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隔壁總響起嬰兒哭聲,向鄰居抱怨他支支吾吾,我漸漸發現不對


半夜隔壁總響起嬰兒哭聲,向鄰居抱怨他支支吾吾,我漸漸發現不對

一隻金絲雀在天空歡快的啁啾著。

下面是玉帶般的秦淮河,閃著銀光,蜿蜒流過應天古城,夕陽餘暉和逐漸亮起來的兩岸燈火,倒映在河面。

沿河岸是一條繁華似錦的長街,街上燈火通明,人流如織,形形色色的店鋪門面大開,掌櫃夥計笑逐言開,恭謹有禮,迎八方客。

金絲雀越飛越低,從升騰著暮靄的河面掠過,停在一家河房(江景房)的陽臺欄杆上。

河房的一排冰裂長窗,門戶大開,暖黃的燈光,映在陽臺地上,屋內傳出絲竹的靡靡之音,揉和著勸酒打牌和男女調笑之聲。

這條街是應天古城最為奢靡浮華,燈紅酒綠之處,雅稱秦樓楚館,其實就是妓館。

人聲漸稀。

月上中天,又漸漸西落,萬籟無聲,小街沉浸在凌晨的靜謐中。

“篤!篤!篤!篤!篤!”城南譙樓上,五下沉悶的更鼓隨暮春的和風傳來。

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陣撕心裂肺的嬰兒啼哭,打破了黎明前的死寂。

“唉!又是五更!又哭!”妓館繡樓上,眉娘從大紅錦被中伸出一隻雪白的胳膊,煩躁的掀開紫雲榻的帷幔,披衣坐起,耳畔傳來秦淮河汩汩的水聲。

“看來,今早又睡不著了!”她無奈自語道。

想到下午還要應顧公子之邀去赴學館同仁的盛會,她煩惱極了。

嗓子因為這些天睡不好覺,也有些嘶啞了。

眉娘是清官人,便是所謂的賣藝不賣身,只以唱曲謀生。

她面貌中人以上之姿,倒虧了歌喉婉轉,如天籟之音,唱起崑曲,又極盡柔糜曼妙,應天城裡王孫公子,富豪巨室,花天酒地之時,總以請到眉娘唱曲為最清雅之事。

可二十天來,每到五更鼓響,與眉娘繡樓一牆之隔的川廣藥房,總是同一時刻響起嬰兒的啼哭,弄的眉娘醒後便再也無法安枕。

自從父母遇害,失眠的毛病便越來越嚴重。

同一幢樓裡的小丫環,廚娘和鴇母都沒有聽見隔壁嬰兒的哭聲,不知為何,只有眉娘聽得見。

“默坐數五更,流水夜自逆。”眉娘嘆了口氣,喃喃唸了句蘇軾的詩。

前幾日,她派小丫環四兒去隔壁問了,四兒回說,隔壁藥房老闆娘是個瘋子,問起老闆,也說外出採購藥材去了,家裡只有童僕和夥計,他們都是一問三不知。

眉娘罵道:“沒用的東西!”待要親去,又怕墮了身份。

眉娘摸索著起身掌燈,披上一件蔥綠馬甲,繞過放置古琴的紫檀木桌案,從粉牆上摘下一柄寶劍,走下樓來。

在內院花園中的梧桐樹下,眉娘舉劍當胸,身影飄忽,風姿颯然,練了一套“五行劍”,劍風帶著寒氣斬落幾片梧桐樹葉。

眉娘出身武林世家,父親是武當名宿,因她是女兒,家傳武功傳男不出女,只在父兄練武之時,偷看幾眼,她心思慧黠,耳濡目染,總算學了一招半式,防身足矣。

豈料武林喋血,翻作雨恨雲仇,十年前一場血雨腥風,全家被滅門。從巴蜀之地,單單隻逃出她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眉娘,被這秦淮河畔老鴇收留,教習唱曲,悉心教導下,眉娘成了當紅清官人,王孫公子趨之若鶩。

