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的微笑,是大自然中最高明的偽裝。”
據法新社及日本共同社報道,日本決定退出國際捕鯨委員會(IWC),以便恢復商業捕鯨活動。
這不是突發奇想。
從1986年起,30多年來,日本一直致力於推翻國際捕鯨禁令。
2018年9月,日本提交了一份提案,要求開放商業捕鯨。
提案被否決。
日本索性直接退出委員會。
鯨魚還不是目標鏈的頂端。
灰鯖鯊商業價值高,口感好,每年僅在日本的捕獲量,就有1000噸左右。
日本也有意反對“限制捕殺灰鯖鯊提案”。
即便這種動物已經被放進“可能滅絕”的行列。
但更令人羞恥的是,這種近乎“趕盡殺絕”的掠奪行為,並不是日本獨有。
人類為了從動物身上謀取利益,能想出多少種藉口?
看過那些紀錄片裡的真實故事,也許你才能略知一二。
血洗海洋的“大屠殺”
2009年,一部名為《海豚灣》的9.3高分紀錄片橫空出世。
拍攝團隊穿著黑衣,每晚不眠不休,拍下了日本大地町漁民屠殺海豚的影像。
捕鯨,在那裡是條無比龐大的產業鏈,連當地政策都在默默支持這一活動。
因為能賺錢,人類對“微笑天使”海豚露出了最殘忍的獠牙。
漁民們駕著小船來到海豚灣,用長杆敲打出聲響驅趕、狩獵海豚。
他們把這個過程,稱為“傳統文化”。
海豚體表光滑,漁民們為了捕撈,用一根長鉤刺破海豚的皮膚,把它們硬拉上船。
大規模的海豚捕殺,讓海豚灣屍橫遍野,蔚藍的海水被染成鮮紅。
每一年,有上萬只海豚經過這片海域。
海豚是種聽覺動物,當地漁民在水下製造噪聲,把受到驚嚇的海豚驅趕到岸邊。
這時,來自世界各地的海豚訓練師已早早在水中等候。
他們挑出合適的海豚,帶到水族館、水上樂園。
沒能被挑選的,則被殺害。
拍攝者說:“海豚是群體動物,他們在逃離時不會讓任何小海豚落下,獵捕人利用了海豚這一天性。
追獵時,他們讓海豚筋疲力盡。
受傷的海豚,有的最終力竭而死;
懷孕的海豚,可能會在極度驚恐中被迫生下小海豚……”
沒受傷的海豚,即使能跳過漁網,也不會獨自逃生——因為它們不會拋下家人。
而這卻正方便獵捕人趕盡殺絕。
這段影像沒有背景音樂,只有恐怖的血色海灣、海豚痛苦的嘶鳴聲和漁民們愉悅的嬉笑。
對海豚的大屠殺仍在進行。
不僅是日本,柬埔寨、老撾、厄瓜多爾等國都未被禁絕。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海豚肉從口感到營養,都沒什麼特殊之處。
它反而有一定的毒素,尤其是汞,含量很高。
經常吃海豚肉的人,體內也會有汞元素聚集。
《海豚灣》主創拍攝的另一部紀錄片《競速滅絕》,揭露了人類為食慾展現的殘忍與貪婪。
拍攝團隊潛伏進中國的一家高級餐廳,發現想吃鯨魚肉簡直太容易了。
服務生還誇讚他們“品味獨特”。
攝製組發現了一個市場,整條街都在賣瀕危動物製品:
玳瑁海龜、象牙雕塑、魚翅……
據統計,隨著中國對魚翅需求的暴增,每天有25萬條鯊魚因魚翅貿易被捕獲。
這些珍稀動物被光明正大地擺在櫥窗出售。
人類的荒謬,不僅體現在對食物的“追求”,更甚的,是認為它們能治療癌症。
攝製組假裝成來品嚐珍稀美食的遊客,被一個店主帶進了小屋。
店主拿出一種高價蟲草,展示說:
“中國人相信這個能治好癌症,所以我(能)要這個價。”
這個店主說,捕鯨業不是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樣,割掉鯨魚鰭後,放任它在大海中自生自滅。
