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幾天開始咳嗽，且來的沒頭沒腦，白天晚上咳嗽不斷，白天還好，周圍環境比我吵，沒人異議，晚上不行，身邊睡著老婆孩子，一咳嗽，床一顫抖，老婆、孩子就會翻個身，動一下，一來二去，晚上不敢咳的正當光明，可越偷著咳，越咳不乾淨，咳的頻率也就上來。
次日早上，媳婦兒提出“嚴重警告”：晚上下班後，必須去醫院瞧瞧病，儘快吃藥，好利索。
晚上吃完飯後，拿著病歷本和錢包，直奔醫院，這點小事，不想佔用白天上班時間，所以選擇晚上來看看急診，配點藥，拿藥走人。
晚上醫院人不多，零零散散，醫院走道里帶著、抱著孩子的家長，或站，或坐，孩子腦門上貼著退熱貼，神情萎靡，或倚靠在大人手臂，或趴在大人腿上，或站著邊抱邊哄著。
不怎麼明亮的燈光，空曠的醫院大廳，不知從哪透出來的絲絲涼風，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我不太喜歡來醫院，特別是晚上，一是因為感受到的總是陰森，另一個是因為醫院的病人多，晚上值班醫生少，排隊耗費時間過長，累人也累心。
特別是對孩子，去兒研所或兒童醫院，遍地是抱著孩子等候看診的家長，鬧哄哄，再冷的天，醫院裡都會給人一種燥熱的感覺，心情永遠處於暴躁和壓抑的臨界點，只需一下，就可以瞬間引爆人的情緒。
最近看電視劇《急診科醫生》，現實與電視劇隔的不僅一個電視機，感覺隔了好幾個年代，電視劇裡的醫院，醫生護士是熱情、耐心、禮貌、面帶微笑，真像天使，現實也不能說都不是，至少與電視劇裡還是存在一段差距，而我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耐心，可現實的醫生護士往往都缺乏耐心，解釋原因是：每天面對成千上萬的病人，是誰也不會有那麼多的耐心。
若站在醫生護士的角度想，在理，可我們大多數都無法真正做到換位思考，特別是在孩子發燒難受，家長苦坐好幾個小時的情況下，滿腦子都是憤怒，沒有留下一絲的空地換位思考。
所以，會產生各種衝突，所以，會有醫患關係緊張的各類報道和研究。
電視劇裡的醫院是乾淨、明亮的場所，其實，若細想，確實應該這樣，我們如何評論一家飯店的好壞，從廁所的乾淨程度，若是廁所幹淨、充滿清香，那這家飯店不會差到哪去，相反若是這家廁所非常骯髒，各種髒水、髒紙到處都是，這家飯店再怎麼霸佔大眾點評，時間也不會長久，遲早會出事。
醫院也一樣，醫院應該是天天消毒的場所，可幾乎每個醫院的廁所，都沒有公共廁所幹淨，年久失修的水龍頭，破碎凌亂的廁所隔板，沒有擰乾的滴水拖把，最最無法忍受的是刺鼻的消毒水。
《急診科醫生》有一期，保潔員質問醫生：你說地涼可以，但是你說地髒就不行，你說，哪兒地髒了？
現實中，我估計沒有一個保潔員敢這麼說。
2.
護士站取分診條，掛號處掛號，拿著掛號單和分診條再回到急診中心。
急診中心人不多，護士臺的護士也就兩三個，或站或坐，即使有人前來，也得先將自己聊著的閒話說話，才有精力轉過頭來詢問前來的人諮詢什麼。
我們沒法有脾氣，也不能有脾氣，因為接下來一系列的流程還得仰仗她們幾個。
詢問、掃碼結束後，手指一揮：診室門口候著。更多的詢問也得咽回肚子裡，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急診在一樓，門口雖說掛有厚重的綠色門簾，可走進走出的病人還是將室內僅存的一些些暖氣，給帶進帶出，坐在診室門口的我，冷暖交加。
今晚當值只有一個醫生，男，頭髮黑白相間，有些雜亂，略微厚實的眼鏡片，在告訴我們，他曾經經歷過好些年的醫科大學深造。
接本，讓座，問名，聊症狀，一系列動作下來，我還是無法從他低下的頭，看見他的正臉模樣，而唯獨吸引我的，卻是他手中的凌美鋼筆，藍色的筆套，黑色的墨水，和我的一樣。
第一次看到醫生使用凌美鋼筆，也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中，為數不多的使用鋼筆的人，我一向對使用鋼筆的人抱有好感，也正因如此，對他即將書寫出的字，抱有更大的期待。
畢竟，大多數字不好的人，並不會在筆上下功夫。
可萬事總有例外，當眼前的他在病歷本上記下病案時，他寫的越多，我的失望越大：筆，不是普通的筆，可字，還是那些字。
在確認呼吸聲正常，不存在肺炎可能後，醫生還是建議我再做個指尖血，確認病因。
其實這一套流程早已瞭然於心，掛號，收費，前往抽血窗口，等待永遠是難熬的。
四五個人的隊伍中，前後都是嬰幼兒，唯獨只有我一個成年人，前面小孩，在進行到一半時，痛哭流涕，哭喊一聲高過一聲，在爸媽抱到一邊抱哄後，窗口後的醫生叫到我的名字。
伸手，翹指，塗抹，消毒，捏指，啊~~流血了。
疼，十指連心的疼，按著也疼，還是十指連心的疼。環顧左右，不能哭，因為在這些抽血人中，我的年齡最大，我得做個表率。
想起兒子，佩服兒子，打小起，抽指尖血沒哭過，每次都還特配合，抽之前還會問問醫生，左手還是右手，抽完後，還會安慰媽媽，說不疼。
可我今兒怎麼那麼疼呢？估計是年紀大了，皮厚，醫生用的力道大了些，扎的深了些，所以疼。
3.
半小時後，拿著驗血報告回到急診，值班醫生看完報告後，告我病毒感染，沒啥事，配些藥，回家吃上幾天就會好轉。
再次感謝，收拾走人，兩種藥，預感一百左右，遞單結賬，185元。
我擦，我就說這醫院不能來，來了必出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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