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敲響,臥室裡頓時陰風大作

同行搗亂

不管你生不了孩子是不是因為火煞引起的,反正這玩意兒是切切實實存在的,把一切都推到火煞上面,再叨唸點玄乎的東西給李香蓮聽,讓她深信生不出來孩子跟生意滑坡、脾氣變的暴躁都是因為火煞,因為後面那座信號塔引起的就成了!

果然,在聽了陸均的話之後,李香蓮開始皺起了眉頭,“聽大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些年我們家生意是越來越差,而且,我丈夫對我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好了……”

“至於我,我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很多時候心裡像是窩了一團火,就是想撒氣,控都控制不住。我還一直以為是我更年期提前了……”

陸均一副理當如此的樣子,聳了聳肩,“那李小姐勞煩你再想想,事情是不是從五六年前開始的……”陸均開始循循善誘。

李香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陸均的話像是一把重錘敲在了她的心頭!

在這一點上,陸均說的話與她家發生的事基本是完全契合的!

她丈夫生意開始滑坡是發生在五六年前,而自己跟丈夫的感情出現裂痕也是差不多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難道……

“陸大師,您……您的意思是,就是因為那座信號塔引起的?”李香蓮臉上藏不住的驚愕。

“這麼說吧,你家就是衝了這信號塔的‘火煞’!風水上講的火煞就是這些帶火氣磁場的東西影響人的身體、心情和運勢。科學地說,就拿這信號塔為例,長期住在這種高強度的磁場環境下,對人的身體也是很不好的!”

李香蓮聽了陸均這話絲毫沒有懷疑地瞪大了眼睛望著陸均,“那依大師的意思,該怎麼辦啊?”

多年來,李香蓮和她的丈夫尋遍了辦法,別說是生孩子了,連生不出來的原因都找不到。

現在,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年輕的“大師”,只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哪由得李香蓮不信服?

她就像是溺水者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沒了去分辨真偽的能力,反正,陸均說的也都確有其事!

“辦法很簡單,搬家!”看李香蓮如此模樣,陸均也悄悄鬆了一口氣。

可陸均話音剛落,一道有些蒼老卻又帶著輕蔑語氣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簡直是一派胡言!”

門開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兒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臉恭敬的中年人。

不用說,看中年人的穿著和走路的態勢,定是這李香蓮的丈夫,也就是這房子的男主人無疑。

“完蛋!遇到同行了!”陸均心頭一陣心虛。

“小蓮,這位是?”中年男子有些疑惑地走到了李香蓮面前,看了看陸均問道。

“噢……這位是陸大師,我聽蘭姐說起陸大師法力高強,所以我請大師來……”李香蓮話說到一半轉頭看向了陸均,“陸大師,這是我丈夫王東河。”

聽了李香蓮的話,王東河皺了皺眉頭,“這麼年輕的先生……”

陸均很清楚地知道王東河的意思,在華夏傳統職業當中,基本都有著老而為師的說法。

比如眼前這個穿著泛黃太極道袍,手拿羅盤的老頭兒,這身行頭可是比陸均抻頭多了。

再加上他那一臉的紅光,標準的鶴髮童顏,乍一看還真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只是陸均心頭著實對這老頭兒不感冒,不說剛剛他在門外懟自己那一句,就單論這身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是什麼得道高人呢!

這是來看風水,接的是“重金求子”的業務,可不是來抓鬼驅邪的!

“東河,陸大師雖然年輕,可他……”李香蓮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冷哼給打斷了。

“哼!年紀輕輕的居然敢自稱大師,小子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老頭兒揹負著雙手,拿鼻孔瞪著陸均。

陸均心頭雖然不爽,可一時間也沒找到好的由頭去反駁老頭兒。

“既然兩位都是來幫我王東河處理事情的,不期而遇也算是一種緣分。這位……陸大師,這位老先生是柳世元柳大師。”看老頭兒對陸均似乎很有成見的樣子,即便王東河心頭也著實不信任陸均,可精明如王東河,他自然有著自己的打算。

王東河話剛說完,柳世元抖了抖眉頭,“‘大師’這個名頭我可不敢當!老夫可不像某些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學了兩天皮毛就敢出來自稱大師!”

