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6 事雖反常必有因

……

“啊?爺爺/白老丈怎麼也……”

陳心隱與白蕪冰對視一眼,皆覺莫名其妙,此前其他人到來之時,他們還只覺有些怪異,一個個好似都不認得白蕪冰一般,謀面也往往只淡漠掃過一眼便即略過,若有話說,也只旁若無人地去與黑悔交談。

起先白蕪冰還自我安慰,只當她是女大十八變,這些長輩興許是與她太久不曾見面,有些老年痴呆,逐漸淡忘了她的模樣而已,可白冷木乃是她的爺爺,曾與她朝夕相處,在她幼小柔弱之時,替她遮風擋雨,消災避害,撫養她長大成才,才有了今日她的精彩。

試問如此親密,如何可能遺忘?況且旁人他或許不識,但必定也認得陳心隱與桃夭二人,陳心隱的模樣雖然有些變化,但桃夭卻是一如既往,分毫未改,此時再見,怎也如陌生人一般?此事端的可疑,必有貓膩暗藏其中……

“哦,白前輩不認得在下的這三位貴客?”

黑悔察言觀色,難掩詫異地說道。

“哼,廢話連篇,這次倒是很像……有話直說,你這次喚來我等所為何事?咦?你的手下如何就剩了這三貓倆狗?還多了這十幾個新面孔……莫非又有強敵來襲,需要老夫等人助陣?”

白冷木只上下瞥了陳心隱三人一眼,就不再多看了。

“此次倒是無需諸位前輩助陣,來犯之敵固然狡詐,依然難逃制裁,如今他們殺傷了多少人,便當多出多少人的氣力,死罪或許可免,可活罪終歸是難饒的,不敢多勞煩前輩們。”

黑悔冷哼一聲,漠然掃了眼身後神色大變的犀成等人,看得他們面色一變,垂頭不敢言。

“呵,原來是他們……”

白冷木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犀成,並不多言,關於黑悔之事,他已無興趣多管。只是黑悔能夠在僅存寥寥一手之數時,不借助他們的力量,還能夠反敗為勝,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的,這讓他對於眼前之魔的忌憚更深了一層。

“唉……又是契匣……”

然而回頭一想,白冷木又即釋然,黑悔手中之寶,他並非不知,若是利用得好,的確能產生出扭轉乾坤的威能,在生死的威脅之前,有多少人真能夠視死如歸。

“好了,既然無事,那便休得妨礙老夫垂釣,今日釣餌正好,可不能荒廢在此無聊之地,為此無聊之事。”

白冷木也不待黑悔說話,拍拍屁股,轉身便走,而其餘仙靈一族的老者見他如此,紛紛抬腳欲退,而對於那邊白蕪冰暗地裡頻頻使來的眼色竟是視若無睹。

“爺爺他們該不會是撞了邪吧?”

白蕪冰深感憂慮,只是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來看,除了說出的話語有些難以聽懂之外,似乎並無不妥。

難道他們有著難言之隱,不方便在此時和她相認?

白蕪冰目蘊寒意地看了眼黑悔,他乃是這一處囚籠的負責之人,此刻她族人的異狀,必然與他脫離不了干係……

“還請各位前輩留步,晚輩此來,正是為了帶各位離開此地。”

驟遇難明的變故,白蕪冰有些失措,陳心隱當機立斷,只想著先行將人帶離此地就好,至於對於他們態度發生如此轉變的疑惑,大可留待日後再來詳詢……

“將軍,事不宜遲,若是仙靈一族羈押之人盡已到場,那麼在下這就將他們帶出。”

這樣想著,陳心隱也不管白冷木等人臉色難看,對他虎視眈眈,又轉向黑悔,要他依照前言,放人隨他離去。

“公子客氣了,此事既有我主之令,當然得依令行事。”

黑悔笑臉涔涔,也是毫不含糊,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小子,這次又有什麼花樣?真當我們老頭子老年痴呆,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戲弄不成?”

聽了他二人說話,人群中有數人頓生不滿,其實明眼之人早可看出,他們這群被以黑悔為首的魔族兵將“名為供養,實則囚禁”地留在此地長達數載之久,心中積蓄的不滿早就無以復加,只是不知為何,他們敢怒而不敢反抗,除了在不時要在口頭上逞得些許便宜之外,並未依仗著絕對的人數優勢,來將近在咫尺的黑悔一行捕拿……

“怪哉怪哉……”

陳心隱暗自沉思,他方才潛伏在旁幾乎完整地觀看了黑悔一群與犀成一夥的那場相鬥,這黑悔的修為倒也的確有些不凡,但在他看來,必然也是不如白冷木等仙靈一族宿老一籌,即便是此刻加上犀成,也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既是如此,這黑悔為何敢於堂皇而來?而不懼反被挾持為肉票人質,從而不得不釋放仙靈一族離開?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反常事情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他的眼前,他卻左右想不明白,想得深了,只覺腦殼子疼。

腦殼子疼,他也不得不繼續想著,從表面上看來,此事的確有些異樣,但他同樣明瞭,這些所謂的異常,每一件都必有其因,只要他能夠從種種蛛絲馬跡當中尋出根源,就必能破解所有謎題,一切都將豁然開朗。

“難道白前輩他們有什麼把柄掌握在黑悔的手中?或者身在這亂陣當中,黑悔掌握有絕強的手段,能夠壓制住所有人的異動……什麼呢?犀成……對了,契匣……莫非……真的是契匣?”

一念及此,陳心隱的心緒一下便跌落了谷地,只覺後背森森發寒,若是真如他方才所想,白冷木他們都已被那隻契匣拘束了精血,從此生死掌握於黑悔之手,那又該如何是好?

“分明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可他們偏偏不敢反抗,據我所知,黑悔手中也只有契匣才有如此威能,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將所有人救了出去,依然難逃黑悔掌控,與不救有何分別?”

陳心隱一時間心亂如麻,他越想越覺得此事的關鍵正在此處,白冷木一行被羈押此地,從捉拿到看守,黑悔有得是機會能從他們的身上攫取精血,來發動術法,掌控他們的生死命脈。

“唉,白前輩他們不認冰冰,或許便是故意如此,不願拖累於人……”

陳心隱心懷不暢,大感憋屈,忽而又想道,

“不對,他們方才所說,大有奧妙,或許並非不願拖累冰冰,還另有講究?”

陳心隱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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