這一段失眠的日子,倒是把之前丟掉許久的劍術撿了起來。

練完了劍,身上薄薄出了一層細汗,此時晚春,空氣並不寒涼,她掬起一捧荷花池的水,撩在發熱的臉頰上,聽見隔壁藥房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似乎是女人的嗚咽,又夾雜著小鳥的鳴叫,“嗚嗚,啾啾,啾啾,嗚嗚!”甚是怪異。

此時,一隻鳥兒撲閃著翅膀從她頭頂疾速飛過。

眉娘停住了動作,綠緞攢珠繡花鞋踩在草地上,毫無聲息,她輕輕走到女牆邊,側耳諦聽。

深夜女人悲痛欲絕的哭聲,弄的眉娘心裡一陣發毛。

忽地就沒了聲音,四周沉入無邊的寂靜,天也慢慢露出了魚肚白。

吃完早飯,眉娘正想要上床打個盹,老鴇的大嗓門響起來:

“兒啊,快來接客!你看是誰來了?”

頭戴巾幘,身穿淺藍長袍的顧公子迤迤然走進大廳,向眉娘施了一禮,笑嘻嘻地道:“眉娘,小生有禮了。這邊有請!”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這一去,便是一天,無非是唱曲,打情罵俏,行酒令,喝酒,接著,還是唱曲,打情罵俏……一個輪迴接著一個。

眉娘疲憊不堪的回到家,到了五更又被隔壁的嬰兒哭聲驚醒,肚子咕咕叫了起來,還伴隨著一陣緊似一陣的胃痛。

昨晚唱完一曲湯顯祖的《牡丹亭》,來不及吃飯,便被顧公子及同窗灌醉,此時肚子空了,更無法入眠。

她起身走到樓下廚房裡面,廚娘在下人屋早已睡熟,眉娘不想驚動。

打開雕花碗櫃櫃門,在裡面翻找,看有什麼可以墊墊肚子的飯食。

一碟子豆腐皮包子,早已冷透,還有一碟油膩的炸春捲,兩隻碗後面旮旯裡,還藏著一隻碟子,昏暗中看不清,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眉娘伸手就端,可卻端不起來,好像被粘住了,她一使勁,碟子端起來,什麼東西碰著碗底,發出清脆的聲響,卻見碗底露出個銅環。好奇心起,眉娘使勁一拉銅環,拉不動,虧了她練武之人手勁奇大,雙手全力一拉,吱嘎嘎一聲,碗櫃向右移動,後面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窄門。

眉娘大吃一驚,她租下這所宅院已經一年半,卻不知道此處還有這麼個機關。

仗著藝高人膽大,她輕輕推了下門,無聲無息的開了,裡面是一級級向下的臺階。

眉娘想了想,到樓上把寶劍挎在腰間,手中點了盞燈,沿著黑暗的臺階向下走了十幾級,前面是一條隧道,黑沉沉的,方向似乎便是隔壁的川廣藥房。

一燈如豆,只照亮前面一點光暈。腳下窸窸窣窣的聲音,眉娘嚇了一跳,使燈一照,原來是幾隻受驚的老鼠,倉皇鑽進洞中。不久路便到了頭,臺階向上延伸,一塊方形鐵板,堵在臺階盡頭,年深日久,鐵板長滿了鐵鏽,眉娘雙手撐住鐵板,用力向上推舉,應手而開,鐵板剛剛露出一條縫,頂上的燈光立時便在黑洞中投下一縷金色。

有人在說話,是一個女人柔柔的聲音:

“寶兒啊!睡覺,睡覺啊,娘哄你睡覺,給你講故事啊!”嬰兒兀自啼哭不止。

這便是每晚叫醒眉孃的嬰兒在哭!

眉娘把鐵板的縫隙開大了些,發現這是一間臥房的床底,她看見一雙穿著繡花鞋的女人的腳走來走去,聲音如水般溫柔,一時又輕聲唱起搖籃曲。

眉娘有些沮喪,原來是隔壁臥房,瘋女人在哄孩子睡覺,還以為有什麼通往寶庫的密道。剛想轉身走下臺階,陡然變起,女人聲音變了,又聽見撲通一聲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眉娘定睛一看,竟是一個包著花被子的嬰兒,嬰兒胖胖的小臉憋的通紅,哭得幾乎上不來氣。

眉娘大吃一驚,心道,四兒說隔壁這女人是個瘋子,果不其然,孩子竟被她摔在地上,她俠義心腸,怕瘋女人傷害孩子,便把鐵板完全打開,想要挺身而出,護住孩子。

可嬰兒哭聲卻消失了,一瞬間,被子裡面的孩子也忽地不見了蹤影!