說完,柳世元再也不理會陸均,端著羅盤兀自在房間裡轉了起來。

見柳世元如此模樣,王東河歉意地對著陸均笑了笑,都說同行是冤家,這種相輕屬於常態,畢竟是飯碗之爭。

陸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他也懶得跟這老梆子計較這些。

一說陸均心頭確實是沒有底氣,二來,他也很想看看這老東西到底有什麼能耐,看他能瞧出個什麼來。

三人不語,柳世元端著羅盤口頭也是念唸叨叨個不停,一會兒客廳一會兒廚房到處亂竄。

一盞茶的功夫,柳世元皺著眉頭從廚房走了過來,“這屋子煞氣很重,王老闆近些年生意可有不順暢,家庭關係可有恙?”

聽聞柳世元這麼一問,王東河臉上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剛想豎著大拇指對柳世元說些什麼,李香蓮連忙開口道:“老先生道行高深,跟陸大師一樣,居然都能一眼看出我們家的問題。”

李香蓮這麼一說,王東河跟柳世元都向陸均投來了驚異的目光,只是柳世元眼中的那一抹驚異來的也快,散的也快。

幹這行幾十年了,柳世元自然是曉得裡頭的道道的。跟現在絕大多數醫生奉行的“保守治療”一個道理,往大方向上矇頭抓,不管最終能不能解決問題,瞎貓碰死耗子也總能碰到一兩個吧?

在柳世元看來,陸均能看出這些東西來,有多半是蒙的。

他實在不相信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能有什麼本事,最多也是靠嘴巴上那點功夫,出來騙騙這些不懂行的老闆。

柳世元沒有多話,他撫了撫下巴的山羊鬚,“這煞氣雖重,可依老夫看來,王老闆家絕子嗣的問題並不是出在這煞氣上面!”

說著,柳世元還轉頭瞟了一眼陸均。

聽柳世元這麼一說,不僅陸均心頭微漾,王東河夫婦也一副好奇的樣子瞪大了眼睛。

“早先我替王老闆看過面相,王老闆耳垂肥厚,顴骨飽滿,自是富貴福態之相。可問題是,王老闆的命紋似乎有些問題啊!”柳世元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陸均本來的打算是把這一切的問題都推到火煞上面,反正實有火煞,懷孕這個問題是個長時間的東西。

柳世元不來,只要忽悠李香蓮搬了家,就說問題解決了,到時候真能懷上孩子,那就證明自己當得起大師這個稱謂。管他什麼原因,自己蒙對了。

要懷不上孩子,那也簡單,你不是搬了一個地方嗎,到時候再給你看出個影響懷孕的問題出來不就得了?

關鍵的問題還是,你這懷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等王東河夫婦發現一兩年還是懷不上的時候,那時候的陸均早已騙了錢不知道在哪兒了!

早先陸均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李香蓮懷不上的原因他分析過,如果王東河沒有問題,那問題的根源基本上就只有他家和和他祖上墳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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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拍作品

斜十字命紋

現在,聽柳世元說王東河的面相有問題,陸均不由得有些好奇地朝著王東河望去。

誠如柳世元所說,王東河是一個富貴福態的面相,可眉心命紋卻是不像柳世元所說的那樣,不是有問題,而是有很大問題!

人的眉心又叫命宮,生有七七四十九條命紋,它們就跟人的指紋一樣,是一個人的專屬。不同的命紋形狀定有不同的運道命格,也只有在風水看相上有一定造詣的人才看得出來,不懂行的人估計也就只能看到抬頭紋和平常的肌肉紋路。

命紋多為波浪起伏狀,平滑者運道通坦,只要面相不是差的很離譜,基本上一生也就順風順水,無大災大難。

反之,起伏較大者,如驚濤、似高山起落者,就算面相再好,此人的一生也是大風大浪,崎嶇不平。

可王東河這種命紋跟以上這種常見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無極相世經》中記載了很幾道特殊命紋。

如平勢紋,這種命紋沒有一丁點起伏,完全呈一條直線。從人的面部構造上來講,這種命紋會直接拉扯人的眉間距,導致雙眉岔開,瞳孔遊離,目光無神,眼睛呈倒三角型。

此命紋者並不像這種命紋的名字那樣“平”,反而,男的克母,運勢極差,頹敗一生。女的剋夫克子,一生難有好歸宿。可以說,這是一種很悲催的命紋。

又如螺旋紋,這種命紋可不得了!顧名思義,就是命紋呈螺旋形盤在命宮上,與正常的波浪形完全不一樣。

道家以此稱之為“天眼”,如二郎神楊戩,法力通天。

佛家以此稱之為“智慧之眼”,佛祖釋迦牟尼眉間也生有這種命紋,代表大智慧。

現實雖不像神話傳說中那樣,可實實在在的這種命紋乃是主大吉大利福壽雙全的。

可以說,生有這種命紋的人,一生高歌猛進,萬事皆順,入政高官,入商鉅富,情愛財色兼收。

再如十字紋,這種命紋還有一個直白的名字叫“十字兇紋”!

