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辣眼睛的姿勢
毫無任何的疑問,此時就在她眼前的廠長便直接成了首要的目標。
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劉寡婦的胳膊緊緊地摟住了廠長的脖子。
環抱的姿勢,力道不小,叫他隱隱地透不過氣來。
廠長又驚又怒,嫌棄的的情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嗖”地一下就飆升到了頂點,差點爆表。
但那句惡狠狠的“滾開”,還未來得及脫口的時候,就被撞地堵塞在了喉嚨裡。
不上不下地,憋得難受地慌!
而此時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二人的姿勢還是非常辣眼睛的。
廠長整個人半靠在身後的桌子上,劉寡婦掛在他的身上,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
身體緊貼著身體,就差快嘴兒對嘴兒了。
當廠長夫人一路飛奔而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香豔而又親密的畫面。
駭然地瞪大了雙眼,心頭嘣嘣跳動的聲音在那一刻分外的清晰。
全身血液凝滯,廠長夫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得以艱難地喊出那一句話:“賤人,你們在幹什麼?”
聲嘶力竭,憤怒到有些扭曲!
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使得廠長與劉寡婦二人大驚失色,臉色同時鉅變。
尤其是劉寡婦,心中別提有多慌張了。
她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種烏龍與誤會,為何事先與自己約好的張福,在這一刻會突然變成廠長。
她唯一知道的是,廠長不僅為人正直,而且還非常地討厭她。
因為曾幾何時,劉寡婦不是沒將心思打在這個成功男人的身上。
妄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直接也享受一把富太太的生活。
只可惜,即便是劉寡婦使盡了全身解數,將她慣用的招數都用爛了。
肆意地靠近,魅力的展現,似有似無地挑。逗。
不僅一點的效果都沒有,相反的,換來的就只有深深的鄙夷與厭棄罷了。
當廠長陰沉著臉色,對她下最後通牒的時候。
無奈之下,劉寡婦這才死心了,最終選擇偃旗息鼓。
因為她怕了,她怕廠長一怒之下,就直接將她開除了。
可如今,卻鬧了這麼大的一個誤會。
劉寡婦上趕著送上門去,但卻送錯了對象,此舉無異於是捅了馬蜂窩。
所以,回過神來的她,不顧著狼狽的樣子,趕緊連滾帶爬地從廠長的身上爬了起來。
站直身體之後,看到怒髮衝冠的廠長夫人的時候,她的心徹底地就涼了。
臉色紅白交加,看上去無比的尷尬。
艱難地動了動唇,劉寡婦想解釋一下,告訴大家這只是一場誤會!
可是話到嘴邊,卻不好意思脫口了。
別說廠長夫人不信,廠長不信,其他人不信,就連她自己也覺得無法信服。
而就在劉寡婦這一猶豫的片刻功夫,怒氣衝衝的廠長夫人率先有所行動了。
“蹭”地一下,直接朝著她衝了過去,速度非常的快。
廠長夫人的臉上帶著能凍死人的寒意,惡狠狠的目光剜瞪在她的臉上,恨不得將這個賤女人挫骨揚灰。
待到了劉寡婦的近前之後,先二話不說,揚起胳膊,巴掌直接朝著她的臉頰呼了過去。
力道非常的大,在爆發之前,夾雜著鼎盛的怒意。
“啪”地 一聲脆響,五道清晰的指痕清晰地浮現了出來。
劉寡婦疼的倒吸了口涼氣,整個腮幫子都覺得火辣辣的。
而這一幕,正巧被趕來的夏春蘭與紅衣女子給瞧見了。
親眼瞧見了這一幕,下意識地,她們站在門口,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尤其是紅衣女人,簡直就是不可遏制地瞪大了雙眼。
嘴角抽搐了半天,都無法回過神來。
令她無法想明白的是,為何事先已經設計好的戲碼。當她按照約定將夏春蘭引過來之後,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可以說,紅衣女人的震驚一點都不比劉寡婦的少。
夏春蘭站在原地看著表情平靜,實則心裡快速掠過了一抹喜色。
她不禁欣慰地暗自感慨道,緊趕慢趕,總算是沒有錯過,正好趕上大戲開鑼。
而劉寡婦直接被突如其來的,那個大力的耳光給打蒙了。
眼中泛著淚花,捂著腮幫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如果她以為捱了一個大嘴巴子,便可以了結此事的話,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廠長夫人根本就沒有準備放過她,在下一刻,手腳並用,不停地往她身上招呼著。
一邊暴揍著劉寡婦,一邊不停的咒罵著。
也不顧著風度了,是什麼難聽就罵什麼!
