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沈從文的《邊城》,再體驗一次那種難於言表的純粹

有人說:“人間情話,最美不過沈從文”,一句“我明白你會來,所以我等”撩撥了千萬人的心絃,“一切過去的種種,它的結局皆在,把我推到你的身邊和心邊。你的一切過去,也皆把我拉近,你的身邊和心邊”溫暖了無數有情人的心。沈從文的情話很美,但最美的還是他筆下的女子,無辜的童養媳蕭蕭、情愫暗生的三三,害羞的少女翠翠,每一個都形象鮮明,有著鄉土氣息的質樸與純粹。而在小編心中,印象最深的還是《邊城》裡會害羞的少女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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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電影《邊城》裡的翠翠

翠翠是一個和祖父一起擺渡的湘西少女,是一個集“愛”與“美”的理想藝術形象。她成長於重義輕利、安信自約的淳樸風氣中,又得山川靈秀,秀外慧中,自然分外綽約動人。她沐浴著自然的雨露,和著自然的節奏生長。她是大自然的女兒,是快樂無憂的天使,她深受其樸實民風的薰陶,更深受其朝夕相處的爺爺的為人處世影響。這位老者,忠厚老實,重義輕利,一副古道熱腸。幾十年如一日地守著渡船,不計報酬,不貪圖便宜,“從不思索自己職務對於本人的意義”,只是以給人方便為樂。真誠的老船伕同時得了人們對他的厚愛。賣肉的不肯收他的肉錢,水手們送紅棗給他,小商販們送粽子給他。正因為爺爺的影響,翠翠身上流淌著淳樸善良的血液。“從不想到殘忍事情,從不發愁,從不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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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邊城

初次在龍舟賽上與儺送相遇時,儺送邀翠翠到他家等爺爺,翠翠誤以為要她到有女人唱歌的樓上去,心裡覺得受到侮辱,就輕生地罵他:“你這個悖時砍腦殼的!”後知曉其用意後心裡又驚又羞。看龍船歸來後,面對爺爺的呼喚,調皮的答道:“不是翠翠,翠翠被大魚吃了”,無不透露著少女的純粹與天真無邪。

兩年後的端午節與爺爺再次進城看龍船時,她人長大了,但儺送一直在她心裡隱現、鼓盪。從祖父與長年的談話裡,聽說儺送在六百里外的“青浪灘”,她恍然如夢地問:“爺爺,你的船是不是正在下青浪灘呢?”,此時其心已隨儺送而去,愛情的湖面已不再平靜,她的愛情意識已完全覺醒。在擺渡送儺送時,見儺送正盯著自已看,她“便把臉背過去,不聲不響,抿著嘴兒,很自負地拉著那條橫纜”,鄉村女孩特有的那種靦腆、羞澀、矜持,以及戀愛期女孩的溫柔、嬌氣顯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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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邊城》裡的儺送

在愛上儺送之後,沒想到儺送的哥哥天保也愛上了她,她對天保的“車路”託媒求親,先是默不出聲,到最後“痴著,忽地站起,半簸箕豌豆便傾倒到水中去了”到第二天,爺爺再次問及此事時,“仍然心兒忡忡的跳著,把頭低下不作理會,只顧用手去掐蔥。”默默中翠翠表現出了對愛情的忠貞專一,流露出對天保這份愛的拒絕。

儺送為她唱歌傳情,她雖在睡夢中不知歌的內容,但在睡夢中,聽到一種頂好聽的歌聲,又軟又纏綿,我像跟了這聲音各處飛,飛到對溪懸崖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得到了虎耳草,可又不知道把這個東西交給誰去了,暗裡卻對儺送的感情越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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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的翠翠與爺爺

然而,翠翠與儺送的愛情卻沒有如此完美,他們不斷受到嚴重挫折。先是愛情的逃難者天保駕油船下辰州,在茨灘漩水中淹壞了,儺送也同船總吵了一陣去了桃源;後來爺爺在天保死後,摸清翠翠的心事,又撮合她與儺送的婚事, 心急火熱地進城去船總家探聽船總順順是否答應儺送與王團總女兒聯姻;在碰壁之後他鬱郁猝死在暴風雨之夜。

爺爺的溘然長逝使她在一夜之間“長成大人”。她痛苦悲傷,但沒有在訇然倒塌的生活大廈前崩潰,她謝絕了船總讓她住進他家的好意,“以為名分既不定妥,到一個生人家裡去也不大方便,還是不如在碧溪岨等,等到二老回來時,再看二老意思,說不定二老要來碧溪岨駕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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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邊城》結局

到了冬天,坍塌的白塔已經重新修好了,而那個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夢中為歌聲吧靈魂輕浮起來的年輕人,還不曾回到茶峒來。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她要像爺爺那樣守住了擺渡的崗位,苦戀著並等待著儺送的歸來……此中既有少女對於愛情的執著也有愛而不得的惆悵。

讀完《邊城》,既有對湘西山水風光的嚮往,亦有對天真無邪的懷春少女翠翠的喜愛,或是對這個在茶峒痴痴等待的少女的同情和對遠走他方的儺送的控訴。無論哪種感情,湘西的自然風光和鄉土人民的純粹都已經鐫刻在了我們的靈魂裡,能做的也只有將這種純粹熔鑄與生活,在這喧囂的時代做一個淳樸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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