藥,還是醫院的更可靠!所以有幾種比較重要的藥,都是我定期幫他買了再快遞回去。

這次,就是我在寄快遞的時候,問他目前在哪裡打工,就近寫地址方便他取。我給爸爸打電話,中午十二點十分,電話接通,聽著旁邊聲音比較雜,告訴我在哪裡哪裡,我說那我就寫這裡吧。他說:“好的,沒事兒就掛了吧,中午時間緊。”

,然後我就要掛電話,就在我要掛斷的那一刻。我聽到爸爸還在說話,他可能沒有把電話掛斷就把手機放兜裡了。我只聽到電話那頭他說:“給我拿倆饃饃,拿一袋鹹菜,中午就半個小時的時間,連飯都吃不疊!”我聽到後,心裡一顫,他們之前電話裡告訴我的不是中午吃了飯還能休息一會兒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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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工吃飯都只為了求飽

接著旁邊聽著好像是我媽的聲音,沒聽清楚說的什麼,大概就是“吃不下、吃夠了。。。。。。”,然後聽到爸爸說:“那這樣吧,給我們盛兩塊錢的菜,夾到饃饃裡吃,這樣菜也吃了,時間也來得及!”我的心裡又咯噔了一下,眼淚瞬間留下來!

然後又聽到好像是買飯的不願意,說盛不著,爸爸說:“就盛兩塊錢的豆芽吧,不要肉的了,光要青菜!”應該是賣飯的同意了,並且說了一句什麼嘲諷的話,然後,聽到爸爸說“找給我兩塊錢!”接著就聽到了手伸進兜裡,錢和手機與衣兜摩擦的聲音。

我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也不敢說話,就傻傻地捂著眉頭掉淚。我以為,他會等幾分鐘,吃完了再走。結果,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我又聽到了電動車解鎖的聲音,和風灌進褲兜的聲音。他這是五分鐘吃完了兩個饅頭,還是邊吃著饅頭邊騎車子趕回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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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鹹菜甚至能算是民工的高配

本想不告訴他電話還沒斷,聽一聽接下來,在他沒發覺電話還沒掛之前,還會發生哪些他認為這麼難得的工作,到底再吃著什麼苦,還有哪些我想不到的堅持!但是我實在撐不住了,掛斷了電話,憋屈得我跑到了倉庫,放聲哭了出來!

爸媽花3塊錢,5分鐘的時間吃了頓“飽飯”,為的是拼盡力氣掙那100元;我盤腿喝茶叫外賣還挑肥揀瘦,還花1000多打賞“圖財害命”的女主播!願老天原諒我的過錯,願網友原諒我的不孝!爸媽,來生,只剩對你們的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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