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擊:為什麼這些家族會成為歷史的龐兒

直擊:為什麼這些家族會成為歷史的龐兒

今天,家與家族的消失問題已經成為人們無法迴避的討論熱點,三世四世同堂的家族已經成為歷史,兩代相處享受親情的家庭也不多見,似乎傳統的家族文化也即將湮滅在歷史當中。

但縱使大的家庭觀念成為過往,一個家庭乃至整個家族一代代所形成的家風家教,這種精神上的影響對子孫後代來說卻是不可磨滅的,甚至或多或少的左右著一個家族的歷史走向。

下面,我們列舉幾個歷史上的“名家”,看看他們都有著怎樣的家風家訓,其子孫後代的在家風的影響下,又做出了怎樣的命運抉擇。

直擊:為什麼這些家族會成為歷史的龐兒

榮家:

毛澤東唯一承認的中國財團

“榮家是中國民族資本家的首戶,中國在世界上真正稱得上是財團的,就只有他們一家。” 這是毛澤東對榮家的評價,其家族在近現代歷史中地位可見一斑。

這幾年傳統文化越來越熱。傳統文化對於個人修身、家庭建設、企業管理等多方面都具有實踐指南的作用。就家族企業來說,至少在增強家族凝聚力和認同感上,傳統文化具有現實針對性。如晉商精神、金華“鄭義門”、“方太儒道”,不失為是一些很好的樣本。

在西方人的觀念中,人是獨立的個體,上帝創造了人;在中國人看來,生命是父母子女這樣一代代的血脈相續;所以中國人講落葉歸根,講不忘本來,正是一種基於家庭和家族的根源意識。

組織的發展、壯大,離不開內部的“思想統一”和“精神共識”。在現代企業制度中有許多市場規則,成員間仍然需要基於共同價值觀的精神紐帶。越來越多的企業家也意識到,企業不應是冷漠的利潤機器,更是一群人命運與共的大家庭。

榮宗敬和榮德生兄弟,以父親出資創辦的廣生錢莊,開始了長期的合作創業,“兄為經理,餘管正帳”。後開辦麵粉廠、紡織廠等大型實業,榮德生任總經理,榮宗敬任董事長。

榮氏兄弟一生未有科舉功名,從小讀書遵循著嚴格的儒學傳統。榮德生九歲入私塾,十五歲去上海做學徒之前,已經讀完了《四書》、《千家詩》、《幼學須知》、《詩經》和《易經》。受其父親的影響,榮氏兄弟熟讀曾國藩家書。榮氏兄弟相處,很大程度上受益於曾國藩的治家智慧。

榮氏兄弟個性不同,在重大經營上經常出現意見分歧。1917年榮宗敬打算收購上海的一家經營不善的舊紗廠,榮德生則有意在無錫修建新廠。

榮宗敬希望大幹快上,榮德生主張量力而為。作為弟弟的德生,根據自己的判斷提出不同意見,最後會屈己從兄;如果事後出現問題,榮德生卻主動分擔,做到了古人所謂的“兄友弟恭”、“匡救其惡”。

直擊:為什麼這些家族會成為歷史的龐兒

盧家:我沒給兒女任何財產

只留給兒女做事的本領

盧家是一個沒有財富可以繼承的家族,其家族的代表人物盧作孚曾直言“我沒有給我的兒女準備任何財產,我留給兒女的是做事的本領。”一句話,便為盧家的家風定下了基調。

當代的國人總會對現代歷史有著諸多想當然的理解,就像人們一邊承認著民國人物那種向上的精神風貌,一邊又覺得他們不懂生活,似乎都是些清教徒式的人物,但這些人的生命究竟完善到什麼程度,今天的人很難想象,或者也不願相信。

但就人格和生命的完善境界而言,無論是哪一種想當然的理解,集中在盧作孚身上,可能都有最為典型的一面。

盧作孚出生在四川的一個普通農民家庭,他自學成才,二十來歲開始辦報,三十二歲時轉向實業,以八千元資金創辦民生輪船公司,十年後,從一艘只有七十餘噸的客輪發展到一百三十餘艘的萬噸船隊,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中國“船王”。

盧作孚的清廉堪稱清教徒式人格的典範。他克勤克儉,嚴於律己,身為民生公司總經理,但其股份卻只有一股,全家僅靠它的工資度日,夫人和子女乘坐民生公司的輪船也一律要按規定買票,其他多餘的收入全部捐給了重慶北碚的公益事業。

僅靠他一份工資度日的盧家,經濟狀況也一直相當緊張。

家裡唯一一件“高級”用具,是一臺30年代初期買的小電扇,孩子們的衣服也都是其夫人親手縫製,甚至在抗戰時,盧作孚有一次病倒了,家人想買一隻雞給他補補身子,卻也因無錢作罷。正如張群給他的評價一樣,“一個沒有現代個人享受要求的實業家,一個沒有錢的大亨。”

