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的兩大血性統帥用血與火開拓了絲綢之路(1)

選自《絲綢之路千年史:從長安到羅馬》,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8年10月。

漢武帝的兩大血性統帥用血與火開拓了絲綢之路(1)

漢帝國的第一次大反擊是高闕之戰。

公元前124年春天,漢武帝決定來個斬首行動,敲掉屢犯河南地的匈奴右賢王,為此調動了十萬大軍,掛帥的是收復河南地的第一功臣、車騎將軍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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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與衛青、霍去病的雕像

漢武帝的作戰部署是:西線主攻,東線牽制。

西線,衛青率三萬精騎,出朔方、高闕,直撲六七百里之外的右賢王庭。遊擊將軍蘇建、強弩將軍李沮、騎將軍公孫賀、輕車將軍李蔡等四將率數萬人出朔方,配合衛青奇襲右賢王庭。

東線,大行李息、將軍張次公率數萬人出右北平,牽制、迷惑左賢王的部隊,使之不敢西援。

匈奴右賢王轄地在陝北以西的河西走廊,延伸至西域與烏孫接鄰的大片地區。其大本營設在浚稽山及蒲奴水(今蒙古國西南翁金河)以南,距離朔方超過七百里。在右賢王眼中,漢軍只是一支由“泥腿子”莊稼漢組成的徒兵部隊,戰馬奇缺,士卒不習騎戰,且右賢王庭處於遠離漢帝國邊境的大漠深處,漢軍怎麼殺來?所以右賢王高枕無憂,整天在帳幕裡,摟著愛妾,喝得四腳朝天,做著奪回河南地的黃粱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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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雕像

但是右賢王絕對低估了他的對手——衛青,百年罕見的進攻型將領。

衛青率部在朔方渡過黃河,趁著天黑秘密穿越烏拉山與狼山之間的缺口——高闕,兩三天的時間,晝夜兼程,疾馳六七百里,如同一支離弦箭,迅速逼近右賢王庭。在匈奴帝國的縱深地帶,數萬騎兵竟然從敵軍偵探的眼皮下溜過。衛青創造了一個軍事奇蹟。

又是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匈奴右賢王像往日那樣爛醉如泥,突然之間衛青率漢軍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個匈奴人猝不及防。漢軍攻勢如潮湧,很快就把右賢王的部隊淹沒在血海之中。醉醺醺的右賢王從夢中驚醒,嚇得魂魄皆散,一手扯上愛妾,帶著數百精銳護衛,倉皇北走。得知右賢王逃跑,衛青立即下令輕騎校尉郭成等率部追擊,狂追了數百里,但不見右賢王的蹤影。

是役,衛青大獲全勝,重創匈奴右賢王部,捕獲匈奴男女一萬五千餘人,裨王十餘人,牲畜多達數十百萬頭。從那以後,匈奴人再也沒有到過河套平原,漢帝國的朔方防線得到進一步鞏固,為日後掃滅匈奴打下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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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賢王的部隊遭痛殲之後,伊稚斜單于為了挽回面子,於當年秋天出動萬餘騎兵,南下抄略代郡,殺死都尉朱英,擄走邊民千餘人。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漢武帝決定再次痛擊匈奴人,這回把目標對準伊稚斜單于的主力部隊。

公元前123年春天,漢武帝組建了一個擁有十萬騎兵的龐大軍團,指定衛青為統帥,麾下有六員大將,中將軍公孫敖、左將軍公孫賀、前將軍趙信、右將軍蘇建、後將軍李廣、強弩將軍李沮。此外,兩個特殊的人物跟隨衛青出塞作戰,一個是校尉張騫,因為他在匈奴待了十年,熟悉大漠的水土風俗;另一個是侍中霍去病,年方十七。此人是衛青之姊衛少兒與平陽縣小吏霍仲孺私通而生下的。但這個非婚生子英姿勃發,很受衛青和漢武帝的寵愛,故而任命他為票姚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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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石像

