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諜】抗戰伊始,中統蘇滬區四十餘名特工全部捕獲(全部叛變)

殺掉俞葉封

俞葉封,名肇桐。錢塘縣人。早年投筆從戎,曾任江西前路巡防營統帶。辛亥革命時曾參與反清活動。1911年參加光復浙江的活動。民國初年曾任嘉興、上海水路緝私營統領。1924年任嘉湖警備司令。脫離軍職後在上海開設杭州飯莊等。後投靠黃金榮原籍浙江杭州,當時上海的社團有所謂‘十八大小亨’,俞葉封即是除了杜、黃,張之外的第四大亨。

【說諜】抗戰伊始,中統蘇滬區四十餘名特工全部捕獲(全部叛變)

俞葉封

上海成為孤島後,俞葉封與他的兒女親家張嘯林在日本特務機關的授意下,和高鑫寶等人組織了“新亞和平促進會”,分遣其門徒前往四鄉八里為日軍收購大米、煤炭和棉花等軍用戰略物資,從中大發漢奸財。軍統於是決定刺殺。

1938年6月24日,軍統策劃了對他的第一次暗殺,但沒能成功。軍統知道俞葉封愛聽戲,他有一個地下情人,便是時稱京劇‘四大坤旦’之一的新豔秋。針對他的這一愛好,特工們策劃了對他新的的暗殺計劃。

【說諜】抗戰伊始,中統蘇滬區四十餘名特工全部捕獲(全部叛變)

新豔秋

​1940年1月15日晚上8時,在公共租界牛莊路的更新舞臺花樓(今改名中國大戲院),俞葉封為新豔秋捧場之時,軍統上海站第二行動大隊隊長陳默(後加入中共,烈士)從腋下伸出手槍,開槍將俞葉封擊傷。俞被送至仁濟醫院後不治身亡。

這只是軍統與日偽特工在上海灘掀起的另一條戰線的對抗,特工對殺中的一個場景而已。

而它的同一個陣營裡的“對手”,曾經作為國民黨最大的諜報機構-中統。其在抗戰初期中的表現,實不足令人恭維。

兩個特務機構的差異,取決於它們面臨全面抗戰爆發而採取的對策的差異。軍統是利用國人抗戰的激情,趁機大量吸收年輕人,到處辦訓練班,灌輸仁智禮信義一套,讓這批年輕人以為為黨國犧牲就是愛國的思想。雖然其中不乏狡詐的野心家,但在那個國破山河在的年代之中,的確有一批敢冒險敢犧牲的有為青年,他們是一支生力軍。

中統卻死死抱著一個臃腫的特務機構。這批特務老辣陰險,以政治陰謀,權利角逐為擅長。但彼此勾心鬥角,毫無愛國激情。許多人貪生怕死,甚至率先走上賣國求榮的道路。而上海,曾是中統的發祥地及重要神經中樞區。就在此地,中統全面崩盤,集體落水。

整個抗戰期間,只有少數幾個年輕的成員為國灑盡熱血。如中統傑出的女特工鄭蘋如烈士,及她的指揮者,後成功暗殺日本華南派遣軍特務機關長柴山醇的陳彬烈士。

【說諜】抗戰伊始,中統蘇滬區四十餘名特工全部捕獲(全部叛變)

中統上海站站長少將陳彬

1938年秋冬,李士群匯同丁默邨把原中統分子唐惠民、茅子明、馬嘯天、楊傑、翦建午、章正範及拉進了大西路67號,形成了以後76號的最初班底。而此時的國民黨上海市黨部因委員汪曼雲、蔡洪田﹑黃香谷叛變成為漢奸而癱瘓,中統在上海和江蘇的機構遭嚴重破壞。

【說諜】抗戰伊始,中統蘇滬區四十餘名特工全部捕獲(全部叛變)

汪偽警政署署長馬嘯天

​1939年,李士群,丁默邨向日軍提出的《上海特工計劃》得到重視。日本大本營下達了《援助丁默村一派特務工作的訓令》。上海日本特務機構扶持下組建了76號。初期,其首要分子李士群﹑丁默邨﹑唐惠民﹑茅子明、馬嘯天、楊傑、蘇成德、翦建午和最早與李士群勾結的汪曼雲,章正範等等無一不是C.C.派的特務。其中絕大多數甚至是'主動漢奸’。這裡講的'主動漢奸’是指那些不受任何外來威嚇的情況下主動進行危害國家民族的犯罪勾當。相對於'主動漢奸’的'被動漢奸’是指意志不堅定者,受不住折磨而屈服當了漢奸的。當然,當漢奸同樣是可惡的,但'主動漢奸’尤其可恨。

1939年夏天,國民黨中央組織部調查科行動總隊隊長及中統局蘇滬區副區長蘇成德又帶著手下的三員大將童國忠、潘元愷、劉炳元叛變投敵,進了漢奸特務組織76號,一起做了漢奸。