聲音高昂,帶著尖銳的扭曲,沒有絲毫的顧忌,盡情地發洩著心中的恨意。
頓時,場內很多工人聞訊趕來。
原因無他,只因為這邊的咒罵聲,叫嚷聲實在是太高了,想要不吸引別人的注意都很難。
劉寡婦被打得抱頭鼠竄,但此地空間狹小,她根本就無處可逃。
略微想躲,卻又撞在了雜物上,頓時雪上加霜,又是疼地呲牙咧嘴。
她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不停地討著饒,求廠長夫人放過她。
奈何,廠長夫人此時已經憤怒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又豈是她三言兩語便能輕易住手的。
相反的,招致而來的是更加猛烈的拳腳。
只是眨眼的功夫兒,劉寡婦的頭髮凌亂了,濃妝哭花了,原本布料就不多的衣服變得零碎零碎的,毫無羞恥地掛在身上。
臉上更是慘不忍睹,紅腫難當,濃妝抹開之後,整個人就跟鬼似得。
由於動靜太大了,導致工人越聚越多,將門口都給圍住了。
雖然此事涉及到了廠長,但大家不僅沒有離開,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廠長慌忙起身,看到自己老婆怒氣衝衝站在門口的時候,他也傻眼了。
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就這一愣神兒的功夫,就造成了如今的這種局面。
混亂不堪,自己的老婆毫無形象,衝上去與劉寡婦廝打在一起,咒罵連連。
下意識望了一眼門口越聚越多的工人,廠長老臉一紅,頓時感覺掛不住面了。
他輕咳了兩聲,用來緩解尷尬之後,馬上衝上前去,想要拉開廝打中的兩人。
男女混合雙打
費了好大的力氣,廠長這才將自己的老婆從劉寡婦的身上給拉了下來。
眼見著自家的男人“護著”別的女人,廠長夫人又怎麼肯善罷甘休。
她使勁兒地推了廠長一把,指著他的鼻子,聲音顫抖地哭訴道;“好呀,你這個沒心肝的東西。枉我陪你吃了這麼多年的苦,你居然和這個下賤的女人在這裡亂搞。。。。。。”
機關槍似得話語連成了一串,不停地從她的口中射出,聲色俱下。
並且越說越傷心,到了最後,竟是傷心地痛哭了起來。
這也難怪,想來無論是哪個女人,在看到這幅畫面之後,都會崩潰的。
望著自己的老婆,廠長總想解釋,但奈何一直都插不上話。
情急之下,臉憋得通紅,心中對劉寡婦更是恨得牙根兒直癢癢。
如果不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又怎麼會出這檔子荒唐事兒。
而這時,爭分奪秒去買藥的張福,在氣喘吁吁衝進廠子裡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人頭攢動,大批的工人都正往裝舊物的倉庫趕去。
而這些人的表情看上去都很奇怪,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張福心有疑惑,隨手抓住一個熟人這一打聽之下,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所得到的信息並不詳細,但隻言片語卻也能勾勒出一個大框的情節來。
再加上傳播有誤,刻意地添油加醋,版本簡直就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張福心頭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此事多少與他有關係,不去瞧一眼的話,總歸是不太放心。
所以在下一刻,張福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直接也朝著倉庫趕了過去。
至於夏春蘭肚子疼的事,早就被他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急匆匆地趕到倉庫門口的時候,那裡已經圍了不少的人了。
張福眼中帶著急迫之色,好不容易拔楞開別人,奮力擠到了最裡面。
目光無意間一掃,卻是發現了夏春蘭的身影。
見狀,張福一愣,下意識朝夏春蘭的方向摸了過去。
來到了近前,張福壓低了聲音,不解地問道:“春蘭,你咋在這呢?”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之後,夏春蘭的眉宇間快速閃過了一抹精芒,轉瞬便消失不見。
還好,他總算是沒有錯過。
而後轉過身來,先望了張福一眼,緊接著朝著紅衣女人示意了一下,這才開口道:“是她說你來這裡了,有事找我,託她告訴我一聲,讓我過來。”
聞言,張福順著夏春蘭的指引望了過去。
待看到紅衣女人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馬上就愣住了。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廠子裡與劉寡婦最為交好的姐妹。
而就在張福望向紅衣女人的時候,同樣的,她也發現了張福。
四目相對之際,紅衣女人神情尷尬,突然變得不自然了起來。
並且目光閃爍,一看就是一副心虛的樣子。
張福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之後,臉色一沉。
他雖然木訥老實,但說到底並不缺心眼。
眼見著紅衣女人在聽了夏春蘭的話之後,並沒有反駁什麼。
反而是一副心虛的樣子,張福頓時便明白了劉寡婦的算計。
下意識地吞嚥了口吐沫,張福挑起了眼簾,偷偷地打量了夏春蘭一眼。
眼見著她神情上並沒有什麼異樣之後,張福這才隱隱地鬆了一口氣。
暗道了一聲,真是好險呀!
