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源人解讀凌源監獄的前世今生

近日遼寧監獄兩重犯越獄事件,使我們大凌源終於上了一次新聞頭條,奈何這不是件光彩的事。今日下午終於傳來了二逃犯相繼落網的消息,我心稍安。

凌源人解讀凌源監獄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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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總有朋友問有關凌源監獄的情況,奈何離家多年,現僅以一個凌源人的身份解讀一下凌源監獄的前世今生。

凌源人解讀凌源監獄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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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源監獄管理分局

凌源監獄管理分局為遼寧省監獄管理局派出機構。其前身系遼寧省公安廳凌源勞改分局,創建於1959年。後因隸屬關係變化,改稱遼寧省司法廳凌源勞改分局。1995年3月,正式更名為遼寧省凌源監獄管理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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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源分局現有10個正副處級單位。包括1個機關、6所監獄、1個直屬監區(副處級)及1家事業單位,均分佈在凌熱公路沿線15公里範圍內,總佔地面積280萬平方米。

凌源,處處體現監獄元素的“勞改城”

在很多凌源人和外地人心目中,凌源名氣最響的不是紅山文化、清真寺、熱水湯,而是凌源勞改分局。凌源也曾被冠以“勞改城”的稱呼。

30年前的凌源城還沒有撤縣建市,除了縣轄區之外最大的兩個單位就是“凌鋼”和“分局”。凌鋼是當時凌源最大的國企,唯一的上市公司;而“分局”就是監獄管理分局。分局機關設在城區南部的西窯街道,周邊配套有分局醫院、電影院、紅衛小學,而那個年代縣城裡也不過就兩家電影院,四五所小學;幾所監獄則分佈在河東、八間房、萬元店鎮等地,記得小時候跟大人去熱水湯洗澡的時候,公路邊上就能看到好幾座監獄的高牆;在押犯人的規模和數量上與省會瀋陽相當,但從凌源的人口基數和城市等級來看,監獄系統所佔比例卻堪稱全省之首,所以被成為“勞改城”也是名副其實。

在獄中服刑叫勞動改造,犯人也就被稱作“勞改犯”或者簡稱“老犯兒”,獄警則被稱作“管教”。監獄系統工作人員自然也要著裝警服,唯一不同的就是臂章上是“司法”而公安系統的是“警察”。由於監獄系統機構龐大人員眾多,走在凌源大街上隨處可見身著警服的人,肩上扛著警督警監級別的也不在少數。那時候凌源的出租車還很少,佩戴高級警銜坐“倒騎驢”成了我們凌源的一大風景(前些年出租車以人力的三輪車為主,人在前邊蹬車,俗稱倒騎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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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系統設立初期,從省城瀋陽來了好多人支援基礎建設,後來就留在這邊工作,自然把瀋陽口音也帶到了凌源,一些屬地員工和分局子弟也仿效著說瀋陽話以顯示身份的不同,於是就出現了一部分本是土生土長凌源人卻講一口不太標準瀋陽腔的“二分洋”。

記得小時候有陣子流行看犯人的演出,學校也組織去看過幾場。燈光閃耀的舞臺上,自始至終都是在押犯人編排的節目,有歌舞,小品,還有其他很多精彩的節目,惟妙惟肖,水品堪比專業的演員。他們在用行動表達著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所以說,人都有善良陽光的一面,對他們,大可不必帶著有色眼鏡另眼相看,一時犯錯並不意味著終身不改,改過自新一樣可以重新做人。而實際上在外面,有很多人也未必比他們好到哪裡去,只是沒有進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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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個凌源城,生活的各個角落都存在著監獄的元素,外人覺得很新鮮,我們從小生活在這裡,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同。豺狼很可怕,關在籠子裡也不過就是被人觀賞的動物而已。只是有一天,飼養員說籠子的門沒鎖好讓豺狼跑掉了,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還隨時都有咬人的坑能,就問你碰上這事怕不怕,怕不怕呢?