【說諜】抗戰伊始,中統蘇滬區四十餘名特工全部捕獲(全部叛變)

戰後在法庭受審的蘇成德(中共叛徒)

蘇成德向李士群交出了中統局蘇滬區的重要線索。李士群以馬嘯天與蘇成德過去是舊同事,於是招來馬嘯天,在76號的高洋房會客室共同商議,決定由馬嘯天配合蘇成德,逮捕了蘇成德的前任,中統蘇滬區副區長鬍均鶴。胡均鶴成為了李士群的主要幫手。

就這樣,胡均鶴﹑蘇成德﹑馬嘯天聯手,根據各自熟悉的關係,開展攻勢,破壞了上海和江蘇的中統機構。

1939年9月,中統蘇滬區特務姚筠伯、石林森、王閬仙、閔春華等在76號的攻勢下,先後投降。

閔春華的投降,又使一批中統局蘇滬區的中層骨幹被捕落水。

中統局蘇滬區總務科科長陳鋆寄住在法租界自來大街一爿叫仁記的小客棧裡。這消息就是閔春華提供的。得到這消息,馬嘯天開始誘捕陳鋆。

馬嘯天與陳鋆(又名陳鑑吾)是老相識,而且同為洪門兄弟。出發誘捕陳鋆時,馬嘯天帶了陳中芳、耿劍青、鄔培堯三個人,按地址找到了化名為蘇鑑吾的陳鋆

【馬嘯天日後口述整理】:

馬嘯天便叫餘人等在外面守候,自己單身去看陳鋆。

當馬嘯天敲開房門時,陳鋆的老婆正在房裡燒飯。她見是來了熟人,便招呼坐下談話。她以為馬嘯天還是中統同僚,全然不知他已是漢奸。

馬嘯天說是要約陳鋆到外面說話,陳夫婦又殷勤邀馬吃了飯再去。

馬嘯天說:外面去吃不是一樣嗎?

於是陳鋆隨馬嘯天出小客棧,坐上了等在門外的汽車。而同來的陳中芳等三人則坐上另一輛汽車,跟在後面,一下子就開進了76號。

車子一停,陳鋆一看苗頭不對,便問:馬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

馬說:說說談談嘛,沒事的,一切我負責任。

於是陳鋆便一聲不響,跟著馬進了76號的會客室。

馬嘯天:老弟,大家都來了,咱們老弟兄,我不能看你單個兒在外面啊!

此時陳鋆意識到,既到了這裡,看來非落水不可了,於是隨答了"好!好!好!"三個字。

馬嘯天便道:老弟這樣很爽快,那我就請李先生來和你見面。

就把李士群邀進了會客室,與陳見面。

於是 “圓滿”解決。

在這個環境與氣氛下,陳鋆表示願意參加76號組織。這樣,丁默邨也來見了面。接著就在大菜間裡,由馬嘯天招待著胡亂吃了一頓中飯,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多了。

飯後,李士群送了500塊錢給陳鋆,並說為了陳的安全,必須馬上搬出客棧。

仍由馬嘯天陪著陳鋆在湖北路大新街梁溪旅館化名陳吾開了一個房間,把家眷安置進去。最後安置到極司菲爾路38號的大洋房裡。這區區500元,就是投身76號的賣身錢。

【說諜】抗戰伊始,中統蘇滬區四十餘名特工全部捕獲(全部叛變)

1939年法幣票樣

​閔春華投降76號的事,中統局蘇滬區的總交通莊鶴也一點不知道。

莊鶴真名陳一帆,是杭州人,當中統局蘇滬區的總交通前,就是中統上海區的交通。

對於特務機構來說,這'交通’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尤其是是處於地下工作狀態。而總交通的重要性則更不用說了。於是76號就叫閔春華去做莊的工作。閔春華隱瞞已叛變的事實,依然按原中統的聯絡方式,約莊鶴在下午5時到六馬路格致中學對面等候。約定讓莊鶴頭戴呢帽,手持報紙為標誌。說是這樣一來,便會有人來和他聯繫的。

這約定地點六馬路什麼地方呢?一般上海人會知道舊上海的大馬路指南京東路,而四馬路指福州路。但其餘各條就弄不清了。其實,這幾條編號馬路就是南京路以南與之平行的街道。其中六媽路就是如今黃浦區的北海路。其餘的二馬路﹑三馬路和五馬路分別指九江路﹑漢口路和廣東路。

莊鶴見是老搭子閔春華來聯絡的,不疑有虞,便依約前往。

76號派出周元龍、耿劍青兩個人,由閔春華帶領,到達上述地點。這時正是下午五時,天已昏暗,路燈也亮了,遠遠望見莊鶴已守候在那裡。閔春華在暗中向周、耿指點交代後,便自退去。由周元龍、耿劍青二人上去答話,把莊騙上停在附近的汽車裡,直開到了極司菲爾路38號錢家巷,那已經成為76號的招待宿舍。新近投降76號的陳鋆,就被安置在此。

