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我的母親
今天是2月3日，對別人來講，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子，而對於我來講，卻是一個讓我縈懷了十年的日子。記得十年前的今天，按農曆計算是正月初九。我的母親，就是在這一天凌晨，靜靜地離開了我們。
母親辭世的第五天，是一個星期日。下午三點多鐘，在家裡不言不語呆了幾天的我，來到了辦公室。整理了一下桌上零亂的文件，調整了一下沉寂落寞的思緒。想到逝者已去，活著的我們，路還遠長，我應該儘快從失去母親的情感中走出，為這感情挽上一個結，繼續去走好自己的路。
我拿出紙筆，把對母親的懷念，用詩的形式記了下來。隨後，打電話給我即將付印詩集的編輯，希望能將這首我懷念母親的詩加進去。編輯告訴我，已經編排好，加入很麻煩。我對編輯講，這是我的第一本詩集，裡面少了這首詩，我認為詩集就失去了價值！編輯聽後很感動，同意了我的請求。
時光如逝水，母親離開我十年了。在這十年漫長的歲月裡，我的大家庭發生了不少的變化。母親最放不下的是無兒無女的大哥，兩年多前，我把他送去了敬老院。老實巴交的二哥，在他孫兒四歲多時，一病不起，追隨父母而去，距今已近三年。我的小家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五年前娶了賢惠的兒媳，去年又添了可愛的孫兒，我也由母親在世時的“忙人”，成了今天的“閒人”。
在這十年中，每當我一人獨處時，對母親的思念之情尤盛，子欲孝而親不待的感覺就會十分強烈。在母親去世十週年之際，我翻出這首舊作，讀後仍是感慨萬千，母親去世時的情景仍在眼前。
時光如舊，我心依然，孝心卻已無寄。為記我思，將十年前的詩稿稍作修改，今借蜀風文苑平臺發出，予以寄託我對母親的思念，也警醒父母健在而成天忙於工作的朋友，擠出時間多陪陪父母，到了你空了的那一天，一切都將成為過去，一切都將成為懷念。
親愛的媽媽！
天堂的路好走嗎？
在十年前正月初九日凌晨，
你離開了你住守多年的家。
當我匆匆從城裡趕回，
想要把你挽留，
想要與你多講幾句拉家常的話，
你卻再也沒有了應答。
摸著你餘溫尚存的手，
我的眼中充滿著淚花。
“媽媽！親愛的媽媽！
兒子回來啦！你睜開眼看看我吧！”
理智告訴我必須堅強，
不能擾亂了親人鄰里為你送行的步伐。
你遠方一個信佛的侄兒聞訊打來了電話，
叫我們不要哭泣，
他說只有這樣，
才不會影響他為你的靈魂超度和作法。
他還說他要為你百日祈福，
為你走進天堂的路鋪上鮮花。
正在這個時候，
我的一個好友打來電話，
問詢你的病情如何？
我哽咽著只吐出了兩個字：“走了！”
那不爭氣的兩眼，
卻再也忍不住淚水“嘩嘩"！
我只好逃離正在忙著為你送行的人群，
快步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山崖。
一個人躲在那裡，
讓眼中的淚水靜靜地淌下。
親愛的媽媽！
天堂的路走好了嗎？
“榮華富貴往上升！”
這是你在世時留給兒孫們最多的話。
我們雖然不羨慕富貴，
也不會一味去追求榮華。
但是你對我們工作學習要往上升的囑咐，
將永遠在兒孫們的心中生根發芽。
如果人間與天堂有一條通道，
我真想前來看看你，
我親愛的媽媽！
如果母親你真的有在天之靈，
我好想和你說一會兒話。
母親你要一路走好，
對兒孫們不要牽掛。
他們已經在你的言傳身教下成人，
他們已經在你的含辛茹苦中長大。
即使前面的路還很漫長，
即使還會遇到雪雨和風沙。
我們都會勇敢去面對，
我們都會擰成一股繩去戰勝它。
親愛的媽媽！
天堂的日子好過嗎？
那裡是否也有田園，
也有小橋流水和人家。
那裡的人好相處嗎？
是否也和你一樣善良與豁達。
記得父親離開你的那一年是一九七八，
距今也已經過去了三十一個秋冬和春夏。
到了那裡他是否還認識你？
你是否也見到了他？
你出生在鎮上的一個大戶人家。
在萬安啤農絲廠的女工中見到過你瘦弱身影，
在家庭作坊的織機旁看到過你織布紡紗。
不記得是哪一年了，
大家閨秀的你嫁到了
家道已經中落的一戶養蠶農家。
從此你走進了田園，
好強的你不僅能飛針走線縫衣繡花，
還學會了犁牛打耙耕種莊稼。
一生中你生育了九個兒女，
前面四個的先後夭折，
幾乎把你的精神壓垮。
為了兒女的成長，
土改時你放棄了吃皇糧的機會，
生活的重負，
讓你頭上過早地添上了白髮。
親愛的媽媽！
在天堂裡你還記得嗎？
你離開前的幾個小時，
我還看見過你慈祥的面容，
那一天下午是農曆的正月初八。
為了能夠多看望你一眼，
我把新年督查的單位與同事交換了一個，
為的是不誤工作也不誤回一趟老家。
在跑完南邊一個偏遠鎮鄉往回趕的路上，
我接到了陪護在你身邊大姐的電話。
她問我走到了哪裡？
說你想我啦！
我催促駕駛員加快了車速，
不到一個小時就來到了有你的家。
當大姐問你我是哪一個時？
雖然你已經不能言語，
但你清醒地伸出了代表你么兒的小手指，
不停地比劃。
但當時我並不知道，
你是想最後多看我一眼，
想和我多說說話。
我以為你又象兩年前一樣，
待到春天暖和了，
還能看一看房前屋後那片盛開的花。
沒有想到你走得那樣匆匆，
兒孫們還等待著十八天後，
親朋鄉鄰都認為，
我是你活到今天的精神支柱，
你是我永遠的思念和牽掛。
但你離開我們的時候，
何處能夠寄託我對你的思念，
何處能夠寄託我對你的牽掛？
現在我只有對你講：
“親愛的媽媽！
在天堂裡你還缺少什麼？
就託夢給兒子捎話吧！
如果真的還有來世，
我還要作你的兒子，
你還要作我的媽媽！”
作者簡介：曾璞，四川省三臺縣人，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著有詩集《明心詩草》《明心牧笛》《明心琴韻》，作品多次榮獲國家、省、市大獎。
閱讀更多 逸飛文學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