他雖然對劉寡婦也存了那點意思,但卻從來都沒想過要破壞自己的家庭。
更沒有想要與夏春蘭離婚,而另娶劉寡婦的打算。
如今,劉寡婦的這種作為,還真是叫張福從心底感到不舒服。
魚還沒有吃到,卻惹一身的腥,想來是個男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而這時,終於好不容易逮著了一個空擋,廠長忙不迭地大聲喊道:“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
“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狡辯!”
未等他的話說完,廠長夫人猛然抬起了淚痕滿布的臉,聲嘶力竭的道。
或許是因為過於憤怒的緣故,使得她的肩膀此時看上去,帶著明顯的顫抖。
“廠長。。。。。。”
狼狽不已的劉寡婦感到渾身上下都疼,心中更是委屈。
小心翼翼挪到了廠長的跟前,哽咽地喚了一聲。
她縱橫了多年,不是沒有遇到過潑辣的,但吃了如此大的虧那還是頭一遭。
如今她這般可憐,想來是個男人都會心軟,對其感到憐惜吧!
可是……這次她可想錯了!
就在劉寡婦的話音剛剛落下之際,廠長猛然轉身。
只見他臉色陰沉地非常厲害,眼中明晃晃的怒火不停攛動著。
劉寡婦冷不防地與他的視線撞在了一起,渾身一顫,頓時寒從心生。
腦海之中只是快速閃過了兩個字,可怕!
她來到這個廠子多年,還從沒見過持重鎮定的廠長有過如此恐怖的樣子。
就好像是想將她給生吞活剝了一般,方能消弭此恨。
下一刻,在劉寡婦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啪”的一聲,又是一聲脆響。
比先前還要更響,更脆!
重心不穩,一個踉蹌,劉寡婦晃了兩晃,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好懸沒直接摔倒。
先前她已經挨一頓胖揍,整個人虛弱的很。
如今又捱了廠長一記很重的耳光,男人的力道自是比女人要強勁上許多,又何況是在盛怒的情況下。
悽慘的光景可想而知!疼!那是一種火辣辣的疼痛!
下意識地捂住嘴角,她抬起了頭,淚眼迷濛,不可置信地望著廠長。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靜的有些莫名。
好似掉一根針兒都能聽見,看熱鬧的這些人全都屏住了呼吸,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了劉寡婦的身上。
第一次如此受人矚目,想不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劉寡婦頂著那火辣辣的目光,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立馬鑽進去。
而廠長在大力甩給劉寡婦一個耳光之後,憤怒地指著她的鼻子,緊接著罵道:“你這個瘋女人,咋就這麼不要臉呢……”
噼裡啪啦,廠長這時也不管不顧了,他聲音高亢,吐沫橫飛,盡情宣洩著胸中的怒氣。
趁機落井下石
這樣彪悍的廠長別說工人沒見過了,就連廠長夫人也愣住了。
一時間,她站在原地。甚至忘了哭泣,透過迷濛的視線,有些疑惑地望著他。
心中卻在暗自忖度,是不是真的冤枉他了。
瞧廠長的那爆表的憤怒,怎麼都不像與劉寡婦有些什麼瓜葛的樣子。
終於,廠長罵夠了。
這才一五一十地講述起剛才所發生的事來,一字一句,沒有任何的隱瞞。
話落,全場雖然鴉雀無聲,暫時並沒有人指責她什麼,但劉寡婦也絲毫沒有感到半點的好過。
因為大家集中在她身上的視線變得複雜了起來。
輕視、鄙夷、嘲諷!沒有顧忌地寸寸朝她碾壓了過去。
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大網,從頭到腳,罩在了她的身上,密不透風。
此時的她就像是裡面的一隻困獸,左衝右突,沒有出口。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春蘭,站在最裡面,作為一個旁觀者只是冷眼旁觀著。
沒有同情,也沒有報仇之後的快感。
終於,良久過後,尋思過味兒來的廠長夫人也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
使勁兒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憋了回去。
而後,扯開了略微尖銳的嗓音,惡狠狠地奚落道:“哼!你這種女人還真是夠可以的了,見著男人就往上撲!聽好了,以後咱們廠子裡的男人看著她都得繞著點走,否則呀,小心染病……”
末了末了,廠長夫人還刻意拉長了尾音,嘲諷的味道十足。
話音落下之後,壓抑許久的笑聲終於徹底爆發了。
沒有任何的顧忌,連成一片。
不僅如此,大家一邊笑著,還一邊毫不客氣地指指點點。
奚落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入劉寡婦的耳中,她臉色羞的通紅,頓時便急了。
“不!不是這樣的,是張福……我跟他約好了的在這裡約會。我不知道……不知道廠長會來,所以這才鬧了誤會。”
劉寡婦扯開了嗓子,大聲地解釋道。
她不想無辜受到大家的這份指責,所以情急之下,只好將實情說出來。