作為最能準確把握盧家家風家教的人,盧作孚的長孫女盧曉蓉,對盧家的家風做出了最好的詮釋,“盧家沒有出過敗家的人,因為我們無家可敗,我們家族的繼承不是財富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直擊:為什麼這些家族會成為歷史的龐兒

貝家:不求人為貴,不欠人為富

貝家常常成為人們眼中那個“富過15代的家族”,建築大師貝聿銘更是建築界無人不知的傳奇人物。但縱觀貝家歷史,似乎更像是一部尋常草根的奮鬥史,貝家始祖貝蘭堂以其講求誠信、重視德行的持家之道,為貝家後人作出了表率,其“富而教之”的家風也已延續至今。

與一些家族通過潛規則的手段淘金,再洗白或積德行善的發家史不同,貝家人的發家似乎就是一部草根奮鬥的歷史。

貝家的始祖貝蘭堂到蘇州謀生,一開始就是在閶門外南濠擺地攤,邊賣草藥邊行醫,貝家人經過兩三代人的奮鬥,到貝蘭堂的兒子、孫子才開起了藥店。

貝家的起步雖幾乎無足稱道,但其先祖謀生的過程中所體現的富貴品質,放在今天也實屬少有。何為富?何為貴?我們今天可能難以理解其本質,但中華文化早已明見,即不求人為貴,不欠人為富。不求人者為至富,不辱人者為至貴。

在創業的過程中,曾有人託貝蘭堂的長孫貝和宇代銷中藥製品。一天深夜,貝家遇上強盜搶劫,貝和宇拿起裝有替人代銷所得錢款的盒子跑掉藏好,再回來時,自家的錢財已被洗劫一空。

如此誠信經營,貝家的生意又怎麼會吃不開。到了第六代、第七代,貝潛谷、貝慕庭父子終於將祖傳的小生意做大,成為當地著名的藥材行。他們的成功首先來自他們的勤儉,其次是他們都積德行善。

據時人筆記,貝潛谷已經是“貿易為生,累代行善”,貝慕庭則設立義倉賑濟災民,到了荒年,他會拿出自家的存糧以低於市價的價格賣給市民。他還曾將數萬兩銀子的債券當眾銷燬,這一效法孟嘗君的舉動也絕非一般人所能為。

當然,貝家人的成功,除了骨子裡的貴氣外,我們也能從他們的家風中看到一二。貝家人一個很突出的特點就是“都很自信”,因為他們相信有一樣東西誰也拿不走——知識。

貝家歷來重視教育,男孩女孩都要上學,同時,貝家還有一條祖訓:男丁必做事。所以我們也不難發現,貝家在歷史上從沒出現過提籠遛鳥的公子哥。

“富而教之”,貝家人終以詩禮傳家,與時俱進,再向現代經濟、科技方面延伸。

1983年普利茲克獎得主,被譽為“現代主義建築的最後大師”的貝聿銘就是貝家的第15代子孫,他先後在麻省理工學院和哈佛大學就讀建築學。

而他的四個子女們,其中三個兒子和父親一樣,畢業於哈佛大學,從事建築工作,女兒在哥倫比亞大學攻讀法律,也非常出色。

如此看重教育的貝氏家族,想必也絕不會止於十五代的傳承歷史。

直擊:為什麼這些家族會成為歷史的龐兒

錢家:子孫若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須是破家滅門,鳴鼓攻之

錢家,一個最為突出的特徵就是人才眾多,科技界“三錢”:錢學森、錢偉長、錢三強;國學大師錢穆;傑出父子:錢基博、錢鍾書……以至於有人感嘆,近代的錢家似乎在以“井噴”式的增長速度誕生人才。

隨著錢偉長先生的去世,我國科技界“三錢”佳話成為了往事。以錢三強、錢學森、錢偉長為代表的錢姓,人才之眾多、成就之突出,使人們對錢家驚奇不已,不少論者都認為有必要從錢家尋找成才的秘密。

從歷史上看,錢偉長先生所屬的吳越錢家,也是一個綿延千年未曾中斷且代有人傑的典範,究其原因大概也與錢家曾成王一時一地有關,尤其是開創之祖錢鏐之雄才在錢家歷史上空前,並給後世留下了深遠的影響。

錢鏐為吳越國國君時,實行了一套“保境安民”的政策,使吳越國成為遍地烽煙、“最黑暗的”五代時期國力最強地區之一,同時,他重視文化,興辦教育,保護森林,贏得了社會安定和經濟的繁榮,為太湖流域成為“魚米之鄉”、蘇杭成為“人間天堂”奠定了基礎。

以布衣之身而位列王侯的錢鏐,生了三十三個兒子,如何保住家人的富貴也成為了他關心的一個主要問題。難得的是,錢鏐深知“中國之君”極易改姓,亂世中他也悟得了一套生存本領。

