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鄭國的南門有兩條蛇，一條自城外滑來，一條自城內，相遇後便纏鬥起來。許久之後，外蛇咬死內蛇，緩緩進了城。一旁避雨看熱鬧的行人，忽然想起什麼事，急匆匆走入雨中，抬起頭扶了扶帽沿，低頭那一瞬瞥見遠處王城的高樓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逃亡在櫟地的鄭厲公，將近十四年來，每時每刻都在回到曾經的王城。但是，王城的主人在他離去之後，已經換了三人。壽數天定，人生哪還有許多十四年可等，他必須做點什麼了。
於是他設計劫持了鄭國的大夫甫假，殺了不過洩憤而已，但是甫假的提議讓他無法拒絕：放了我，我替你殺了現在的王鄭子，迎你迴歸。
甫假回國後，果然殺了鄭子。群龍無首之際，鄭厲公終於得償所願迴歸故國。
拿回原來屬於自己的東西，看到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鄭厲公十四年來的流亡之怨，再也抑制不住了。首當其衝的是他的伯父原，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想過迎回鄭厲公。看著鄭厲公遮掩不住的怒氣，原輕嘆一聲說到：“事君無二心。”然後自殺。
這算什麼！鄭厲公一口氣憋在肺腑。回頭，再看見甫假的時候，頓覺其人面目可憎：這個二心之人，今天可以賣了鄭子，明天有機會也會賣了我。再者他立下的不世之功沒法賞賜，那就送他下黃泉，權當為我探探路。這可不是人人能得的榮譽。
刀斧臨身，甫假留下一句話：“重德不報。”
一句事君無二心，原身死殉道，甫假榮華富貴成泡影。以功臣之勞責問忠臣，又以忠臣之責評判功臣，鄭厲公也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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