話音剛落,全場頓時又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靜悄悄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最後卻好像是都商量好了一般,齊刷刷地將複雜的視線轉向了張福。
頓時,張福老臉一紅,頂著那饒有深意,探究的目光,渾身都變得不自然了起來,如坐針氈。
而同一時間,夏春蘭也挑起了眼簾,沉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順著大家的反應,劉寡婦自然也發現了張福。
見狀,她眼前頓時一亮。好像發現了救星一般,快速地朝張福衝了過去。
來到近前,死死地抓住張福的手,急迫的道:“張哥,你說句話呀,是不是這樣?你倒是說句話呀!”
此時,劉寡婦將所有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了張福的身上。
只要他肯將實情都說出來,自己的冤屈也算是能昭雪了。
站在旁邊的夏春蘭平靜地望著這一幕,似有似無地勾起了唇角。
那副鎮定的樣子,就好像她只是一個不相干的局外人一般。
夏春蘭倒是要看一看,張福會作何反應。是會同意劉寡婦的這份說辭嗎?
思及至此,嘴角邊那略帶嘲諷的淺笑深了深。
呵呵,這個懦弱的男人應該不會呀!
雖然看似是一個疑問句,但實則答案卻已經存在於夏春蘭的心中,清晰而又明瞭。
這麼多年了,如果對於自己身邊的這個枕邊人還不瞭解的話,夏春蘭這坎坷的一世也算是白活了。
一時間,所有的風向都發生了轉移,全都放在了張福的身上。
只見他黝黑的臉頰脹得通紅,略帶氣憤的望著劉寡婦。
使勁兒想抽出被她握在手中的胳膊,奈何用了用勁之後,卻發現根本就抽不出來。
可以說,劉寡婦將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
這也難怪,此時的張福便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又怎能不死死地抓住。
“你……你胡說!根本就沒有的事,你不要胡亂往我身上潑髒水。”
情急之下,張福趕忙說道。
此時對他而言,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脫身,千萬不要捲到這件事情當中去。
至於劉寡婦將要面臨怎樣悲慘的遭遇,這全然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你……你說什麼?你怎麼能這樣?明明是咱們事先說好的……”
話落,只見劉寡婦渾身莫名一顫,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張福。
悵然若失的樣子好似受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一般。但她仍不甘心,想要繼續申辯。
這一幕落在那些是非之人的眼中之後,簡直就是歡喜的不得了。
半路突然殺出一個張福來,使得原本清晰又明瞭的香豔事件變得撲朔迷離。
大家肆意揣測的視線,毫無任何遮掩地在張福與劉寡婦二人身上緩緩流轉著。
“你胡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呀?平時看你一個人挺可憐的,偶爾有事求到我的時候,能幫就幫你一馬。如今你卻還要這樣誣賴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張福也急了,瞪著雙牛眼,沒好氣的說道,臉上全然是一副無辜受冤的樣子。
加上平時張福性格本來就很老實,根本就不是一個有花花腸子的人。
而劉寡婦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人品,遠近皆知。
下意識地,大多數人已經相信了張福的話。
夏春蘭微斂著目光,一絲若有若無的精芒,迅速閃過。
她突然覺得此時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簡直就是辜負了自己的這份苦心,比如……落井下石。
“大妹子……”夏春蘭突然抬起了頭,無奈的道,“你說中午約阿福來這裡,這個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因為中午我肚子疼,他出去給我買藥了。”
夏春蘭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咬字非常的清晰,說得清清楚楚。
這翻話像是在對劉寡婦說,但更像是對在場的每一個人說。
“對對!我買藥才回來!之前也沒有跟你有過什麼約定,你可不要含血噴人了。”
順著夏春蘭的話音,張福趕忙說道。
重創劉寡婦
一邊說著,他一邊下意識往夏春蘭的身邊靠了靠。
抬起了手,摟住了夏春蘭的肩膀,沒好氣地瞪著劉寡婦。
而夏春蘭與張福這幅夫妻同心,同仇敵愾的樣子,直接深深地刺痛了劉寡婦的心。
更是叫她恨得不行不行的了,臉上帶著扭曲的憤恨。
“是呀,是呀,我剛才還門口遇見張福來著,那時他買完藥剛進廠子。”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突然大聲喊了這麼一嗓子。
的確,剛才張福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確實是有好幾個人都瞧見了。
真真切切,根本就無法作假!