十字兇紋沒別的講究,上克父母下克子女,運道雖是不差,可註定與親眷無緣,一生鰥獨。

……

而王東河的命紋,恰恰就是這要命的十字紋!

不過好在,他這十字紋並不周正,只是一般意義上的斜十字命紋,沒有正統“十字兇紋”那麼厲害。

可即便是斜十字紋,也註定他是難逃厄運的。

王東河命宮斜十字紋偏左東方位,八卦上屬震卦,震卦代表的是子女,這也就是說,王東河註定是克子女的面相!

看到這種情況,陸均自知如果再不想辦法補救,那自己早先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於是,他輕輕笑了笑,抱著膀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道:“果然如我所料,王老闆你這斜十字命紋可真是天克子女啊!”

“啊!”陸均這突然一句著實把王東河夫婦給嚇的不輕。

“早先我就懷疑那火煞並不是真正影響你們夫婦生不出來孩子的罪魁禍首,王老闆命紋兇厲,克子女,偏東位。而這棟房子偏偏方位正南,震離相生,如此長住下去,能生出孩子就怪了!”陸均連忙扯了個幌子忽悠道。

李香蓮早先就聽了陸均說搬家能解決這個問題,現在再一聽陸均這麼說,她直接抱住了王東河的手,帶著哭腔道:“東河,要不我們搬家吧?”

“這房子我們住十幾年了,說搬就搬我這心裡也捨不得啊,要不看看柳大師怎麼說?”王東河擺明了還是不太相信陸均這個小神棍,他轉頭看向了柳世元。

柳世元早在陸均說完話的時候就瞪上了他,不為別的,這小子也忒不要臉了!

早先還在屋外的時候柳世元就聽到了陸均跟李香蓮的對話,這小兔崽子分明是想拿火煞隨便抵包騙錢,現在經自己一提醒,他立馬改了口。

還口口聲聲什麼“果然如我所料”,柳世元自詡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可話又說回來,說到搬家這個問題柳世元還真沒有什麼可以反駁陸均的。

王東河斜十字命紋偏東,命宮主震卦,這房子又確實是在正南位,屬離卦。震離相生,這也確實不好,搬家也許能緩和一些斜十字紋的戾氣。

“搬家自是一個不錯的法子,王老闆如果要搬家房屋多以西北為宜,乾震相剋,或許能把斜十字命紋給沖淡一些……”柳世元癟著嘴一副很不爽陸均的樣子。

在柳世元看來,這小神棍能看出火煞、斜十字命紋證明他還是有點本事的,這點上,柳世元心頭漸漸已經有了底色。

只是,他實在是對陸均這種“萬事如我所料”的樣子很反感,你陸均明明就是一個火候不到位的小騙子好吧!

聽了柳世元的話,王東河有些犯難的樣子,“柳大師,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補救了嗎?老實說這房子我住了十幾年了,這也是當初我做生意撈下第一桶金買下的,我實在有些捨不得啊!”

“王老闆,你可要想清楚啊!這個方位本來就是助長了斜十字紋的氣焰,屋外高塔對此更是加成。還有,這常年衝著火煞,我怕你生意、家庭會出大問題啊!”柳世元話沒說出口,被陸均給一口搶了過去,氣的他鬍子都翹起來了。

不過,柳世元也確實拿陸均這小無賴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小子滴水不漏,偏偏臉皮比城牆還厚,自己一介老夫真要跟他計較,以他那嘴皮子,柳世元怕自己會自取其辱。

於是,柳世元轉了轉手中的羅盤,幽幽道:“搬家不搬家另說,我實在是很好奇,好好的一個面相怎麼會生出斜十字紋這種命紋來。”

“王老闆,請問你們的臥室在哪個地方?”