六十歲時錢鏐立家訓八條,告誡子孫“莫縱驕奢,兄弟相同,上下和睦”,“子孫若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須是破家滅門,要鳴鼓而攻之。千叮萬囑,慎勿違訓。”他的言行記錄也被後人整理為著名的《錢氏家訓》。

可以說,錢王世家能夠在華夏文明這個極度世俗化的社會里人才輩出,其子孫對錢鏐遺訓的看重也是極為關鍵的一個因素。

錢學森的父親錢均夫曾說:“我們錢氏家族代代克勤克儉,對子孫要求極嚴,或許是受祖先家訓的影響!”錢偉長先生也說過,“我們錢氏家族十分注意家教,有家訓的指引,家庭教育有方,故後人得益很大。”

錢家人成功的第二個因素,是他們好讀書,重教育。事實也的確如此,中國文化的守夜人,度過劫難的老先生錢穆,見到孩子時仍會堅定的說:“吃點苦沒有什麼,我希望你們做好一箇中國人,用功讀書做學問。”

錢家人成功的第三個因素,是互愛、互助的家庭氛圍。科學家錢江初回憶說“早在1901年,村裡就辦了小學堂,並實行‘學田制’,就是專門劃出三百畝田,這些田地的收入,全部作為給上學孩子的經費。”

這種學田制今天演變為了助學基金,包括當代不少的錢姓企業家,也都在以助學的方式幫助家族內的幾位家境困難的孩子唸到中學、大學。

直擊:為什麼這些家族會成為歷史的龐兒

羅斯柴爾德家:

要與國王散步,不以權貴炫人

混過金融界的人應該都知道一本叫《貨幣戰爭》的書,書中的神秘的家族——羅斯柴爾德家族決定著每天黃金的開盤價,成為了凌駕英、法、德、俄、奧之上的第六帝國,其家族的歷史與“秘密”也一直為人們所津津樂道。

1744年2月23日,梅耶·羅斯柴爾德出生在德國法蘭克福的猶太聚居區,父親摩西是一個流動的金匠和放貸人,梅耶出生以後,在其父那裡學到了關於金錢和借貸的商業知識。

二十歲時開始做起了買賣股東和古錢幣的生意,後又憑藉著出色的社交能力與王室權貴攀上了關係,二十五歲時便可在自己的招牌上鑲刻王室盾徽,到了1800年,五十六歲的羅斯柴爾德已經成為了法蘭克福最富有的猶太人之一。

不得不說的是,梅耶對金錢的熱愛堪稱狂熱,在羅斯柴爾德的心中,金錢、權力、征服等有著絕對的地位。老羅有的名言也無不印證著這一點,“金錢一旦作響,壞話隨之戛然而止。”“只要我能控制一個國家的貨幣發行,我不在乎誰制定法律。”

就連一生痛恨資本、控訴資本、認定資本主義有違良心的馬克思都說,老羅是“資本主義皇冠上的明珠”。

中國有句俗話,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羅家的祖訓也有這樣類似的話:“只要你們團結一致,你們就所向無敵;你們分手的那天,將是你們是去繁榮的開始。”“要堅持家族的和諧。”

“羅氏五虎”在他的教誨下、在金錢面前也確實做到了團結,他們的名望,使歐洲的經營都為之側目。同時,自“羅氏五虎”開始,羅氏家族就通過家族內部通婚來嚴格防止財富稀釋和外流。

在一百多年的時間裡,家族近親通婚有29對夫婦,內部通婚18次,16次是在第一表親或堂兄妹之間。在外人看來,想必也是極為誇張了吧。

在羅家那裡,我們也能夠發現跟大部分中國人不同的價值觀。我們多是官本位,我們的拜金也是通向官家的,我們的成功本位也多是跟權貴相連。而羅家雖有祖訓“我們一定要和國王一起散步”,但他們在社會上卻是低調的,不以權貴炫人。

我們還有虛假的文化本位:“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凡在自己的事業上有所成功者,都會附庸風雅,收藏、讀經、供養法師,把居家裝扮得古色古香或歐化洋氣。

羅家人似乎很少有這樣的閒心,他們也喜歡音樂和文學,但他們喜歡的方式不一樣。他們供養了很多文化人,據說,巴爾扎克、歌德、肖邦、海涅、李斯特、福樓拜等文化鉅子都曾成為羅家的食客。

這種喜歡是古典的,如要為羅家等代表的純正的資本主義說幾句好話,他們的職業事業是現代拜金的,他們的人生卻又是古典保守的。這大概也是馬克思誇耀他們的原因之所在吧。

直擊:為什麼這些家族會成為歷史的龐兒

結語

活在世間,我們都將以自己或家人為起點,遊走世界,往而有返。

憶苦思甜也好,慎終追遠也好,當我們“回家”時,是不是都該捫心自問一句,家風是什麼?祖訓可還在?

而那些掌握著一時之勢的權貴們,也大可放下財富永固的執念,用好的家風構築起家族文化的精神圖譜,以身作則為後代樹立起崇高的道德榜樣,這才是家族傳承的終極之道。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