“哎!大妹子,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趕緊跟大姐認個錯,保證下次再也不做這種缺德事了。大姐一看就是寬宏大量的人,肯定絕不會跟你計較的。”
夏春蘭一臉同情地望著劉寡婦,“好言”相勸道。
這翻話在字面上看絕對是實打實的好話,落入了其他人的耳中也是如此。
可是,當劉寡婦聽了之後,卻不是那回事兒。
“賤人,你閉嘴,是不是你!你說是不是你乾的?”
無處發洩委屈與怒火的劉寡婦,惡狠狠地瞪著夏春蘭。
一邊叫囂著,一邊衝上前去,就想去拽,去撕扯夏春蘭。
是不是夏春蘭乾的,劉寡婦根本就不知道。
只不過如今的她,委屈而又憤恨,迫切地需要一個發洩口罷了。
見狀,夏春蘭瞳孔微眯,面對著凶神惡煞的劉寡婦,一點想要躲開的意思都沒有。
反倒是張福,抬起了胳膊,大手一揮,使勁兒推了劉寡婦一吧。
“噗通”一聲,她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摔了好大的一個屁墩兒。由此一來,她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猙獰了起來。
惡狠狠地瞪著夏春蘭夫妻二人,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
下一瞬,就在她連滾帶爬,準備從地上爬起來,再次衝上前去的時候。
臉色鐵青的廠長終於開口說話了:“夠了,你被開除了。現在去辦公室把上個月的工資領了,然後滾出廠子。”
聲音非常的冷,語氣更是不容拒絕。
話落,他懶得再多看劉寡婦一眼,眼神之中的輕蔑顯而易見。
有多久了,廠長都沒有動過這麼大的氣了。
“好了,都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沒事吃飽閒得在這看熱鬧。”
緊接著,廠長一抬頭,一瞪眼,不悅地對圍在這裡的工人大聲說道。
聞言,大家嚇得一縮脖兒,連大氣都不敢出。
哪裡還敢有半點的耽擱,全都一聲不吭,蠕動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散了開。
而後廠長拉起自己夫人的手,也朝外走去。
只不過在途徑劉寡婦身邊的時候,廠長夫人腳下的步伐微微一滯。
轉頭,狠狠地朝劉寡婦腳下吐了一口吐沫。
而後,嘲諷地掃了她一眼之後,廠長夫人牽著廠長的手,這才轉身離去。
而劉寡婦此時整個人呆若木雞,凶神惡煞的厲色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驚。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對剛才廠長夫人所給予的羞辱動作渾然不覺。
腦海之中只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回放著:她被開除了!!!
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可不小,因為於她而言,很需要這份工作來維持現今的溫飽。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倉庫門前黑壓壓的人就都散盡了。
只剩劉寡婦一人,仍孤零零地站著。
渾身上下狼狽不堪,就好像是一個被狂風暴雨席捲摧殘過的布娃娃,殘破又衰敗。
被拋棄之後,留給她的就只剩下無盡的悲涼。
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巧合到天衣無縫,就好像老天爺都要與她作對一般。
當然,縱使是巧合,那所有的事情也是因為張家而起。
突然,劉寡婦猛然回過神來,眼底肆虐而起濃濃的憤恨。
她不甘,她憤怒,她要報復!!!