“遼老大”曾經的輝煌

當時體制下的監獄在改造犯人的同時也生產卡車,淩河汽車廠的老廠區——凌源市第二監獄至今仍被凌源人稱作“客車廠”。其他幾座監獄也大體和汽車零部件生產和加工業務相關,大致是一監獄(儀表廠)生產儀表、二監獄(客車廠)負責組裝,三監獄(鑄造廠)負責生產鑄造件,基本上除發動機總成之外的整車零部件都能製造。在計劃經濟時期生產的淩河卡車也曾暢銷大江南北,輝煌時期銷量曾一度僅次於一汽解放和二汽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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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遼寧一號載貨汽車誕生,被稱之為“遼老大”; 1982年起,淩河汽車開始生產142型柴油載貨汽車,相比東風和解放,淩河車更早完成汽改柴;在當時,淩河142也是更早採用全景“大玻璃”駕駛室的國產卡車;1984年日本五十鈴公司考察公司,同年生產的LN1101系列150馬力五噸柴油車(也就是淩河143),淩河汽車再次領先東風和解放,首先在國內量產了駕駛室前翻形式的平頭中型卡車;直到2000年左右,淩河143卡車才漸漸淡出人們視野,但淩河汽車仍保留整車生產資質。上世紀80、90年代上中學的時候差不多每天都能在G101國道上看到銷往全國各地的淩河卡車絡繹不絕,可見當時的產能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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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段時期也是分局人最為驕傲和自豪的時期。當時的元宵節,分局人在淩河大街辦燈展,其規模和壯觀程度即使現在的凌源也無法超越;單位效益好工資高,分局人的生活水平較縣裡高出了一大截,可謂率先達到了小康水平。

當縣裡還是一片平房的時候分局系統已經住上了統一供暖、統一供天然氣的樓房;當縣裡老百姓吃粗糧的時候人家已經時不時的吃上了水餃,分局人的優越感油然而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分局子弟找老婆都比別的單位容易,於是縣城裡好多姑娘嫁給了分局系統的員工。

從波峰到低谷,一個鳳凰涅槃的過程

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度繁榮之後,整個分局系統陷入了低谷,和很多國有大中型企業轉型一樣,經歷了一個鳳凰涅槃的過程。

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注重生產,不注重研發和體制上的原因導致淩河汽車漸漸被洶湧的經濟大潮遠遠的拋到了身後,直到在路上難覓淩河卡車的蹤跡,最終成為人們追憶和回味的一段歷史。而這期間所有的生產線全部停產,大批分局人面臨幾年不發餉銀的窘地,曾經的輝煌不再,短短几年經歷了從小康到赤貧的過程。

在低谷時期,別說犯人日子不好過,窩頭能吃飽已經不易,就連獄警的吃飯都成了問題。很多大城市來的員工沒有攢錢的習慣,發了工資當月就消費掉,沒有多少積蓄,遇到連續幾年不發餉的情況就變得生活窘迫,甚至曾一度到了生存的邊緣。

為了創收,經常有勞改犯在獄警的監督下出來幹活做苦力,號稱民工不幹的活他們都幹。於是在那一段時期頻繁出現在凌源的各個施工角落,挖下水道、修路、蓋大棚,都是苦差事;大夏天被曬得皮膚黝黑,像是剛從非洲曬完日光浴一樣。一根繩子拉起的警戒線就是監獄的圍牆,邊上有荷槍實彈的獄警看守,出線即視為越獄;幹活的時候不用帶刑具,能出來的也都是獲刑較輕或是即將出獄的犯人,都穿著橘紅色的號服特別的醒目。習以為常之後即使遇到他們施工的路段無需繞路也可以放心的從他們旁邊走過。勞動的報酬就是中午的一頓白麵饅頭加雞蛋湯,但他們高興出來,能看看外面的世界,能吃上幾頓飽飯,也有機會多看幾眼姑娘。

這種低谷狀態持續了好幾年,直到國家司法改革、重新劃歸上級管理部門之後才根本好轉。如今的勞改分局,已經沒有了輝煌時期的霸氣,也沒有了低谷時期的晦氣,痛定思痛之後逐漸走向平穩,由原來單一的汽車及汽車零部件生產轉變為現在機械加工、熱電、服裝加工等多元化發展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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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淩河卡車的輝煌和對凌源所作的貢獻不可磨滅,也作為凌源曾經的驕傲不會被遺忘。也正是由於當時的大規模生產奠定了現在分局系統乃至凌源的重工業基礎。目前很多近年興起的機加工企業用的設備和技術人員也是當年分局的老底子,可見影響之深遠已經波及到凌源的產業結構。