一隻金絲雀啾啾叫著,從被子中撲稜稜的飛了出來,鳥叫聲越來越遠,似乎是飛出了窗子,最後聽不見了。

眉娘看到此情此景,心嚇得砰砰跳,緊張的攥緊了月白綢帕,手心都出了汗。

她擰著細眉站了會兒,見再沒有任何異樣,便關了鐵板,把碗櫃恢復原樣,回到自己屋裡。

此後,眉娘便偶爾走下密道,探聽隔壁的古怪。

每次都是在五更,嬰兒哭聲響起,女人輕聲細語的哄著,之後,孩子被摔到地上,變成了小鳥飛走。女人低泣。

一模一樣的情景眉娘看到好幾次。

可有一天,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眉娘頭頂上方。

聽口氣似乎是瘋女人的丈夫,採購藥材回家了。

那男人有時款語溫存,有時大聲呵斥,罵女人瘋女人,傻女人,有時倆人就在眉娘頭頂的床上翻雲覆雨,眉娘此時便轉回到自己屋子。

眉娘一直沒有從夫妻的對話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孩子變小鳥的真相。

這天眉娘穿戴打扮整齊,珠圍翠繞,通體氣派,要去參加祝賀王大人升任浙江學政的聚會,來接眉孃的雙人綠呢轎子已等在門外的小街上。

剛走到街上,只見一群身穿黑衣,如狼似虎的衙役,奔進隔壁川廣藥房的大門。夥計低聲下氣的迎接,老闆討好的笑著,恭謹的作了個揖,說道:“不知大人光臨,望乞恕罪!”

眉娘第一次見到藥房老闆。她們和隔壁素無來往,病了也是叫太醫來家裡診治,丫環抓藥。

此時只見藥房老闆生的五短身材,頭和身子幾乎連成一體,肥胖的臉上長著橫肉。

衙役頭大剌剌說道:“就是你報官,說丟了孩子麼?”

“是,是!”老闆點頭哈腰面露悲慼之色說道。

“丟了孩子?”眉娘腳步慢了下來,心裡一動。

“不是已經破了案了,那個抱走孩子的奶孃也伏法了嗎?你家那瘋婆娘,天天去公堂攪鬧,成何體統?你要管好自家婆娘,大人說了,不許她再來胡鬧,若是不聽,哼哼!沒有你的好果子吃!知道了嗎?”

“是,是,是!”老闆一聽,嚇得渾身篩糠一般。

眉娘見不得衙役狐假虎威的樣子,哼了一聲,弓身上了轎子。

這一次堂會卻是異常輕省。

王大人在妓館慶祝升遷,宴席上,下屬同僚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諛詞如潮,向他討教升官秘籍,王大人喝高了,醉眼迷離自誇道,自己功高於天,治好了宰輔大人的心臟怪疾,屬下轟然叫好。

就在觥籌交錯之際,王大人的醋罈子夫人得知王大人在他相好的婊子家吃喝嫖賭,派人去攪鬧了一番,掀了桌子,細瓷杯盤碗盞碎落滿地,揚長而去。

沒等眉娘唱畢,王大人便草草宣佈散席,眉娘也坐轎回了家。

丫環四兒奉上熱茶,在廳堂開了飯,時辰尚早,眉娘無事可做,便調教小丫環讓她學唱曲兒。

眉娘脾氣雖是火爆,但平時待下人卻是寬和,尊卑界限不甚分明。

咿咿呀呀唱了一回,四兒捱到眉娘身邊,神秘兮兮的道:“娘子,你可知今日,隔壁藥房老闆倒了黴?”

