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下篇。
上篇見《少帥張學良與十一位女友的情事 上闋：人生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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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奉軍少帥張學良年輕時遊戲人間，連女友都交了十一個。正當他志得意滿打算幹出一番事業時，命運卻適時向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一條不歸路：這是我的劫。
▲雪竇寺中的彌勒大佛。
1936年是他邁不過的劫。有人說張學良的生命實則停擺在了他的36歲上。36歲之前的他可謂人中龍鳳。少年得志，名望、女人、錢，一個都不少。可是在那一年的12月12日，他卻“腦子不靈光“的去以下犯上，兵諫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蔣介石，從此走上一條不歸路。
西西有必要在這裡給大家簡單科普“西安事變”。1936年12月12日張學良和楊虎城為了達到勸諫蔣介石改變“攘外必先安內”的既定國策，在西安發動“兵諫”，要求停止內戰，兩黨一致抗日。十多天後，也就是12月25日，在中共中央和周恩來主導下，以蔣介石接受“停止內戰，聯共抗日”的主張而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準備了必要的前提，成為由國內戰爭走向抗日民族戰爭的轉折點。
▲雪竇山招待所為張學良將軍第一幽靜地。
作為堂堂一國統帥的蔣介石，竟被兩個下級將領張學良和楊虎城武力“逼宮”，還軟禁了10多天。絕望中的蔣介石，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他寫了3封遺書，分別致妻子宋美齡、兒子蔣經國蔣緯國以及全國國民。幸運的是，在各方斡旋下，西安事變最終得以和平解決。蔣介石被釋放，在張學良的親自陪同下，離開西安前往洛陽。但一到洛陽，蔣介石就翻臉了，直接命人囚禁張學良。這一囚就被蔣氏父子囚了53年（1937到1990），當然這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雪竇山招待所中張學良客廳。
睚眥必報的蔣介石，自然不會放過西安事變的另一位主角。不久後，楊虎城也被蔣介石誘捕。但比起楊虎城，應該說蔣介石對於張學良這個嫡系部下，還是留了“情”的。1949年9月6日，國民黨部隊棄守重慶前夕，蔣介石指派毛人鳳將楊虎城全家殺害。連年僅8歲的幼女都未能逃脫毒手。而蔣公一生起起落落，跑到哪兒都把少帥拖到哪兒。雖說是囚禁，實則是軟禁。不能給自由，但仍舊給了他比較不錯的生活條件。兩位妻子——趙四和于鳳至，也被允許輪流來陪伴他照顧他。直至於鳳至照顧張學良三年後患上了乳腺癌，當時情況非常嚴重。張學良便向軍統局局長提出讓于鳳至赴美治病，換趙四來照顧自己。
▲雪竇山招待所中張學良雕塑。
于鳳至：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西西先把于鳳至主線講完再回講趙四。
▲雪竇山招待所中總經理室。
于鳳至到了美國後孤苦無依，治病幾乎花光了她所有的錢。無奈之下只能投身商海。他張學良少了一個女人，可華爾街卻多出一個傳奇。這個女人憑藉著從富商父親於文鬥那裡遺傳下來的經商基因以及自己的聰明才智，投資地產和股市，積累下一份令人難以置信的家業。可是，漢卿卻不能陪伴在她身邊了（張學良字漢卿）。支撐著她的唯一信仰就是：“要活下去，要救漢卿！”此後，有了一定社會地位的她，確實也在美國各方奔走，併發起了一場“為夫叫屈”運動，引導美國主流媒體抨擊臺灣當局非法扣押她的丈夫，欲通過輿論向臺灣施壓。但她還是想的太過簡單。這一次奔走非但沒有換來漢卿的自由，甚至出現了她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因為不堪壓力的臺灣下了一個決心——促成張學良與于鳳至離婚。
▲雪竇山招待所中資料翻拍。
1964年，她收到了張學良從臺灣發來的離婚協議書。理由是：我已信奉基督教，教規不允許一夫多妻，可我要同趙四結婚了。同時從帶信來的友人口中得知：漢卿是籠中鳥，必要時他們隨時可以捏死他。權衡利弊與漢卿處境，于鳳至又一次妥協了，她簽了。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成全了張學良和趙四。只是也很難過——失去了婚姻這個羈絆，以後再也沒有理由給漢卿寫信了。唯願他一生平安，喜樂。
