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驢吉普”

1974年,我在原陸軍第16集團軍某團當兵。那年年底,我被連部任命為特務連給養員。這個崗位很重要,負責全連上百號人員的主副食品採購以及官兵的營養配餐等工作。部隊駐紮在離縣城10多里外的山溝裡,那時部隊後勤保障能力較弱,團部僅有一臺老舊的班車,每天早晚各一趟通往縣城。為了購物方便,全團許多連隊都自備了毛驢車,戰士們戲稱為“驢吉普”。

我從前任那裡接手了我連的“驢吉普”。“新官”上任伊始,我先對這臺兩輪車進行了細心的維護和保養,將車體的顏色改為軍綠色,對那頭黃褐色的毛驢更是愛護有加。按照附近村民的叮囑,每天餵驢的時候,我都會用細籮把鍘好的草料篩得沒有一點塵土,草料裡還要添點炒熟的黃豆。給驢飲水也十分講究,夏天正午飲水,天涼時起早飲水。我還自己做了一把鐵梳子,經常給毛驢梳理毛髮,所以,我們連的毛驢什麼時候都是“氣宇軒昂”,倍兒精神。

有的連隊毛驢兒吃的差,做的活又多又累,主人不知道關愛自家牲口,自然趕不上我們連的毛驢好使。其實,動物也是有感情的,毛驢也很通人性,你對它好,它自然也對你好,聽你的話。每次出車去縣城購物,我只要“吁吁、喔喔”的輕聲吆喝,它就會順順溜溜地跑到目的地。有時別的連隊來借我們連的“驢吉普”,我總是千叮嚀萬囑咐:別打它,別讓它累著……恨不得自己也跟了去才好!

每天清晨,沒等軍營的起床號吹響,我就和這頭驢兒忙了起來,為官兵們的早餐打磨新鮮的豆漿。驢兒在一圈又一圈的拉磨,我在一旁細心地為驢兒備著草料。活幹完了,驢兒也該吃草了,這時我常常會拿出口琴吹上幾曲。時間長了,驢兒也有了“音樂細胞”。我發現有時它會伴著音樂,不停地搖頭擺尾。口琴聲一停,它也停下了自己的“舞技”。

要說我們連的這臺“驢吉普”是我和炊事班的購物專用車,那就錯了。東北地區寒季長,每逢下雪,它便是連隊的“運雪車”;戰士探親、家屬來隊,大包小包不老少,它便是“載客車”;連隊菜地豐收,土豆、地瓜、大白菜堆成垛,它又是“運輸車”……

我和我的“驢吉普”像一對配合默契、感情深厚的搭檔,隨時待命,隨叫隨到,為連隊官兵服務。每逢出車,我都神情專注,儼然一個車把勢。坐上驢車,一勒韁繩,驢兒響鼻一串,接著四蹄昂揚,奔向前方……

上圖:作者(前排左一)與當年炊事班戰友的合影。

我和我的“驴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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