“嗯?”眉娘問道。

小丫環在眉娘耳邊說道:“今兒啊,不是衙役來了麼?我聽見街坊鄰里都說,”頓了一下,見眉娘轉頭看她,便道,“街坊鄰里都說,藥房老闆遭了報應!”

“什麼報應?”

“聽說他啊,給左近妓館的妓女配製落胎藥,經他手打下的孩子,不下幾十個呢?”

“哦?!”眉娘覺得乏了,從椅子上挪到窗前的美人榻上,半臥下來。

小丫環跟過來,給眉娘打扇道:“可,他自己的兒子,卻也被人給拐走了!您說,這不是報應是什麼?”

眉娘原本以手支頤,半臥著,此時坐直了,驚訝道:“拐走了?”

“是啊!聽說啊,那孩子才不到一歲,被一個什麼女人抱走了,說是,說是,做成了藥引子!”

“啊?”眉娘流露出驚詫莫名的神情。

“是去年冬天的一天,五更的時候呢。”

“五更?”

“是啊!”

眉娘側頭眯起眼,道:“你還記得前幾日,我要你去隔壁,打問他家孩子五更哭叫的事麼?”

“記得!”說完四兒停了手裡的扇子,好像想起什麼,雙眼現出一種迷濛的神色,自言自語道:“他家沒孩子,怎麼天天孩子哭?”

“是有點怪。”眉娘道。

丫環又道:“聽說,孩子的心被人牙子挖出來,做成人心藥引子!”

“啊!?”饒是眉娘巾幗不讓鬚眉,也打了個冷戰。

又悠悠嘆道:“可孩子有什麼罪過,報應到孩子身上?”

眉娘眉頭緊鎖,暗自思忖道:孩子在五更被拐,嬰兒心做成了藥引子。那就是說,隔壁已經沒有孩子,而那個每天在五更啼哭啼哭的嬰兒,是哪裡來的?

過了五更,嬰兒變成了小鳥,小鳥飛走,透著古怪。但彷彿玉連環中間失落了幾環,首尾又不能連接,令眉娘疑竇叢生。

今晚去密道,再探個究竟,她想。

深夜,眉娘將密道鐵板打開了一條縫,聽見瘋女人和她丈夫正在激烈的爭吵。

嬰兒啼哭聲,女人哄孩子聲中,啪地一聲脆響,女人尖叫起來,似乎是捱了男人一個耳光,男人說道:“媽的,我看你再敢去衙門鬧事!”

女人哭著說道:“我去找我寶兒!怎麼了?”

“不許去!”男人蠻橫說道。

“我不!”

啪的又一聲,女人哭起來,嘴裡嘟嘟囔囔說著什麼聽不懂的瘋話。

男人怒聲說道:“媽的閉嘴!瘋女人!你還敢犟嘴?不是天天有隻鳥來變成孩子,哄著你開心麼?你還去衙門,去幹嗎去?”

聽到這,眉娘心頭一震,鳥兒變成了孩子?

“那不是鳥,那是寶兒!那是寶兒的魂兒!”

魂兒?眉娘錯愕。

“去你媽的,什麼魂兒?”又是清脆的一聲耳光。女人手中抱著嬰兒,栽倒在地,嬰兒變成金絲雀,啁啾飛走了。

“告訴你,我明兒出門辦藥材,在家老實待著,不許你出門!這門窗我鎖上,讓人給你送飯。”老闆說著推門出去了。

只聽見開門,關門,落鎖門窗之聲,女人哭著上前拍打門扇,老闆腳步聲去的遠了。

眉娘想了想,提劍輕輕躍上密道,從床底爬出,女人正倒在地上,見床底突然冒出個人,嚇得大叫一聲,幾乎昏倒,眉娘一把捂住她嘴。

低聲道:“別害怕!我不會殺你!”

女人睜大驚恐的雙眼,點了點頭,淚花還掛在眼角。

眉娘把女人攙扶起來,讓她躺在床上。

這是一間簡陋的臥房,一張掛著藍色碎花布幔帳的架子床,兩把椅子,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支燭臺,幾隻茶碗,別無其他。

眉娘坐在椅子上,把椅子拉近床邊,看著瘋女人,溫聲說道:“大嫂,你丈夫是藥房老闆?”

