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人有多少是枯坐著等天明的?日復一日

晚上十一點半,透過病房房門上的一道玻璃,斜對面走廊上昏黃的燈光下,一五十歲左右的大叔,靜靜的枯坐在病床的一角,他老婆則在另一頭貼牆側臥著,是睡是醒,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醫院的人有多少是枯坐著等天明的?日復一日

邁進醫院這扇門,不管是病人還是家屬,所有的愁容,大抵也都寫在了臉上。而有多少個我們,因為所以種種原因,對於夜幕的降臨,是那麼的恐怖,恐怖到我們情願枯坐著等天明,也不願睡去片刻…

已經在醫院躺屍六天的我,害怕走廊上漸漸少去的腳步聲,害怕走廊上慢慢熄滅的燈光,害怕這無窮盡的黑暗的到來…為了驅逐這恐懼,我情願熬夜到很晚才睡,我儘可能的去製造一切熱鬧麻木自己…

於病人的我們來說,枯坐更多的只是為了分散晚上獨一的痛。

有多少個我們,要麼只能平躺在床上,要麼只能側臥在床上,平時一個輕鬆的翻身,對於此刻的我們來說,都有可能活生生的憋出眼淚。這種日子不是一天兩天,而是煎熬到所有的睡姿你都嘗過後的腰痠背痛時…

所以,晚上不是我選擇不睡,而是我沒有能睡著的資本。此前,我也抱著睡著了就不痛的心態,嘗試讓自己眯個一時三刻;其實,我錯了,那種痛,連睡著都是在時刻提醒著你的…

我選擇枯坐著等天明,大概每天的凌晨三點一刻,這是我開始枯坐的起點。拿起手機放下手機,再拿起手機再放下手機,時間不過就是過去了十分鐘,我卻恍惚著過了半個世紀…

特別喜歡聽到走廊上的拖地聲,這意味著六點鐘的到來。彷彿過了整整一個世紀,我才熬過了兩個多小時。特別喜歡寂靜的走廊上又開始多了無數腳步聲,這意味著七點鐘的到來,護士,病人,病人家屬又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於病人家屬朋友的ta們來說,枯坐是有著千絲萬縷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的。

走廊的盡頭,昨天來了一位剛出生兩個月的嬰兒。偶然聽到走廊上病人的嘮嗑“兩個月就生病,挺可憐的”…

昨晚,但凡我醒著,只要我豎著耳朵一聽,就可以稀稀疏疏的聽到嬰兒的哭鬧聲,有些有氣無力,但仍然用盡全身力氣再表達著自己的難受…

不用刻意去想象,都能在腦海裡映出一幅場景:嬰兒媽媽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一遍又一遍的哄著,輕輕拍打著ta的小背,以期能讓孩子有稍微一丟丟的舒服…

嬰兒的父母,大抵也是徹夜未眠的枯坐著,用盡所有的愛去讓自己的孩子舒服…所有病人的家屬朋友,又何嘗不是?

醫院的枯坐,日復一日,走廊上的燈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唯願下次燈光再亮,你我皆已走入自然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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