柳世元話音剛落,還未等王東河開口,陸均輕笑了一聲,“離火儺盛,繼水為益。坎屬水,正北。如我沒說錯,王老闆你們的臥室應該是這間……”說著,陸均轉頭指向了樓上正北方位的一間屋子。

“陸大師厲害!”王東河言不由衷地稱了陸均一句,“兩位大師請跟我來。”

身後,柳世元瞪了陸均一眼,哼了一聲拂袖跟了上去。

到了王東河夫婦臥室之後,陸均就站在門口,也沒進去的意思。

反觀柳世元,拿著羅盤煞有介事地在屋子裡轉了幾圈,這才道:“臥室也沒什麼問題,陽宅基本無臾,現在,真要找問題的話,恐怕只有去王老闆家祖墳看看究竟了!”

說著,柳世元轉頭就朝著門外走去。

陸均心頭也在琢磨這個問題,如果說整個屋子最能影響生育的地方,也只有這臥室了。可誠如柳世元說的那樣,王東河夫婦這臥室風水佈置都沒有問題,難道問題真的是出在王東河祖墳的問題上?

一瞬間,陸均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直接衝到了屋子裡,趴到了王東河夫婦的床下掃了一眼。

這一眼可看出大問題了!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敲響,臥室裡頓時陰風大作

鬼童笑臉

“怎麼?陸大師是認為老夫技藝凋敝,學藝不精嗎?這臥室如果有什麼問題,還請陸大師賜教!”柳世元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趁著這個空檔,他直接陰陽怪氣地懟了陸均一句。

陸均有心想頂這柳世元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道:“賜教可不敢當,柳大師怎麼說也是我的前輩,我陸均又哪敢賜教柳大師啊!”

聽陸均這麼說,擺明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樣子,柳世元嘴角扯起一道怪笑,他還沒開口就被陸均打斷了。

“不過……”

“不過什麼?小子你有話就說,老夫吃這碗飯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柳世元也懶得跟陸均繞彎子了,直接不客氣了起來。

看柳世元如此模樣,陸均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是這樣的,如果小子我有幸找出了這臥室的問題,並結果了王老闆夫婦的癥結所在……”

陸均話沒說完,柳世元直接吹起了鬍子,“我柳世元行道看相三十餘年,還從未有過一次疏漏,王老闆的問題除了出在祖墳上,還能是哪裡?”

“柳大師,話可不能這麼說。俗話說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再說了,您都這麼大把年紀了,眼老昏花也不一定啊……”陸均依舊是一副賤賤的笑容,柳世元直看的目眥欲裂。

看兩位事情還沒解決在這裡已經掐起來了,王東河輕咳了一聲,“陸大師,反正我王家祖墳距離這裡也不遠,開車半小時就能到,要不……”

王東河話說到一半就被陸均止住了。

反觀柳世元,以他這暴脾氣,早已忍不住了,“小子,我不管你是師承何門,我柳氏一脈相承明朝劉伯溫末代弟子朱厚德,你說我會看走眼?”

到了這個時候,柳世元不得不搬出了自己相術的傳承。

劉伯溫,公認的天機神算,一身相術堪輿功參造化,那可是輔佐明太祖朱元璋開闢了一個鼎盛王朝的厲害人物!

其弟子即便再不濟,也不是一般野路子能抗衡的。

他柳世元柳家繼承的就是劉伯溫其中一個弟子的一脈,這意義卻是非凡。

最起碼,聽起來也是根正苗紅,很有氣派不是?

可我陸均陸大神棍從小浸淫在老神棍的裝13神術之下,別的不說,單論嘴上功夫,吹牛13,他會怕你個急性子柳世元?

“說到傳承,我陸家傳承自三國管公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劉伯溫可是研讀了管公明留下的不少典籍才有了當初的成就。這麼說來,劉伯溫也算是管公明的半個弟子了……”

其實陸均這一身半吊子相術哪裡是什麼傳承三國管公明,他這一身本事一大半是受老神棍耳濡目染學會的,另一小半則是他最近半年才開始有機會琢磨的《無極相世經》。

管公明這個人,還是陸均有一次聽老神棍提起過,至於到底是幹嘛的,陸均根本就不清楚。

反正沒根沒據的,瞎吹唄,你柳世元還能把管公明的骨頭渣子撬來當面對質啊?

要不是怕吹牛13漏風,陸均都想直接大言不慚地說他是鬼谷子的傳人呢!