▲雪竇山招待所中資料翻拍。
1990年3月20日，在美國洛杉磯市好萊塢山頂上一座雅緻的豪宅裡，于鳳至因突發心臟病離世。93年的人生，從18歲愛上他才始覺“鮮活”了，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分鐘。到頭來還是孤單吶。。翻出她預先立好的遺囑，卻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那位她愛了一生的漢卿，唯恐他哪天獲得自由後，在生活上會拮据。怕他吃不飽，怕他穿不暖，怕他錢不夠花。甚至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張于鳳至”，還在自己的墓穴邊預留了一個空穴，祈盼有一天漢卿還能回到她身邊。可是，一切都沒有。漢卿，負了她。。
▲雪竇山招待所中資料翻拍。
趙四：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再回到趙四主線。
其實趙四可以以“幼子（張閭琳）年齡太小，需要母親照顧”為由脫出牢籠，可是她選擇留下，和當初15歲私奔的少女如出一轍。這一留就再也沒有分開。 他們一路從浙江奉化、安徽黃山、江西萍鄉、湖南郴州、沅陵，後來又被轉移到貴州最後再到臺灣。蔣家撤退臺灣時，于鳳至已赴美治病，能留在他身邊的只剩下趙四。昔日光彩照人的名媛趙四，早已褪下華服洗盡鉛華。每日粗布纏頭養雞縫衣，悉心照料著少帥的生活起居。想來趙四不是不知道留下意味著什麼，而是有一種情長，明知後果是萬劫不復，卻仍舊要去。想來這世上仍能有一人隨你一道悲喜，人間還是值得吶。
▲雪竇山招待所中資料翻拍。
1964年7月4日，取得了于鳳至的諒解後，張學良與趙一獲這對囚鳥，正式結婚，修成正果。
張學良：歸來仍是少年。
這一囚就被囚了53年，兩人一起熬到蔣介石辭世，又熬到蔣經國辭世。李登輝執政後（1990年），終於撤銷對兩人的軟禁。這一年，張學良90歲，趙四小姐79歲。甫獲自由，張學良便在家人的安排下帶著趙四直飛美國。落地後他就撇下趙四說要獨自去紐約會會老朋友，一到紐約就住進朋友家，還住了三個月。這位老朋友，便是蔣士雲——張學良口中那位最可愛的女朋友。後來他說這三個月是他人生中最自由的三個月（西西估計少帥沒有說出口的話是：這三個月身邊既沒有監督他的特務也沒有趙四），真是多情不減當年啊。
▲趙四小姐在臺灣。
說來好笑，晚年常有記者採訪張學良，他最為津津樂道的倒不是家國山河，而是諸位女友。他曾這樣點評各位女友。
大表嫂：她好像姓林，忘記了。
于鳳至：她是最好的夫人。
谷瑞玉：離婚啦。
梁九：……。
唐石霞：她聰明極了，混蛋透了。我那時，差點娶了她。
林徽因：……。
墨小姐：……。
蔣士雲：貝太太是最可愛的女友，我的最愛。
趙四小姐：她是最患難的妻子。
……
蔣夫人：我認為蔣夫人是我的知己，蔣夫人對我這個人很瞭解。
▲張學良與趙四小姐在臺灣。
2000年6月22日，趙四小姐的生命畫上了句點，陪在她身邊的仍是他。一年後，也就是2001年10月14日，他也追隨她走到了生命盡頭。此時回望，似乎人生也就是一個得到一些然後逐漸失去的過程。當下再去弄清誰愛誰，似乎也不必要了。
只盼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西西在武嶺學校。
彩蛋：蔣家為何不殺張學良反倒殺了楊虎城？
▲雪竇山招待所中的趙四小姐雕塑。
張學良曾說：“西安事變後我沒死，關鍵是蔣夫人幫我。我認為蔣夫人是我的知己，蔣夫人對我這個人很瞭解。她說西安事變，他不要金錢，也不要地盤，他要什麼，他要的是犧牲。蔣先生原本是要槍斃我的，這個情形，我原先也不知道，但我後來看到一份文件，是美國的駐華公使JOHNSON寫的，他寫道：宋對蔣先生說，‘如果你對那個小傢伙有不利的地方，我立刻離開臺灣，還要把你的事情全都公佈出去。
西西的這段旅圖就要結束了。
世說西語。攝山河綺麗，書人情濃淡。
我是Mini西，我在路上，我為自己代言。
2019/01/22
#本文中涉及到的彩色圖片均由西西拍攝於寧波溪口。請尊重原創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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