挑起了陰鷙的眼,一抬頭,正好捕捉到了夏春蘭的背影。
而這時,好巧不巧,夏春蘭也正好回頭,想要淡淡地掃她一眼。
一時間,視線在空中碰觸到了一起。
“刺啦”一聲,濃濃地敵意頓時瀰漫了開來。
面對著劉寡婦無比陰毒的目光,夏春蘭也毫不示弱,唇角一勾,眉眼向上一挑。
直接毫不留情地丟給劉寡婦一記嘲諷的目光,臉上輕蔑的表情更是毫無遮掩。
她與她之間,原本就不是朋友,如今更是敵人。
先前彼此雙方已經撕破了臉,如今夏春蘭自然是沒什麼可顧及的。
而後,夏春蘭這才悠悠回過頭來。
身子使勁兒往張福的方向靠了靠,彼此依偎在一起,一同親密地往前走去。
劉寡婦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之間緊握成拳,力道之大,連指甲嵌進了肉裡都不自知。
攏了攏身上零碎的衣服,渾身上下充滿戾氣的她,這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夏春蘭以為劉寡婦離開了廠子之後,便不會再與張福有任何的糾葛。
可是,她卻忽略了,嫉妒與憤恨的危害。
它可以使一個原本就性格偏執的女人,變得更加地瘋狂起來。
以至於,導致後來發生了一系列更為卑劣的報復行徑。
下午大約三點鐘的時候,張福緊趕慢趕,終於將手上的工作完成了,而後便與夏春蘭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原本就比較木納的張福,此時變得越發地沉靜了起來。
視線垂落在地上,只顧著一聲不響地悶頭趕路。
夏春蘭餘光一掃,偷偷地打量了他一眼。
看來此時的張福,心情並不怎麼樣啊!
不用說,肯定是劉寡婦的這個事影響到了他。
不過怎麼看都怎麼覺得,張福的樣子怎麼還惋惜大於憤怒呢?
見狀,夏春蘭心中略微地感到了不悅了起來。
突然之間,她狀似無意的道:“這個劉寡婦到底在搞什麼鬼?竟託人叫我過去,還說是你的意思,莫不是看上你了吧?”
看似的一句玩笑之言,但卻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夏春蘭一邊說著,一邊將視線投在了前方的路上。卻是瞅都沒有瞅他一眼,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乾柴點燃了烈火
話落,張福身子微微一僵,表情變得不自然了起來。
趕忙慌里慌張地說道:“誰知道,那個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人家能看上我?你可別開玩笑了。”
語畢,張福轉過頭來,仔細地打量著夏春蘭的側臉。
想要好好地琢磨琢磨她的表情,看看她是否已經開始懷疑什麼了。
然而張福仔細打量了幾眼之後,他卻失望了。
此時夏春蘭的表情沉靜似水,卻是泛不起半點的波瀾來。
好似只顧著注意前方的路,對他的話也沒有產生任何的懷疑。
如此,張福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
剛進家門,張福便迫不及待地衝進正屋去看自己的老孃了。
而等老太太驟然看到張福的時候,她先是一愣。
等問清了緣由之後,陰沉著臉,又是好一陣的數落夏春蘭。
態度依舊是那般的生硬,言辭鋒利,一如往昔。
對此,張福只是站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靜靜地看著。
夏春蘭似笑非笑地望著老太太,也不辯駁,態度好的很。
一切都好像從前那般,一個居高臨下,一個逆來順受,沒有任何的變化。
轉眼間,就到了要做晚飯的時候,夏春蘭一個人在灶前忙前忙後。
拾柴,生火,燒水,做飯。
這時張福湊了過來,低頭掃了一眼。
只見準備的飯菜非常的簡單,飯是黃米乾飯,菜是幾個又小又幹癟的土豆,上面還有兩個蟲眼子。
夏春蘭蹲在地上,正在熟練地為土豆去皮。
見狀,張福微微皺了皺眉。
他在廠子裡吃大鍋飯,本就沒有什麼油水,好不容易回趟家,咋也得弄個差不多的菜呀!
“春蘭,炒一個雞蛋吧,多放點油。”
思及至此,張福下意識說道,他確實是想吃炒雞蛋了。
家裡別的東西沒有,但他記得,在走之前,家裡還有半籃子的雞蛋。
“沒有雞蛋了!”