汽車開進38號時,蘇成德已等候在那裡。莊鶴驀地看到蘇成德,不由得為之一怔。老上司蘇成德投76號當漢奸的事,莊鶴是知道的。現在突然出現在跟前,知道自己上了大當。

好在兩人原系熟人,彼此並不陌生,一時驚慌過後,馬上便鎮定下來。等到蘇成德招呼坐下來談話時,莊鶴已恢復平靜。蘇成德與他談話還沒有結束,早已等在陳鋆房裡的李士群、馬嘯天以及陳鋆也都走過來,莊鶴一看不僅都是熟人,而且都是他的“上司”。似乎倒反而有些他鄉遇故知之感。

莊鶴亦落水。

有關日偽利用漢奸作內線,大肆逮捕抗日人士的情況,當時層出不窮,屢見報端。

1939年5月11日的《申報》援引《大美晚報》的報道如下:

(標題) 福來飯店內,日人架走五華人,五人中有姜豪、蘇亮如等,顯系親日分子出賣其友,警務處得訊派員往查時已經不及

(內容):

英文《大美晚報》雲:據今日透露,昨日午後未幾,有持械日人約十名,由兩華人導之,分乘懸有上海防軍照會之汽車三輛,至廣西路一五九號福來猶太咖喱雞飯店,架走華人五名,大約被架往虹口日軍總司令部。聞諸可靠方面,此五華人中有(一)上海新生活運動指導員姜豪;(二)浦東遊擊隊總參謀蘇亮如;(三)寶山縣長陳家謨,系江蘇省府委任,暗圖消滅僅在該小城內辦事之日方寶山縣長及在主要公路上巡邏之日軍;(四)前江灣商團團長吳垂瑩,其他兩華人之名,未能確知。

惟一般人均疑其中之一為親日者流,以其四友人出賣與日當局。日方設計逮捕,並未通知公共租界警務處,迨日人將五華人分兩次架走後,警務處始得實系持械綁架之消息。被綁架中之四人,於十二時前不久,赴該飯店,入隔日電話預定之四號房間,眾信此四人中之一,即系親日分子,誘其友人入榖,彼等方進咖喱雞飯店時,即有日人約十名,分乘懸有蛋形上海防軍照會之汽車三輛,駛抵該地,西崽欲導彼等入空餐室時,諸日人不發一語,徑登樓上,隔門簾向各室窺視。西崽以為彼等探望友人,故不起疑竇,數分鐘後,即有兩華人與彼等交談,並導入第四號房間,聞日人入室時,均執手槍,然後將室中諸人加以手銬而出,但西仔〔崽〕猶未知彼等乃被架走,蓋手銬為長袖所遮,而日人亦已藏槍袋中也。被架華人,未加反抗,隨戴黑眼鏡之華人一名而行,擁入汽車,運行駛走。但有二日人,仍返四號房間,約二十分鐘後,即午後一時三十分許,另一華人,入該飯店,不知二十分鐘前發生之事,而投入羅網,遂亦被捕,兩日人當飯店僱員之前,將該華人曳出。迨立即報告警務處,但警衛人員到達過遲,該第五華人大約亦被架往虹口矣。

登在三十年代末報紙上的這段夾生'白話文’,顯得有點生澀,如今讀起來還是相當吃力。

不過,當時原汁原味的實況報道,遠比如今充斥電視屏幕的秘密恐怖鏡頭更逼真。

注意,報道中提到的寶山縣長陳家謨是江蘇抗日政府委任的。按其中的敘述,陳家謨是計劃刺殺偽寶山縣長和路上招搖過市的日軍,不意先遭毒手。文中的‘西崽’,係指飯店中的西式裝束的服務員。

【說諜】抗戰伊始,中統蘇滬區四十餘名特工全部捕獲(全部叛變)

1939年10月,76號根據自動投降的中統局蘇滬區情報組組長姚均伯提供的線索,並由姚會同石林森,先後逮捕了姚的舊部蘇滬區情報員蔣曉光與薛達人(又名薛亮),這時他們兩個人都以新光通訊社記者做掩護,為中統作情報工作。被捕後,他們看上司都投降了76號,蔣曉光也就做了76號第二處第二科的直屬情報組組長,以後又兼了國民新聞社的總編輯,後來又先後擔任警政部政治警察署秘書、76號情報處採訪科科長、特工總部常熟站站長、江蘇實驗區鎮江站站長等職。

薛達人,則一直充當76號第二處第二科直屬情報組的情報員。

自此, 中統蘇滬區四十餘名特務幹員全部捕獲(叛變,記住,是全部叛變),僅只有是中統蘇滬區長徐兆麟和財務蔡均平二人逃脫。江南半壁的中統潛伏組織,中統蘇滬區全面奔潰。

區長徐兆麟隻身逃到重慶後,就被中統局關押起來,直到1945年才釋放出獄。

【說諜】抗戰伊始,中統蘇滬區四十餘名特工全部捕獲(全部叛變)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