柳世元顯然招架不住陸均,他明知道陸均是在沒臉沒皮地吹水,可他愣是拿陸均沒辦法。

“小子,多餘的話老夫不想跟你爭論!這樣,你今天要是能從別處找出王老闆的問題所在,且妥善解決了,老夫拜你為師又如何?!”柳世元自知嘴巴不敵陸均,直接下了重注。

看柳世元被氣的鬚髮皆張,陸均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這麼老的徒弟啊……”

陸均話說完,眼看柳世元快氣的不行了,他終於還是止住了。

“王老闆,勞煩你過來搭把手,把床掀開!”陸均不再理會柳世元,直接轉頭向王東河。

王東河本來在聽這一老一少互懟,正不知該如何勸說,陸均的偃旗息鼓顯然讓王東河鬆了一口氣。

雖然很是疑惑陸均為什麼要把床給掀開,可到了這個時候,一看柳世元氣的直翻白眼已經不想說話了,王東河也只有依陸均的意思。

兩人把床掀開之後,陸均就站在原地,下巴戳著有些淡淡灰塵的地板,示意讓他們看。

柳世元仰著脖子腦袋直接別向了門外,他還氣著,根本不想理會陸均。

“陸……陸大師,這地板有什麼問題嗎?”王東河夫婦湊上來看了半天,除了地上有些灰塵之外,也沒見著什麼特別的東西。

聽王東河這麼一說,陸均這才反應過來,兩步走到窗前把窗簾給拉了過來。

“你們再好好看看吧!”

這下,不僅是王東河夫婦,就連還在生著悶氣的柳世元也忍不住從門口探長了脖子看過來。

這一看不打緊,差點沒把王東河夫婦給嚇蒙了!

整棟別墅,一直都只有王東河夫婦住,除了一個偶爾過來幫忙做清潔的保姆之外,整個屋子是沒有外人的。

可偏偏是在這種情況下,在王東河夫婦的床底下,居然有著一道淡淡的笑臉!

沒錯,就是笑臉!

一張看的很是真切的小男孩笑臉!

早先陸均趴在床下,有床擋著光線,他看的很清楚,床掀開之後,由於光線太強,王東河夫婦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

可當陸均把窗簾一拉上,這笑臉就顯現出來了!

王東河夫婦有絕對的理由相信,這絕對不會是保姆的惡作劇,更不會是因為什麼自然的原因形成的。

因為這張笑臉實在是太逼真了,簡直就跟一張真的小男孩臉龐一模一樣!

雖然是笑臉,可這臉上並不開心,可以說還帶著淡淡的壓抑和憂鬱,看得直瘮人!

“陸……陸大師,這……這到底怎麼回事?”王東河一大男人,生意場上叱吒風雲早已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本事,可在當他看清這張臉的時候,他還是慌了。

這太詭異了!

這還沒完,當陸均把下巴又戳向被掀翻擱在一旁的床底的時候,李香蓮直接捂著嘴巴驚叫了一聲。

在王東河夫婦的床底下,居然也有著一張笑臉!

這張笑臉不像是用刀刮出來的,更不像是用什麼鈍器銼出來的,它反而像是有人用手指頭給劃出來的!

上面,似乎還帶有絲絲血跡!

看到這兒,王東河夫婦已經徹底不能平靜了,就連柳世元也張大了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王老闆,現在,我認真問你一句話,如果你還想要孩子,請你務必老實回答我。”陸均也不管王東河什麼態度,他直接接著問,“你早些年有沒有扼殺過一個孩子,我的意思是在肚子裡超過四個月大的孩子!”

王東河本來還處在一種驚愕當中,陸均突然來的這麼一句詢問更是讓王東河一臉懵逼。

“陸大師,我王東河這輩子做過不少虧心事,可那都是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要說扼殺孩子這種喪陰德的事情,我能做嗎?”

“再說了,早些年我一直在外打拼,根本就沒有時間談朋友,也根本不可能跟另外的女人有什麼糾葛。我跟小蓮都是十幾年前生意有了起色,我們才認識結婚的!”王東河說的很篤定,看起來也不像是在說假話。

李香蓮雖然被嚇的不輕,可在這個問題上她還是回過了神,一副很確信的樣子在一旁幫腔。

得了王東河夫婦這個態度,陸均開始皺起了眉頭。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敲響,臥室裡頓時陰風大作

算計

這如果不是王東河犯下的罪孽,那這種“鬼童笑臉”又怎麼可能會被王東河招惹上。

經書上記載過這種事情,大概意思就是快出生的孩子胎死腹中,死後陰怨之氣難平,就會不停地糾纏把他害死的人。

被鬼童纏身,那可比十字兇紋還要可怕。

可王東河言語誠摯,也不像是在說謊,更何況,王東河現在的遭遇,除了生不出孩子,一點也沒有被鬼童纏身的跡象啊!