夏春蘭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停頓,頭也沒抬,只是淡淡地道。
“啥?半籃子都沒有了,你坐月子吃了這麼多?”
張福一臉的震驚之色,下意識脫口而出。
聞言,夏春蘭不動聲色地冷笑了一聲,直接了當地說道:“那麼好的東西我哪捨得吃一個呀,娘都給張貴哥家了。”
話音落下之後,張福那裡突然沒有動靜了,就連一句話也沒有。
夏春蘭心有疑惑,下意識轉頭瞅了他一眼。
只見張福低著頭,臉色略微有點暗沉,眉梢隱隱浸著一絲不悅。
見狀,夏春蘭眯了眯瞳孔,心頭一動。
同時不禁暗自嘆到,自己還真是後知後覺呀。
張福對於老太太無條件的服從,即便她怎麼苛待自己與女兒們的也從不說什麼。
但只有一點,對於老太太的所作所為,張福是打心眼裡不樂意的。
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卻隱隱透露著牴觸與壓抑。
那就是老太太對於張貴一家的偏愛,已經到了有些過分的地步了。
尤其是當張福不在家的時候,有什麼好東西肯定都先想著他們。
而老太太就只有張福這一個兒子,這層關係便不言而喻,肯定會變得微妙起來。
緩緩地起了身,夏春蘭深深地掃了張福一眼。
而後不動聲色地道:“娘對虎子一家可真好,更是拿張貴哥當親兒子一樣,以後你也和他們多走動走動。”
話落,張福沒有說什麼,打量了夏春雨一眼之後,眼神中透露著絲絲的壓抑。
等到了吃完飯的時候,張福臉色有些沉。
也不說話,只顧著低頭扒拉著飯碗,一副頗有心事的樣子。
老太太還有些納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這是怎麼了。
心想著莫不是廠子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所以當下也並沒有多問什麼。
晚上,夏春蘭忙忙叨叨了一通,先是極具耐心地將兩個女兒給哄睡了。
而後這才洗了把臉,關了燈,匆忙地脫衣上了炕。
躺下,閉眼,剛要睡覺,卻突然感覺到被角被人掀了開。
刺溜一下,張福鑽進了夏春蘭的被窩。
原本忙到了現在,夏春蘭以為張福累了一天了,肯定早就睡了。
不曾想,他衣服倒是脫了一個乾淨,但卻瞪著一雙牛眼正等著自己。
“春蘭。。。。。。”
張福從背後擁著夏春蘭,低沉著嗓音喚了一句。
與此同時,手上的動作也變得不安分了起來。
窄小的空間裡,帶著一股莫名的燥熱。
夏春蘭緩緩地睜開了雙眸,月光潑灑了進來,為那長長的睫毛鍍上了一襲淡淡的陰影。
瞳孔微蹙,她淡淡地道:“我還在月子裡。。。。。。”
話落,張福手上的動作明顯就是一頓。
雖然夏春蘭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也不難想象此時他臉上是怎樣一副失望的樣子。
良久之後,張福嘆了一口氣,縮回手的同時,落寞的道:“睡覺吧。。。。。。”
私底下,沒有老太太在的時候,張福對夏春蘭也算不錯。
只要是有一口吃的,自己寧願不吃,也會給夏春蘭留著。
並且,在那方面也從來沒有勉強過她。
每每在失望的時候,夏春蘭就會用“人哪有十全十美的”這句話來安慰自己。
而就在張福轉身,想要退回自己被窩的時候。
沒有任何的徵兆,夏春蘭“蹭”的一下,卻是猛地坐起身來。
回身,抬手,以極快的速度扣住了張福的肩膀。
一使勁兒,將他扳了回來。同時往下一摁,使得他又重重地躺回炕上。
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緊接著,手撐在張福的胸膛上,夏春蘭縱身一跨,直接騎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張福一愣神兒的功夫,夏春蘭欺身壓了下去。
溫熱的齒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所過之處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嘶……”
張福沉沉地吸了一口氣,木納的眸中開始發生了異樣的變化,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原始本能的驅使之下,他抬起了手,大力扣住了夏春蘭的後腦。
另一隻手摟在了她的腰上,一使勁兒,來了一個鯉魚打挺的同時,他倆直接對掉了一個位置。
猩紅雙眼的張福猛烈的進攻著,而夏春蘭毫不示弱的反擊著。
萬物皆無聲,只有一絲清淺的叩擊在有韻律地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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