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萬曆年間,祖居趙原村的尚三重帶著四個兒子遷居北灣。
北灣處於南北兩塬的夾川地帶。後靠北塬,陽光充足,前臨安陽河,長年流水。崤山南道從村邊穿過。是個依山傍水,交通便利的美麗村莊。
四個兒子按照“受寵祖先,承積世恩”的寓意,分別叫承寵、積寵、世寵和恩寵。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有文化的耕讀之家。
安頓下來後,他們用趙原村的賣地錢,置了幾畝水澆田和坡地。父子五人,身強力壯,辛勤勞作,春播秋種,打下的糧食比在趙原多了很多。解決一家人溫飽後,還有盈餘。
第二年,風調雨順,又是一個大豐收,收穫的糧食更多。除了留足家用外,多餘的糧食幾乎沒有地方存放!
精明的父親,把多餘的糧食,用木輪牛車拉到陝州城茅津渡口,賣給山西運城的鹽商富戶,比當地的糧價幾乎翻了一番。用這些錢財,又置買些水地,他們家的耕地很快就有百十畝了。
父子五人忙不過來,便僱長工,請短工,買牛買馬,擴大再生產。在這種模式的循環發展中。尚家的財富越積越多,十幾年功夫,便成了遠近聞名的大戶富戶。
人怕出名豬怕壯。北灣尚家的財富,引起了東邊土匪刀客的覬覦垂涎,他們隔三差五,不斷騷擾。出於息事寧人,父親會用一些小錢小財打發他們,換得一時安寧。
崇禎年間,李自成帶領農民起義,天下大亂。尚家掌舵人三重去世,弟兄四人都已成年,結婚生子,按照舊俗,分家另過。
尚家輝煌,一度衰微。
幾年後,老二積寵,字帝臣,又東山再起,家財萬貫,等累南山。
積寵,生於明萬曆三十三年(1605年)農曆六月二十四日午時。身高馬大,紅面臉膛,性情剛烈,快人快語,很講義氣。他複製創新了父親的致富模式,不但販糧,而且販鹽,利潤更高。沒多長時間,他便又成了當地大戶人家!
騷擾尚家的土匪刀客,看到尚家二代又富起來了,便故伎重演,頻頻騷擾。按照父親的辦法,他寬容忍耐,施小惠予以安撫。怎奈兵荒馬亂之年,土匪刀客膽子更壯,胃口更大。他們得寸進尺,要錢要糧,開饕餮大口。
崇禎十四年(1641年)農曆三月十四日深夜,一群刀客呼嘯而來!
聽到響聲,積寵趕緊讓長工們關門閉窗,嚴加防守。不一會兒,刀客來了,拍門喊叫,積寵一家躲在屋裡,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叫不開門,一刀客踩著人梯,翻過院牆,打傷了兩個長工,然後打開大門。一二十個刀客,手拿大刀,蜂擁而進。他們簇立在窗前,頭目說道:“積寵老哥,知你仁義。今天我們來,一不搶,二不打,只是想找你借點錢。”
積寵無奈,開了房門走出,坦然說:“兄弟,需要多少?請說。”
頭目笑了笑,伸出三個指頭,說:“這就對了!不多,3000兩。”
積寵苦笑:“兄弟!我剛蓋了房子,又置了幾畝地,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要不,過些天,你們再來,3000兩沒有,1000兩還是有保證的!”
刀客頭目吼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拿我們當要飯吃打發!今晚,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3000兩,一分也不能少!”
積寵冷笑:“要是這樣,你乾脆把我殺了!”說著向前跨了一步。
刀客頭目連忙倒退,其他人一擁而上,拽著積寵兩隻胳膊,反背身後,按著頭:“說!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積寵的臉憋得通紅,剛烈的性子上來了,他一邊掙脫,一邊聲嘶力竭罵:“你們這群刀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老子給你們拼了!”說著,用勁一甩,兩個刀客鬆開手了。
前面頭目見狀,急忙掄起大刀,說時遲,那時快,積寵的頭已經滾在地上!
刀客開始進屋搜搶,積寵夫人趙氏唯恐受辱,拿出剪刀,照著自己脖子就戳,頓時倒在地上,鮮血直流。
刀客見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便提起積寵頭顱,騎馬撤退,向東山跑去。
積寵的幾個兄弟侄兒聞訊趕來,刀客已經撤了。他們急忙搶救趙氏,好在傷得不很,一會兒便泛醒過來。
第二天,家人們商量如何安葬積寵。只有屍身,沒有頭顱怎麼辦呢?
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的趙氏,哭泣著說:“他這人,要錢不要命,就讓錢隨他去吧!山西鹽商那裡還有1000兩銀子,我箱子裡的金銀首飾都拿去賣了,給他做個金頭吧!”
眾人按照趙氏的吩咐,悄悄地找個金匠,打了個不大的金頭,放在棺材裡,把他葬在刁家坡頂塋地。
過了幾年,不知那個走漏了風聲,盜墓賊把金頭盜走了。可憐36歲的積寵,死後也不得安寧!
為了防止盜墓賊的偷盜,況且,已經衰落的積寵家人,也無錢再做金頭,只好讓木匠做了個木頭,安放到墓穴裡。
星轉鬥移,過了百年,北灣村的尚姓,已經有了四五百口人,據說,都是積寵的後人。
故事一代一代相傳,犯諱不能說祖先的名字。後代只知道北灣尚姓的祖先是木頭爺!
家譜贊曰:“隨父喬遷到北灣,千金家累等南山。如霜白刃何曾屈,罵賊被傷大義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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