3月,衛青按照漢武帝的指示,率領大軍出了定襄,一路向北直奔,準備複製高闕之戰的輝煌,襲擊單于庭。但是伊稚斜單于早有防範,漢軍出塞沒多遠,就遭到匈奴人的截擊。雙方大戰一場,漢軍殲敵三千,擊潰敵軍。衛青見目標暴露,天氣又酷寒,就回到定襄、雲中、雁門一帶休整。

5月,衛青見時機成熟,再度出擊。不料,北上數百里後,陷入匈奴重兵的伏擊圈。漢軍損失慘重,前將軍趙信、右將軍蘇建的人馬合成一路,遭到伊稚斜單于和左賢王的兩面夾擊,血戰一天,三千騎兵傷亡殆盡,蘇建僅以身免。趙信本是投奔過來的匈奴小王,被漢朝賜封為翕侯,兵敗後,趙信立刻下令部屬八百騎兵棄戈投降。

衛青本軍也陷入一番苦戰,幸虧漢軍兵力佔據優勢,再加上衛青指揮得法,霍去病驍勇衝殺,伊稚斜單于一敗塗地,遺屍累累,狼狽北逃。衛青當即下令轉入反攻,初出茅廬的霍去病率領八百驍騎一路領先,孤軍深入數百里,窮追猛打,斬殺匈奴人二千零二十八人,擊斃匈奴相國、當戶、單于大行父籍若侯產(籍若侯是封號,名產),生擒單于的叔叔羅姑比,戰績冠絕全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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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墓

這次漠南大戰至此以漢軍的大勝而落下帷幕,漢軍前後共斬殺匈奴軍一萬九千人,可也付出前軍和右軍覆沒的慘重代價。在漢武帝看來,雖然漢軍勝利了,但是很不完美。所以在戰後封賞大會上,除了賞賜衛青千金,沒有再加封。霍去病初露鋒芒,漢武帝大喜過望,封冠軍侯,食邑一千六百戶,視他為衛青的接班人。此外,漢軍得以不睏乏,始終保持旺盛的戰鬥力,歸功於張騫對大漠水草分佈情況的熟知。再加上之前出使西域,漢武帝數功並賞,封張騫為博望侯,取“廣博瞻望”——知識淵博、視野開闊之意。

經過此役,匈奴人終於嚐到了大漢勇士的厲害。趙信投降之後,受到伊稚斜單于的寵用,被封為自次王。趙信給伊稚斜單于支著,將單于庭遷至大漠以北,遠離長城邊塞,一旦漢軍來攻,即可誘敵深入,以逸待勞。伊稚斜單于立即予以採納,結果匈奴擾邊的現象大幅減少,漢帝國的北部邊境基本穩定,戰爭主動權落入漢武帝手中。

匈奴單于主力北撤之後,廣大的漠南地區只剩下駐屯河西走廊的休屠王、渾邪王,以及雲中以北以東的左賢王勢力。河西走廊,再次進入漢武帝的視線中。

張騫從西域回來後說了一句話:“匈奴右方居鹽澤以東,至隴西長城,南接羌,鬲漢道焉。”“鬲漢道焉”意即隔絕通往中原的道路。這四個字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插在漢武帝心上,讓他疼痛難忍。而通西南夷受挫,又像皮鞭狠狠地抽打在身上。漢武帝鋪開張騫繪製的地圖,緊緊盯著地圖上標記的“河西走廊”四個字,突然間發出一聲怒吼,出擊!(待續)

漢武帝的兩大血性統帥用血與火開拓了絲綢之路(1)

作者簡介:柯勝雨,福建省作協會員,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2015年第五屆廈門文學藝術獎獲得者。已出歷史作品十餘部,主要有:《絲綢之路千年史:從長安到羅馬》(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8)、《萬曆東征:1592-1598抗日援朝之戰》(清華大學出版社,2017)、《大唐帝國東亞戰記》(山西人民出版社)、《大明帝國抗日史》(遼寧教育出版社)、《譎謀的霸主:曹操》(天津人民出版社)、《卑微的智者:諸葛亮》(天津人民出版社)、《了不起的敗國者:張居正和他的朋友們》(長篇歷史小說,共三部,陝西人民出版社)、《夏商周通鑑》(齊魯書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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