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赫哲族人的一封信

赫哲族

常常寄字句青蒼,暮雨遙長,可我生在北國,身為南方,這種心情還是短暫的。在每個節日其實我都想念我的家鄉,我喜歡的地方,她的名字可真好聽,同江,同飲一江水,赫哲,天鵝與魚的故鄉。

回赫哲族人的一封信

一封信

當我落筆的時候,我特意去看了家裡的天氣,零下十八,正巧,顛倒過來是我在這裡的天氣。想必家裡的風還在江上呼嘯,父親一直堅持捕魚,還希望加厚衣物,不要讓我牽掛。

我早早離開家鄉,在外求學,一個人生活。可是午夜夢迴,我總是一遍又一遍夢到老舊的魚樓子,想吃鮮到喉嚨的“拉布特喀”,還有在烏日貢上叉的草球。可惜的是,我每每和我的朋友談論這些事,我都明白,它終究是做夢也難再見第二次的場景了。冬日絕唱的夜裡,星光落下,百蟲偃息,連大地都是沉默的。

回赫哲族人的一封信

大學和老師談及家鄉,我從來沒有害怕排外,反而有些驕傲和欣喜。因為我的民族給我的獨特性是那個時期每個不成熟的少年都想擁有的,不是嗎?叫囂著想要證明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但是其他人經常會有那麼一瞬間,露出不解和奇怪的神情。於是這更給了我堅持把自己民族宣傳出去的信念,這麼多年過去,我始終相信互聯網是能夠做到的。

回赫哲族人的一封信

你們以及族裡的親人實際上和傳統意義裡的“父母”沒什麼不一樣,從小便教我關於魚的一切東西,教導我要好好學習努力奮鬥,改造家鄉。長大了要去很遠的地方,不要像爸媽一樣。我那時候就已經很不聽話了,我說我要回來打漁做魚皮,他們多好看啊,江邊姑娘的歌聲也好聽。你們看啊,我真的是一個執拗的小孩,那麼多年依舊沒有一個能拿出來說的夢想,就好像井中之蛙一樣。不知天之浩渺,不知地之深厚,不問碌碌年華,不嘆功名瑣事。你們總是說這算不得什麼偉大,可是爸爸媽媽,你們就已經足夠偉大。我曾多少次目睹父親在江邊將魚叉中的偉岸身影,母親曬魚乾唱起的小調,我早就不會說赫哲語言了,可是那調裡的一字一句我分明比誰都清楚。

回赫哲族人的一封信

寫到這裡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了,我分明沒有那麼高尚,你們把青春把甚少的錢財都用來奉獻我走出去上大學,只為讓我不要吃了無知的虧。而我明白,新的花開才能代替舊的土壤,我遠方的親人,我會努力,記著我是赫哲的孩子,帶著你們,去給赫哲一個更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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