“鯨魚身上的每一個部分,都是錢。”
所以,攝製組也在這個市場裡,拍下了讓他們終生難忘的場景:
一個倉庫露臺上,擺了上萬片鯨魚鰭。
其中的一些,來自藍鯨——地球上已知生存過的體積最大的物種,處於“瀕危”行列。
事情被紀錄片揭露後,出售鯨魚肉的高級餐廳才關門大吉。
有買賣就有殺害,有利益勾連,就有不共戴天。
過去短短十年裡,有800多名環保積極分子在類似事件中不幸遇害。
與利益可觀的強大產業鏈相抗衡,保護動物的微弱力量,也像只被割掉魚鰭的鯨鯊。
掙扎、扭動著,想自由遨遊在海中,卻無能為力。
最終只能滑落在一棵珊瑚上,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也許沒什麼比鯊魚的處境更能說明海洋的現狀。
它比恐龍誕生得早,曾躲過四次大滅絕。
但在人類生存於地球的這一代,它們的總數滅亡了90%。”
也許,它在地球上留下的最後記憶,就是人類貪婪的嘴臉。
她用“自殺”逃離更大的不幸
《海豚灣》的主角 Richard O’Barry 曾是一名海豚馴養師。
他馴養的海豚凱西,演過電影、可愛、通人性,在世界範圍內都掀起了“海豚熱”。
因為影片的火熱,馴養師從海里挑選長相好的海豚時,甚至都會以 Richard 馴出過的這隻為標準。
凱西成了家喻戶曉的明星。
明星海豚凱西 / 紀錄片《海豚灣》
在最容易大賺一筆的時候,Richard 卻反悔了。
他用10年時間建立了海豚產業,卻決心用40年的時間摧毀它。
因為——
凱西在海洋館裡極度抑鬱,選擇了自殺。
Richard 說,海豚和其他鯨類,它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有意識的。
那隻“明星海豚”,因為被帶回海洋館,接受日復一日的訓練、表演,生命從此變得不可承受。
海豚在海洋館裡做出的動作,是長期訓練的結果 / 紀錄片《海豚灣》
有天,她自主停止了呼吸。
終於永遠地逃離這一切。
男主Richard / 紀錄片 《海豚灣》
如果看過海豚在海洋中是怎樣的生活方式,就很難接受它們在海洋館裡的表演。
它們在大海中,一天能遊64公里。
這是條件再好的海洋館,也不可能提供的環境。
所以那些免於被屠殺的海豚,忍受著更大的不幸。
海豚是智商很高的動物,天性活潑,高度社會化。
如果被長期圈養,缺乏足夠的生活空間,它們會心情低落、抑鬱。
海洋館裡惡劣的水質、人類觸摸帶來的病菌、化學藥物等,都可能導致海豚皮膚感染。
違背天性的持續訓練,讓他們因壓力過大而胃酸過多,導致胃潰瘍。
圈養、訓練,給海豚帶來嚴重的生理、心理創傷。
鯨魚博物館 / 紀錄片 《海豚灣》
它們的“微笑”,只不過是特殊生理構造給人類帶來的自以為是的錯覺。
殘酷的折磨不止發生在海豚身上。
虎鯨體型巨大,但和海豚在某些方面驚人地相似。
比如它們都聰明溫順,對人類十分友好。
小型鯨類衝浪者協會創始人之一 —— 戴夫·拉斯托維奇說,自己就曾被虎鯨救了一命。
原本能夠跟人類和諧相處的“好朋友”,也被人類逼到了絕境。
2010年2月24日,在美國佛羅里達一家海洋館中,馴養員被自己馴養的虎鯨 Tilikum 拖入水中致死。
她的脊髓斷裂,脊椎、肋骨多處骨折,頭皮被完全撕下。
這不是這頭虎鯨第一次發狂,早在之前,它就已經有“殺人”的嫌疑。
但因為商業價值可觀,人們囚禁它繼續在水池裡表演。
取它的精子,換更多小鯨魚。
虎鯨襲擊馴養師也不是個例。
1987年,馴鯨師在表演時被兩頭鯨魚壓死;
