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得了癌症,金錢治得了嗎

親情得了癌症,金錢治得了嗎

——若人先生

親情得了癌症,金錢治得了嗎

你的親情,它還好嗎?

眾人都說世界是公平的,上帝是公平的。然而,對於親情碎了一地的可憐蟲們來說,哪有什麼公平可言?

破裂的親情,患病的親情,世上有藥可以治嗎?

這個時代,情感是最稀缺的奢侈品,沒有人逃得過感情的愚弄、折磨。我們在愛情裡迷路,在友情中痛徹心扉,在親情裡呼天搶地。我們懼怕了七情六慾,懼怕付出真心。

可是,我們無可奈何,我們無計可施,我們無處可逃。此生為人,我很享受,不管是會心的笑,還是失聲痛哭。

這是一個晴朗的冬日,多麼難得。彷彿生命中的絕處逢生,難道不值得高歌一曲嗎?何必壓抑自己呢?

他靜靜地走過人群熙攘的古鎮後門,陽光下,橋上的歡樂多麼熱烈,卻一絲一毫都不屬於他。

他是一個吃夠了親情破碎的苦的流浪漢。

他不慌不忙地側著身子擠過人群。兜售各種用具的小販,叫賣聲熱情,一波蓋過一波。

雖是週二,陽光裡湊熱鬧的人還是非常多,不僅僅只有老年人,更有許多年輕的男人女人。這說明,沒上班的人不止有他一個人。

短暫的一生沒必要在忙碌的工作中消耗殆盡啊!此生為人,很是不容易,天大地大,你要不停地走啊,不斷地去發現新鮮發現神奇,不斷地超越自己超越極限啊。

他正走在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上,他知道前方有什麼在等著他。

不是死亡,不是幸運,不是痛苦,而是一家小賣鋪。

是他的唾液在驅使著他向前走去。他清楚地記得,那家小賣鋪香腸特別美味。記得第一次初見時,他一口氣狂吃了五根,哎,不得不順便說一下,十五塊大鈔又化為了泡沫。

留在心底的美味具有不可思議的魔力,甚至比留在心底的初戀還要有魔力。不論去到天涯海角,還是去到異國他鄉,你永遠都不會忘懷。是的,你有時會忘了許多人以及許多東西,但是,你絕對忘不了真正入心的美味。

他漸漸覺得,嘴裡的唾液正在變質,從無味到苦澀。他明白,這是飢餓的表象。

早上八點半,他親自下廚炒了一碗雞蛋飯,沒有湯,他也吃得津津有味。他的腦海中突然浮起一句話:生活變成現在這樣,情非得已。

沒有一種生活是永恆不變的,乞討的生活終會出頭,風光燦爛的生活也必將走向滅亡。

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為了被人嘲笑的夢想。所以,吃完飯後,他就緊鑼密鼓地投入到追夢的偉大事業中去。

沒有誰知道,早年許下的夢想有沒有實現的一天。馬雲在沒成為萬人敬仰之前,他一定相信自己會成功嗎?不見得吧。在追夢的過程中,馬雲有過絕望,有過想放棄的念頭。

此刻,夕陽西下。他手洗完衣服後,不輕不重地拉上門,緩步下樓。當他走到那家小賣鋪的門前時,一股失望的氣息湧上他的心頭,居然沒有香腸賣。

前幾天,他來過一次,老闆娘告訴他:“古鎮在搞市政工程,停電了。”

他遠遠地看了一眼,轉身走去另一條巷子。嘴裡越來越感到苦味,他的味蕾越來越需要食物的緩解。

人生難免遇到雪上加霜的時候,你要麼停止不前,等著變成雪人,要麼頭也不回地勇往直前。你永遠無法預知明天的天氣如何,陰晴不定彷彿總是對的。

他決定去吃一碗粉。

不想吃羊肉粉,吃得太多了,早已失去了應有的誘惑力,況且,這座城市的羊肉粉一點都不好吃。

儘管他在心裡比較了吃香腸與吃粉的性價,但是,再高的性價比也沒有填飽肚皮更重要的了。

古鎮入口處,有一家生意興隆的小餐館,經常爆滿,不知是因為空間狹窄,還是因為食物好吃。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已下定決心。

“老闆,來一碗辣雞粉。”

老闆問他是打包還是帶走。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就在這兒吃吧!”

紅通通的湯,紅通通的一層紅油,浮在邊沿。他拍了一張照片後就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周圍的世界,瞬間與他隔離。要知道,這世界並不相通,有形的無形的高牆,不可一世地橫亙在人與人之間。

一陣狼吞虎嚥後,碎花的餐桌上殘留一小堆雞骨頭。他掃碼支付了十塊錢,肚裡的蛔蟲仍舊在蠢蠢欲動,他覺得還沒吃飽。可是,他很心疼剛剛丟掉的十塊錢,那是他弟弟給他的救急金的一半啊。

因為家破人散,他的弟弟小小年紀就不得不踏入堅硬的社會,求生。本該在學校無憂無慮度過的年紀,怎麼就流落到了人心險惡的江湖上,稚嫩的肩膀過早地擔起了活下去的重擔。

他想到這些,心就止不住的滴血。

他氣憤地又買了兩支香腸,不過,剛走過小賣鋪,他就不由自主地害羞起來。他怕坐在樹下乘涼的陌生人看見他手上的兩支香腸,因此而嘲笑它。於是,他趕緊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巴不得一口吃完。

可是,他停下血盆大口,向樹下一一掃視過去,竟然沒有一隻眼睛是看向他這裡的。

茫茫世界,芸芸眾生,沒有哪一個人會成為眾人舉目的焦點,哪怕是當下大紅大紫的明星。你要相信,世間萬物永恆地處在變化之中。

知道沒人關注自己後,他才放慢狂吃的速度,慢慢地品味起來,香腸自有香腸的味道。

生活,原來這般平凡,這般平靜。他在湖邊的石階上蹲下,靜靜地看著湖面上的水波粼粼,吹來一陣陣涼颼颼的風。湖畔的柳樹垂下光禿禿的枝條,陌生人陸續走過乳白的石橋,腳步不緊不慢,誰也不知道誰,誰也不必知道誰。

維繫白天黑夜不停流轉的絲帶不可能出自人類之手。他蹲在湖水盪漾的石階上,陷入一陣恍若隔世的沉思。

一個小山村,冬季的某個早晨,露水在乾枯的草尖上結成冰霜,碗口粗細的幾棵小樹下,三五個大人,惡言相向,吼聲震天,面目猙獰。永無休止的大吵大鬧,唯恐九萬里雲霄之外聽不見似的。有個亭亭玉立的姑娘,背上有一襁褓,襁褓裡的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迴盪在村莊的上空。

誰知道呢,那襁褓裡的嬰兒會長大,會長大成人,即便逃不過命運的無端捉弄,逃不過終其一生都悲慘的命運。親情得了癌症,與之休慼相關的人都得死,都得無可奈何地死去。

朋友,你當然可以肆無忌憚地離婚,再婚,離婚十次,再婚百次。畢竟,受苦受難的永遠不是你啊,相反,你可能還會以再婚百次而沾沾自喜。你哪裡知道,你的子女全被你毀了,你的子孫後代也跟著遭殃。

你是人間最大的罪人,你罪孽深重,然而,諷刺的是,你犯下的罪孽卻要你的後代來償還。為人父母,你不配,你沒資格,你是罄竹難書的大惡之人。所有妻離子散導致的悲劇,你都是罪魁禍首,你不配得到原諒。

暮色降臨,兩滴清淚墜入湖中。

親情得了癌症,家庭支離破碎,世上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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