獄警和“老犯兒”

以上只提到了監獄系統的生產部分,最重要的還是對犯人的改造工作。其實監獄也是學校、管教也是老師,一般老師造出來的殘品次品都由他們負責再加工。監獄管教基本上就是穿警服的教師,他們的工作和老師有許多相似之處。比如都教人做社會主義建設的合格人才,都要自己所教育的對象守規矩不要調皮,都要看著他們不要打架不要鬧事,甚至上課時都要挺胸抬頭的坐好。不同的只是老師用的是教鞭,而警察用的是警棍;學校管不了開除學籍,他們管不了開除人籍,除此之外,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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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犯人的最基本的教育方式就是勞動改造。經常聽說有美國或者其他一些西方國家的記者過來採訪和調查中國監獄系統的人權問題,但每次都被很禮貌的控制在監獄外圍。實際這純屬干涉別國內政,讓服刑人員從事體力勞動有什麼不妥,既改造了犯人,又發展了國家地方的經濟,更重要的是犯人們通過這種勞動改造不但淨化了靈魂反思了錯誤,而且在監獄裡面或多或少的都學到了點手藝,出去了以後還能混口飯吃,不至於找不到工作繼續危害社會。難不成觸犯了法律還好吃好喝的當大爺一樣伺候著?美國的司法體系也不完善,老鴰落在豬身上只看見別人黑看不到自己黑,對人對己採取雙重標準而已。

也曾經在路上看到過監獄,厚厚的高牆加上好幾道電網,隔一段就有武警戰士肩上扛著槍站崗,一道大鐵門將外面的精彩和裡面決然分開。遲志強的歌詞裡有一句這樣的對白:“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失去自由、莫過於失去親人和朋友”。從這裡走過,能讓人深刻體驗到自由的可貴,一旦失去了,才會覺得是多麼的重要。作奸犯科的事可不能去做,到了這裡,人名都變成了數字代號、項鍊變成了手銬腳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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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源地理位置

在案情通報中,有很多網友質疑為什麼兩位逃犯能在極短時間內越省界逃跑至河北境內,凌源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為什麼跑兩個犯人要調動大量武警參與搜捕,難度有那麼大嗎?

簡單說下,凌源位於遼寧西部,西臨河北平泉,北接內蒙古寧城,地處三省交界地段。所以說二逃犯10月4日越獄當天就出現在距事發地三監獄西20公里的宋杖子鎮小賣店也屬正常;實際凌源距臨近的河北平泉兩地市中心直線距離也不過60幾公里,且兩市交界處多山,山上樹木繁茂,一旦進入河北平泉境內的成片樹林,搜捕難度會增大許多,且此次越獄事件在全國影像巨大,甚至造成了群眾恐慌,所以必須在第一時間儘快將二人緝拿歸案,故警方非常重視,抽調了大量警力進行搜捕。所幸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兩天不到的時間終於將兩個危害極大的逃犯緝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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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關注案情的進展,希望警方儘早披露越獄真相,二者必將會收到法律的嚴懲。本次事件凌源監獄管理局亦存在管理上的疏漏,難辭其咎,也希望以此為戒,加強對服刑犯人的管理,避免此類現象再次發生,還凌源百姓一個安寧,將豺狼永遠限制在牢籠之中。

附:警情彙總 向戰鬥在前線英勇的人民警察致敬

2018年10月4日,兩名重型犯從三監獄越獄,其中一人身穿司法警服,具體越獄細節不詳。

10月4日中午二逃犯疑似出現在距三監獄20公里的凌源市宋杖子鎮一家小賣部內。

10月5日18:35分,兩名在逃犯出現在與凌源宋杖子鎮搭界的河北省平泉市榆樹林子鎮房申小風商店內,購買了實物、香菸等物品後消失,小店監控顯示二者已化身便裝。

10月5日 14:40分,河北省平泉市人民政府通報了一輛執行緊急任務的警車發生意外交通事故。導致兩名輔警死亡,2人受傷。視頻曾網絡傳播誤認為已抓獲逃犯,隨後被闢謠。

10月6日下午13時許,兩名逃犯先後在毗鄰凌源三十家子鎮的河北省平泉縣落網,此案目前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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