真要被纏上了,別說生孩子做生意,他王東河家裡的人怕是要死絕,做生意估計也要虧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可如果不是這樣,那這個問題又是出在哪裡呢?

陸均正皺眉苦思,在一旁的柳世元一副極度不爽的樣子道:“會不會是……”

柳世元今天註定是倒黴的一天,估計出門也忘了看黃曆,話說到一半,也沒他表現的機會,李香蓮突然叫了起來,“我想到了!”

“當初我們剛買這個房子的時候,由於東河生意剛剛有了起色,我們也沒多少錢,看這房子便宜,我們就買下了。過來給我們交接房子的是一個律師,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這房子以前主人一面。”

“後來我才聽一個姐妹說,她聽人說我們這房子剛修好,這房子的女主人突然死了。她肚子裡六個月大的孩子也沒保得住……”

李香蓮的話讓整個屋子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王東河顯然也是知道這個事的,不過倆夫婦從來也沒把這個事情當真過,畢竟在這屋子裡生活了這麼久,除了生不出孩子以外,也沒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

再說了,在現代這個青天白日的環境下,哪裡還能有那些鬼啊怪的事情發生,王東河是個地地道道的唯物主義者。

找上柳世元來看房子看風水,這也實在是一種病急亂投醫迫不得已的選擇。

“王老闆,這個‘鬼童笑臉’並不是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這只是一種很邪的風水格局。在外有自然風力、雨水侵蝕形成的特殊地形地貌,可以影響風水。在內,特殊氣場磁場一樣可以……”

陸均知道,要讓現在的人相信風水尚且有些難度,更別說鬼神之說了。

只是,所有未知的東西,不管它存在與否,都有一種必然的可能。

《無極相世經》中有一段話,“天書載天地人三道,鬼神必不可信,唯敬畏耳。”

這段話看似模稜兩可,實則大含深意。這也是相師一脈從頭至尾必須尊崇和堅徹的理念,與佛家的因果、道家的輪迴如出一轍。

對於鬼童笑臉,經書上很是直白地用上了封建迷信的說法,相當於“怨靈纏身”。偏偏在開篇,經書對“怨靈”、“陰靈”之類的存在解釋為“一種背離陽道的特殊氣場”。

因此,在常人看來,這種玄奇的東西自是蠱惑。

王東河在這個時候也亂了方寸,眼前這一老一小雖然看起來都有神棍的氣質,可他們似乎又有些道道。

從看出王東河家庭不睦,生意滑坡開始,再到兩夫婦床底下這詭異的笑臉,王東河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存在即是合理”。

這邊王東河夫婦正不安之際,陸均掐著手指頭忽然皺起了眉頭,“南離濁火半陰指,天策玄機十九尺……”

“樓下!”陸均跟柳世元的聲音同時響起。

陸均回頭,正好瞧見柳世元端著羅盤也一副驚愕的模樣。

“王老闆,這房子應該有地下室之類的吧?”陸均忙轉頭問向王東河。

王東河愣了愣,李香蓮接過了話,“有的有的陸大師,不過下面就只放了些雜物和以前房子主人的舊傢俱……”

沒由得李香蓮多說,陸均忙道:“快帶路!”

出了臥室,李香蓮領著幾人下了樓,繞過一個拐角直接來到了地下室。

昏黃的燈光下地下室顯得有些陰暗,當陸均把一層層遮塵布掀開之後,發現正如李香蓮說的那樣,偌大一個地下室裡雜七雜八地堆放的也就一些雜物和舊傢俱,並無任何端倪。

難道自己算錯了?

陸均心頭默問了一句,今天要不是柳世元這老東西摻和,陸均早騙了錢跑路了,哪還會像現在這樣絞盡腦汁費勁吃奶的勁兒在這裡折騰。

抬頭看向柳世元,陸均發現這老梆子也皺著眉頭四處在觀望,一副十分不解的樣子。

“除了這個地下室,就沒有別的什麼隱秘地方了?”

倆夫婦齊刷刷搖了搖頭。

“半陰指……半陰指……”陸均眼神遊移,心頭暗恨柳世元擋自己財路之餘,卻也在不停地掃視著四周。

突然,西南方牆上一副寬大的油畫引起了陸均的注意。

“跟我來!”

