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愛情中的死黨,註定是悲劇……

撰文◎--江映瑤

牯嶺街的黃昏,漸暗的燈光伴著日式建築內裊裊上升的炊煙,該是回家的時刻;下課的學生、下班的大人、打完牌聊完八卦的婦人,連一群群倦鳥,都趕在黑暗籠罩之前歸向自己的巢穴。而她,卻背離家的方向,懷著一些罪惡、一些忐忑,和莫大的興奮,走近那幢老舊的木造宅院。那段時光,是她記憶裡一連串揮之不去的懊喪。

致青春,愛情中的死黨,註定是悲劇……

她的初戀,有一位死黨,他們都是美術科系的學生,必須在畢業之前分組完成創作。初戀和死黨找來其它兩位同學,就在大宅院裡進行作品及討論,有時也一起煮煮東西,或者熬夜累了就在屋裡共眠。那裡就像他們共同的公司和家一樣,而宅院,是死黨家人閒置的產業。那位死黨沉默寡言,高高瘦瘦的,很少正眼看人,總像在逃避什麼似的。熟識以後,她和死黨聊天,才知道他有一個破碎的家庭和童年。

「考試考不好,媽媽就罰我跪在地上,一邊辱罵我一邊打我,打到後來卻滿嘴都是在詛咒我爸爸,在一旁發酒瘋的阿姨也過來湊一腳……。」

致青春,愛情中的死黨,註定是悲劇……

第一次有男孩在她面前哭,她慌了手腳,其它人卻都睡著了。她只好過去拍拍他,安慰他,一直陪他到天亮。那次以後,她開始寫小紙條鼓勵他,希望能幫他找回自信。初戀並不知道她和死黨傳紙條,因為死黨說讓男孩子知道他在女孩面前哭,很沒面子,而且他們都不想讓初戀誤會。死黨暗戀著她班上一位女孩,是那種很愛跳舞很野的大騷包,她告訴死黨那女孩並不好,他卻自卑地說自己不夠資格追那女孩。為了證明他夠資格,她不停鼓勵著他,而且幫他傳遞訊息給那女孩。過程中,她發現死黨的種種優點,和初戀比較起來,死黨感性、浪漫、有才氣又長得帥,初戀卻連她吃零嘴的吵聲都無法忍受而罵她,他終於宣佈和初戀結束了初戀。

有一天晚上,死黨有事到她家樓下找她,在一陣沉默之後,死黨低著頭說:

「妳可以把妳那蓋印章的貓爪借我看看嗎?」

貓爪,指的是她習慣性在每封紙條最後署名處,不寫名字而只畫上一隻貓腳印,她說那是她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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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了頭,心裡一陣卜通卜通狂跳,他沒等她回答就抓起她的手握著,她和死黨之間,就這麼開始了。

為了能探望死黨,她仍常去大宅院,有時會遇上初戀,她總說:「大家仍是朋友啊!」一向信任她的初戀也沒多問,反而相信仍有機會挽回她。她要求死黨公開兩人的關係,但死黨要她為大局著想,因為他不希望初戀因情緒不平穩而影響創作,害大家畢不了業。她乖乖地聽話,偷偷摸摸和死黨繼續交往著。剛開始時,他是個令人感動的浪漫情人,她咳嗽一聲,他就會偷來阿姨的蘇格蘭毛料圍巾送給她;她被畫架割到手,他就立刻訂製一副畫架套保護她。他會在清晨6、7點就等在公車站牌,一見她下車塞給她兩粒大水梨,騎了單車轉身就跑。打開水梨包裝,找到一張他的紙條:「昨天晚上才知道要尋找兩顆最棒的水梨有多難。」雖然他的字像小學生一般歪歪扭扭,但是她早已被感動得熱淚盈眶。

相處了一陣子,她感到他有時神秘兮兮而且行蹤飄忽,她想:是個性使然吧!但是她卻在校園裡見到她和另一個女孩狀似親蜜,她走近,他卻拉著她快速離開。事後問他,他說只是怕別人發現和她的關係,而傳到初戀耳裡。她全部的心事,都只能告訴一位同班的好友,但是當好友聽她說神秘男友是跆拳道社的社長,很驚訝地告訴她曾聽另一位好友說其男友也是跆拳社長。結果好友將消息傳給了那位女孩,女孩竟約她出來對質談判。原來,他送她東西的全部招式,也同樣用在那女孩的身上,她哭笑不得,驚訝著竟有人如此懶惰,連一個新招式都不願多花心思設計。女孩憤怒地說要以她社團總幹事的身份,刪除他申請的跆拳社全部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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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如何對付他,她並不清楚,她只知道當她打開他的最後一張紙條,看到他責怪她狠毒,她傷心得無法往下看,撕碎了紙條向他臉上擲去。他跑去向初戀認罪,並且將一切的錯推諉到她身上,他要初戀原諒他,否則就朝橋下跳。初戀來到她面前,咬牙切齒地問她:「值得嗎?」

面對兩個男人的誤會,她傷痕累累卻一言不發地走開了。值得嗎?當然不。她對自己立下重誓:今生絕不再讓兩個死黨男人的情誼,因自己的介入而破壞,也不再為了任何男人去欺騙另一個男人,因為她明白,女人永遠敵不過男人的背叛。

致青春,愛情中的死黨,註定是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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