“嗯!”女人惶惑點頭。

“你那孩兒……?”

眉娘話一出口,女人便勢如瘋虎般發起狂來,嚎叫著,照準眉孃的手,便咬了上去,眉娘心知自己莽撞了,閃開手,把女人按在床上,解下她腰帶捆緊了。

眉娘回房拿來太醫給自己開的鎮靜藥丸,塞進女人嘴裡,女人慢慢不動也不鬧,昏睡過去。

她見此時黎明在即,便給女人鬆了綁,匆匆回到自己屋內。

第二天半夜,眉娘帶了幾丸藥丸,再次來到隔壁臥房。

她見女人吃了鎮靜藥丸好了不少,兩眼流露出溫和的神色,便又拿出一丸藥,喂她吃了。

之後,眉娘又找了太醫,謊稱自己的親戚患了失心瘋病,求太醫開了藥,慢慢調理,女人病情逐漸好轉。

和女人聊天時,眉娘從她支離破碎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這女人名叫美玉,嫁給藥房老闆三年,去年生了個兒子,生辰八字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長得虎頭虎腦,白白胖胖,甚是喜人,一家人愛逾珍寶。可惜的是,自己沒有奶水,僱了個奶孃,奶孃奶水豐沛,看起來又精明利落,與夫妻倆人相處甚是融洽。

誰知這奶孃竟是個狼性之人,不久之後,趁著美玉去天齊廟進香的當兒,抱著孩子跑路了。

等官府抓到奶孃,孩子已經被害,奶孃交代說是這個時辰出生的童子心能做一種心臟怪病的藥引子。問她孩子心臟給誰做了藥引子,奶孃再不開口,大刑伺候之下,奶孃半夜在牢裡咬斷自己半截舌頭,官府便作罷,不再追查。

美玉見孩子被害,登時犯了瘋病。

日夜啼哭,尋死覓活。

有一天五更時分,便是美玉兒子出生的時辰,忽地從窗外飛進一隻金絲雀,飛到屋內,變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大聲啼哭,可一過五更,便又變回小鳥飛走了。

眉娘聽美玉話中意思,似說,兒子的精魂化鳥,感傷母親失去兒子的苦楚,每日飛來,變成嬰兒真身,看望母親,安慰母親,可一旦過了他出生的時辰,精魂便不再有法力,只得變回金絲雀飛走。

雖是母子常在五更見面,暫解思念之苦,但在美玉心裡,精魂終究是影子,而不會變成實實在在的兒子,自己也見不到他慢慢長大的樣子。

美玉的丈夫藥房老闆,見美玉瘋了,便把她關到這間臥房,在自家藥格子裡抓了幾副藥煎好讓人送來,不讓她出門。

美玉趁著老闆出門辦藥材,常常去衙門混鬧,衙門裡的老爺十分震怒,那天派了差役來警告老闆,讓他看管好自己的瘋媳婦。

雖覺詭異,然而至此,那些片段逐漸清晰起來,事情真相完整的展現在眉娘眼前。

眉娘聽美玉顛三倒四的說她的故事,又想起自己痛失的親人,同病相憐,對奶孃的獸行咬碎銀牙,抱不平之心頓起。

“奶孃後來怎麼樣了?被處死了麼?”她問瘋女人。

“奶孃?衙門放了她!”其實美玉去衙門瘋鬧,就是為了奶孃被釋放的事。

“衙門竟然放了她?為什麼?”

“不知道!”美玉茫然搖頭。

雖是如此說,眉娘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到底哪裡不對,卻也一時想不出來。

眉娘悉心照料美玉,她病情一天好似一天。

突然有一天,浙江學政王大人在相好的婊子家裡被殺。

抱走美玉孩子的奶孃也被人梟首,身首異處。

兩人的人頭清晨掛在城門樓。

城裡的百姓議論紛紛,都說貪酷的學政王大人是指使奶孃抱走瘋女人孩子的罪魁禍首,人人奔走相告,拍手稱快。

同時,應天城裡大名鼎鼎的清官人眉娘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作品名:《五更嬰兒心》,作者:夏幽歡。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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