陸均不由分說直接來到了油畫面前,這次,陸均沒有喊王東河幫忙,他反而盯向了柳世元。

在陸均的注意力轉移到畫框的時候柳世元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地下室怎麼可能在牆上掛上這麼大一副畫,這油畫遮擋的背後肯定有玄機!

只是,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兒的,這姓陸的小兔崽子現在分明是要自己跟他一起把這畫框給抬下來啊!

一臉黑線地瞪了陸均一眼,柳世元不得不擼起了袖子跟陸均一起把畫框從牆上取了下來。

當畫框被取下來之後,幾人總算是看清了,在這面牆壁上居然還有著一道很不明顯的暗門。

眼看陸均推開暗門走了進去,李香蓮捂著嘴巴看了看王東河,她實在沒有想到,在這棟房子裡住了十幾年,自己居然不知道地下室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王東河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攬了攬李香蓮的肩膀,跟上了滿臉不服的柳世元。

一進門,裡面燥熱沉悶的空氣就讓陸均皺起了眉頭。

不過,當看到眼前的場景之後,陸均的心徹底地沉了下來!

幾平米大的小房間裡,除了一座佈滿灰塵的神龕,就只剩下地上那一張發黴的蒲團。

神龕上供奉著的不是神佛,香燭殘盡之下,透明玻璃罐子裡的福爾馬林已經揮發殆盡,唯有一具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嬰兒屍體!

由於年成日久,屍體已經變成了乾癟的灰褐色,而他的臉正對著闖進來的幾位不速之客!

“啊!”李香蓮一聲帶著哭腔的尖叫打破了這孤寂的環境。

雖然嬰兒的臉已經徹底失去了氣血,可依然能夠從上面看出,這跟王東河夫婦倆床底下那張臉是一模一樣的!

就連那淡淡的笑意,和那種沉悶哀傷的氣息都一樣!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柳世元長嘆了一聲。

“簡直豈有此理!我現在就報警,居然在屋子裡藏了這麼一個東西,還把房子賣給我!”王東河雖然也被嚇了一跳,可下一秒他就滿心憤懣地吼了一句。

看王東河如此模樣,陸均沒有接話,他一臉陰沉地從神龕上取下了罐子,抱在懷裡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灰塵。

“陸大師,你這是……”王東河有些不解地看著陸均問道。

“王老闆,事情恐怕有些麻煩了!”陸均轉頭,一臉認真地看向王東河夫婦,“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們是被人算計了!”

柳世元的威脅

“算計?什,什麼人要算計我?”王東河當時就是一頭冷汗。

陸均看了一旁的柳世元一眼,沉聲道:“這是養鬼之術。當然,神鬼之太過玄幻,我還一個科學一點的說法你就好理解了!”

“所謂的養鬼術,其實就是利用一種邪惡的法子,形成一種負能量場,這種負能量場一開始的時候並不可怕,但日積月累之下,它會吸收周圍所有的負能量,最後形成一個極陰之地!”

“而人是需要在陰陽平衡之地才能安居的,現在這裡的陰氣極重,上方又有風煞。實是大凶之徵兆!”

一旁的柳世元黑著臉,自己想說的全都被這個嘴皮子利索的臭小子給說了,他年輕的時候嘴皮子也利索,但現在老了的確比不過眼前這個小滑頭。

這個時候見王家夫妻已經把注意力全都轉移到陸均身上,他就知道自己必需要補救,不然就完了。

於是柳世元清咳一聲:“此乃惡相所謂,王老闆不用擔心,老夫定能破局!”

“惡相?”王家夫妻一頭霧水。

相師傳承者都有一個禁忌,那就是你可以吭蒙拐騙,可以明爭暗鬥,但萬萬不能以相術害人。

相師傳承者一旦犯了這個禁忌,那就是惡相,子孫後代都要受到惡報的。

這世間當然有惡相,而且數量不少。畢竟現在很多人都目光短淺,只求一時之福,能撈一筆是一筆,哪裡管自己死後洪水滔天。

陸均和柳世元在這方面卻是相當傳統的。

後者是十八代祖傳,代代耳提面命,哪怕放棄這一行,也不得當惡相。

陸均把關於惡相的情況給王家二人解釋了一下,然後對王東河道:“王先生,請等一下,我有事與柳大師商量!”

王東河和李香蓮的情況陸均都已經猜到了一個七七八八,但現在的問題是,他管還是不管。

如果管,那就要得罪一個惡相,而且鬼童怨氣極大,一個不小心會把小命賠在裡面,但若是不管,那和惡相有什麼區別?