一位女馴鯨師被鯨魚咬住腳,反覆拖入水中……
一反常態的“暴戾”,可能是虎鯨自己都沒想到的。
高強度的訓練和不見天日的圈養,使它們控制不住地發狂。
照顧過 Tilikum 的馴鯨師面對鏡頭時淚流滿面:
“它不是因為瘋了、或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殺戮,它是因為沮喪、惱怒、不知所措,它找不到出口。”
水下世界尚是如此,人類稱霸的陸地,更不缺少悲劇。
有人拍到過一個視頻,動物園裡的老虎脫離自然環境,日復一日地轉圈。
本屬於大自然的野性靈魂,被永遠圈在了狹小的地方。
這是它被關久了,精神抑鬱,產生病態的“刻板行為”。
為了滿足人類的審美需求,動物表演讓驕傲的“森林之王”變得茫然無措,也讓溫順的大型動物,從此沒了自由。
紀錄片《黑象》,揭露了大象表演的黑幕。
小象被人類強行帶離母親身邊,被綁住腿腳關進狹小的籠子。
人類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來訓練小象表演:
做不好就不給飯吃,拿棍子敲打它的鼻子,用鉤子刺進它的耳朵,讓它擺出各種各樣完全不符合生理構造的姿勢。
猴子被逼著跳過一個又一個滾燙的火圈;
黑熊被迫直立身體,只能用後肢行走;
海豹被訓練很久,才學會頂著皮球娛樂觀眾……
違背天性的訓練,長久的虐待,使它們痛苦不堪,甚至暴躁易怒,襲擊人類。
觀眾席上的看客們只驚歎這些動物多麼多麼聰慧,卻不關心它們背後受到了多少非人的虐待。
拿其他生物的痛苦當做娛樂的資本,人類自詡萬物靈長,也該感到羞愧和悔恨。
保護動物,也是人類自保
你或許不知道,鯨類、海豚等各種海洋生物的種群數量,正在直線下降。
如今的南極、太平洋等海域的生態系統,和數十年前已經有了很大不同。
海豚、海豹、海狗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逐漸減少。
而這些改變,往往是不可逆的。
新出生的小海豹在沙灘上揮動爪子 / 視覺中國
因為一個物種數量的改變,往往會牽動整個食物鏈,最終破壞生態平衡。
一旦生態失衡,要想恢復到從前的狀態,幾乎不可能。
幸好,很多國家都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加入了動物保護的行列。
1986年《全球禁止捕鯨公約》生效,自此之後,越來越多的國家宣佈放棄商業捕鯨;
之後,日本幾次聯合冰島、挪威、韓國等國想重啟商業捕鯨,一直無法獲得75%以上的成員國贊成票。
保護動物,其實也是人類的一種自保。
把動物捕殺到瀕臨滅絕,是對人類的自我毀滅。
比起賺快錢,在地球求生的人,其實類更需要動物們——
以尊重另一種生命的方式。
也許有人已走進另一個極端——覺得人類不僅不該看海豚表演、不能穿皮草,甚至連肉也不該吃,純素食才是正確之選。
吃肉本沒錯,食物鏈的自然法則本就如此。
錯的是,人類放縱過度的慾望,將其凌駕於其他生物的生命之上。
當人對動物的消費,建立在動物的痛苦之上,且只是為了炫耀、奢侈、享樂,才是殘忍的。
動物和人類一樣,也有情感。
一個人的覺醒與共情,力量的確微弱。
但誰又能說這微小的力量聚不成大的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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