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豆瓣8.4分的國產定格動畫,曾是無數人的童年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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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嶽奇童》

木偶戲是中國傳統藝術之一,在中國古代又稱傀儡戲,目前在申遺。中國木偶戲歷史悠久,普遍的觀點是:"源於漢,興於唐"。三國時已有偶人可進行雜技表演,隋代則開始用偶人表演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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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凡提的故事》

上個世紀初逐格拍攝法發明之後,傳統木偶又有了新用途,用木偶可以將你能想象到的任何奇異角色搬上角色。木偶動畫也就此作為幾代人的童年記憶,即使早已遺忘其中的情節,那些生動的形象卻無法輕易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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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現在不一樣,在當時不同動畫的畫風和表現形式的差異還是很大的

建於1957年上海美術製片廠功勞匪淺,水墨畫、剪紙、木偶戲輪番登場。從在國際上屢獲大獎的《小蝌蚪找媽媽》《沒頭腦和不高興》《大鬧天宮》《哪吒鬧海》等年代相對久遠的作品,到一大批小時候常看(暴露年齡),現在幾乎絕跡的木偶片都出自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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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筆馬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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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嶗山道士》

其中也不乏畫風清奇的“邪典”之作,堪稱“童年陰影系列”,有《魔方大廈》《十二生肖》,木偶劇裡的這部《鏡花緣》,《兩面國》一節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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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緣》

而這些的情節重口程度,比起這一部來都是小兒科了——

1991年出品的《眉間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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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畫講的是干將之子為父報仇的神話故事,其實早在《搜神記》和《列異傳》中就有記載,原是一個春秋時期的故事,故事裡的王是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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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將莫邪的兒子眉間尺為父母報仇。從一開始,影片就籠罩在陰鬱沉重的氣氛下——奴隸黑子因鬥殺楚王的神牛而獲罪,楚王借黑子性命威逼其師傅干將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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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騰柱下的熔爐裡,火焰變幻著幽蘭與暗紫的色彩。三年後,大功告成,楚王一聲令下,悽叫的莫邪被活活扔進熔爐祭劍,干將則在喝下御賜毒酒後滾下臺階口吐鮮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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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干將莫邪的徒弟小妹庇護下,眉間尺長到 13 歲,金色陽光下無憂無慮地玩耍。但當他得知父母往事後,決心刺殺楚王。

“同態復仇”在如今社會環境下,是原始、落後、不文明的表現。他們希望“以德報怨”,然而何以報德,兩千多年前的眉間尺,不這麼想。殺害雙親之仇,能不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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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這裡還算正常,關於刺客的故事太多了。《史記•刺客列傳》裡便有許多關於刺客俠士的事蹟,如:專諸魚腸藏劍刺王僚;聶政與其姐刺殺丞相俠累;荊軻刺秦王;以及用漆塗身、暗伏橋下謀刺趙襄子的豫讓。

可惜,眉間尺潛伏半路暗殺與喬裝舞伎進宮去行刺,都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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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防衛更加森嚴,再也無法靠近。在冷兵器時代,這已是窮途末路。大仇難報的眉間尺眼中,連太陽都呈現出詭異的綠色。此時,黑子向眉間尺直言,只有借他人頭,方能讓黑子靠近楚王完成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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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出自己的頭顱,交與別人來執行計劃的後半部。眉間尺最後一次望向天空,那裡的太陽已經變成了黑色。他毫不猶豫舉劍割下項上人頭,連同性命和血仇一併託付給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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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帶著被通緝的眉間尺人頭和莫邪劍,穿過戒備重重的宮殿。長柄斧構築出的通道,如同《羅生門》中幽暗交叉的樹林,彼端是無可獲知的命運——黑子落入陷阱,他與眉間尺的人頭被投入鍋中烹煮,突然,兩顆人頭飛起咬住立於鍋邊的楚王,直到將其揪入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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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神話故事雖然想象豐富,充滿奇特意象,但多可分類為《聊齋》那類精怪志趣、《女媧補天》那類天神救難或《牛郎織女》那類羅曼蒂克。最重口如比干挖心、酒池肉林的《封神榜》,似乎也沒有這一場“三頭沸水大戰”那樣邪門。

到這裡,鬥牛、鳩殺、活人獻祭、三頭並煮、揮劍割腦袋……這些橋段在《眉間尺》中輪番登場,足夠當時電視機前的小朋友做足一個月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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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為成年人,重新看這部《眉間尺》,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一部出色的動畫片,配樂、燈光完美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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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有頂光、逆光、側逆光等多種光影變化,幾乎所有出場人物,其臉部都在明暗交界處。在三十多年前美影廠那麼原始簡陋的條件下,要為四、五寸高的小小木偶打出這麼複雜的光影效果該是多麼困難,還有縱深、負片等許多技巧,比美影廠之前的木偶片(基本上都是 “大平光,亮堂堂”,沒有縱深)豐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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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牛時牛眼的主觀鏡頭,圖騰柱似的鑄劍爐,變幻的秘藥彩光,活人祭爐神,隱形寶劍,毒酒,沉船,大蟒,綠太陽,喬裝,行刺,黑色太陽,自刎,獻頭,三頭並煮,水燒不開,寶鼎爆炸,正、負片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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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眉間尺與斗笠人(喬裝的黑子)在茶館中見面時,斗笠人鬆開擱在茶壺上的手,茶壺頓時散成碎片(這動作真的意味深長,叫人許多聯想)。營造一種沉重、詭異而又緊張的氛圍。 原始粗獷的古風音樂,更為這種氛圍增添了一層憂傷的韻味。

金、綠、黑三次太陽變換的顏色,對應著眉間尺內心不同階段的變化,那是真正對於東方文化中復仇母題的探討與表現,也是好萊塢動畫所無法達到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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