正相者當與惡相誓不兩立。

這可是每一個正統相師傳承開篇就寫著的,任何一個流派全都一樣。

但現在的問題是,陸均覺得自己本事不夠啊,現在見柳世元要插手,他就有點想打退堂鼓了。雖然老神棍從小就教導他,不可做惡相,但並沒有說要他和惡相死嗑到底啊。

柳世元和陸均走到房間外。

“柳老,現在惡相之兆已現,柳老可有打算?”

柳世元臉色陰晴不定:“佈置鬼童這術的惡相不知道已經死去多久,你想要騙我離開,然後你自己好好撈錢?”

陸均本來是好心相商,哪知道柳世元居然來這麼一句,頓時氣結:“柳大師,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出招?那行,小子我才疏學淺,就告辭了!”

“等等!”柳世元一把拉住陸均,“小子,心機不錯啊。要是有什麼亂子,正好拿老夫去當投路石嗎?休想!今日這局棋,你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陸均頓時怒了:“姓柳的,你想拿我當炮灰?你心夠黑的啊!”

柳世元被點破心事,也不尷尬:“一句話,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你若不答應,從今往後,這市裡省裡,你別想再混出半面風來。我柳氏一脈這點力量還是有的!”

陸均都要抓狂了,這老賊是要斷自己香火啊。

“好,那我就捨命陪小人了!”陸均咬牙切齒的瞪眼看著對方。

當下,兩人立刻回屋。

柳世元聲稱自己有辦法,但需要陸均幫忙,然後讓王東河務必在傍晚之前準備好他寫來的東西。

雞血,煙墨,薑黃符紙,十二個雞蛋等等。

王東河也是被地下室的乾屍嚇得不輕,二話不說就跑出去準備,留下自己老婆在家裡陪著陸均兩人。

陸均不想和柳世元多打交道,要了一個單獨的房間表示要為晚上的作法做準備。

進了屋,陸均就拿出了自己那本《無極相世經》。

老神棍對這東西寶貝無比,說是比命重,比金貴。

後半句陸均是相信的,那無極相世經》是刻在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牌上面的。

那玉牌通體翠綠欲滴,水頭極足,而且成份巴掌大小,只是這麼一塊上千萬隨便拿下。這絕對比黃金貴。

但老神棍哪怕最窮的時候,也從來沒想過把這東西賣了。

陸均把玩了一會兒《無級相世經》的玉牌,然後又把牌子給掛回脖子上,收到內衣裡面貼身放好。

老神棍消失的時候留下這東西之有一句話,讓他務必隨時戴著這東西。

“老傢伙,你跑了到是輕鬆,我怎麼辦?”嘆了口氣,陸均又拿出一本手札。

對陸均來說,這本手札才是《無級相世經》,之前那玉牌充其量就是個信物,反正陸均自己是沒辦法從那些跟密碼一樣的蠅頭小字上面看出任何門道來。

他手裡的手札則是老神棍號稱從玉牌上面天人共感抄下來的。

手札很厚,同樣用蠅頭小楷寫著十數萬字,陸均迅速的翻到了有關鬼童的內容,把裡面相關的知識給惡補一番。

傍晚之前王東河就回來了,帶著柳世元所要的東西。不過陸均則很神秘的對李香蓮做了一些交待。

王夫人被陸均的交待弄得相當的羞澀,但陸均說的非常嚴肅,表示與性命息息相關,她也不得不聽。

柳世元全身心都在佈置方面,還真沒看到陸均的這一套小動作。

夜幕降臨,王宅已經佈置成了一個法場,柳世元花費心力寫下了一千張平安符貼到房間每一個風水要衝之上,然後他強行的拉著陸均陪他一起到了王東河的臥室。

而那具嬰兒乾屍,也被他們連祭壇一起給搬到臥室裡。

之後柳世元將十二枚雞蛋給放在祭壇邊上,擺出天罡北斗陣的形狀,回頭一看,卻見陸均正在擺弄一個DV機,頓時大為不滿:“小子,你在幹什麼?”

“萬一柳大師你死了,我總得留個證據表示不是我乾的對吧?或者我死了,柳大師你也可以撇清關係不是嗎?”陸均聳聳肩。

柳世元覺得有些道理,於是也就不再追問。

接著兩人就等待起來。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敲響,臥室裡頓時陰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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