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壽已經制造出了硝化棉和雷汞,為什麼北洋水師卻還在使用實心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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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著名科學家徐壽確實試製過雷汞和棉火藥,但是還達不到量產的程度。實際上19世紀80年代後,北洋海軍通過進口等途徑,已經大量裝備硝化棉和雷汞了,不過這一情況和北洋海軍用不用實心彈並沒有什麼關係。

首先,雷汞和硝化棉在當時和彈頭裝藥基本無關。

硝化棉火藥在當時,主要用於當作魚雷、水雷的戰鬥部裝藥。因為密度小,要達到同樣的爆炸威力,硝化棉火的體積會比傳統的黑火藥等大很多,因而並不適合填裝彈頭。

(北洋海軍使用的魚雷戰鬥部剖面圖。圖中爆藥管裡填充的就是雷汞,引藥柱和整個雷頭內填充的棉藥就是硝化棉)

雷汞在當時主要用作起爆藥, 在魚雷、炮彈的引信中有少量採用。因為性態敏感,也不能直接充作彈頭的裝填藥。

所以硝化棉和雷汞,並無法解決北洋海軍甲午戰前炮彈威力低下的問題。

其次,北洋海軍用實心彈實際上是非常無奈的事情。

所謂的實心彈,也就是彈頭內沒有火藥,而是填充砂土的炮彈。當時不僅北洋海軍有,日本海軍實際上也有這種炮彈,稱為“填砂彈”或“實彈”。

北洋海軍的中大口徑火炮,多選用的是德國克虜伯式,而實心彈正是當時克虜伯火炮的一種標配炮彈,屬於穿甲彈的變種。

(北洋海軍所裝備的德國克虜伯1880年前式穿甲彈/實心彈示意圖)

當時克虜伯公司尚未能夠解決可靠的彈底著發引信,而穿甲彈因為要保證彈頭的尖銳造型以及彈頭的強固度,又不可能從彈頭上鑽孔安裝碰撞引信,只好採取了穿甲彈乾脆不安裝引信的辦法。使用時,純粹指望穿甲彈命中目標後產生的震盪,使彈頭內的黑火藥摩擦燃燒起爆。實踐顯示,這種方法的可靠性很差,於是克虜伯公司又生產出了乾脆不裝火藥的實心穿甲彈,完全靠彈頭的動能來把目標砸壞。

由於北洋海軍是德國克虜伯公司的忠實客戶,既然廠家只能研發出這種炮彈,北洋海軍也就只能有什麼用什麼了。

甲午戰爭爆發時,北洋海軍軍艦克虜伯炮的主要彈種是裝填黑火藥、用碰撞引信的開花彈,裝填黑火藥、沒有引信的穿甲彈,以及沒有裝藥的填砂實心穿甲彈,其威力都相對較弱。

當時日本海軍的軍艦普遍沒有水線帶裝甲防禦,使得北洋海軍的穿甲彈、實心彈無用武之地,實戰中經常發生實心彈、穿甲彈從一舷擊中,橫穿艦內之後,又從一舷飛出的情況。

至於開花彈,原本的用途實際類似於燃燒彈,在北洋海軍的穿甲彈、實心彈不給力的情況下,不得已用開花彈湊數充當主要彈種,實戰顯示,這種裝填黑火藥的炮彈破壞力非常有限。

最後,關於苦味酸的問題。

與甲午戰爭時北洋海軍的彈藥情況相反,日本軍艦的中大口徑火炮多為英國阿姆斯特朗式,基本只使用一個彈種,即穿甲彈。

不過,日軍所用的穿甲彈是帶有彈底著發引信的阿姆斯特朗式穿甲彈,擊中、穿透目標後,彈底著發引信會引爆彈頭,產生破壞效果。更特別的是,一些證據顯示,日本的穿甲彈內採取的是混合火藥填裝,即少量的苦味酸炸藥,配合大量的黑火藥,由於苦味酸是猛炸藥,因而這種炮彈命中爆炸後的威力極大。

對於黃顏色的苦味酸炸藥這種玩意,中國確實在甲午戰爭之前就曾接觸過,江南機器製造總局曾經購買過一批,可能是主要當作工程炸藥使用,還沒有考慮到冒險往彈頭裡填裝。中法戰爭時代,兩江總督曾國荃在江南製造局調查,見到過空地上堆積的一堆苦味酸炸藥,製造局的官員向其介紹苦味酸炸藥的威力如何如何大,以及性態如何如何敏感。曾國荃當時的反應是將這堆火藥視作是可怕的危險品,下令江南製造局將其掩埋處理。

甲午戰前,中日兩國對待苦味酸的不同態度,其實折射出兩國截然不同的軍備發展思路,以及截然不同的國家戰略。

在中方,北洋海軍的裝備發展是緊跟世界主流即可。而日本則在千方百計想辦法,要整出能夠壓制主流裝備的殺手鐧。所以,在面對需要冒很大風險的新武器研發(苦味酸炸藥/下瀨火藥填充彈頭的試驗過程中,曾多次發生爆炸事故),日本可以做到窮盡辦法去研發,而當時的中國則根本不會去做這種不安全的事情。


海研會


甲午海戰,輸在沒有注意保持作戰隊型,定遠、致遠等新艦不顧其他舊艦航速低於自己,一味猛衝,破壞隊型,分散了自身的力量,變成單打獨鬥,劉步蟾規劃的雁行陣很好,但執行很糟。彈種不是決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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