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生在春天,死在春天的詩人,林芝或許是他靈魂的歸宿


三月,林芝的花訊,以各種渠道充斥我的耳朵,心裡癢癢地,心動但沒有行動,以沒有時間,缺少經費來敷衍自己。但時不時腦海中常浮現:去年夏天在雅魯藏布大峽谷看見“情比石堅”的場景,當時就在想:這頂開巨石傲然生長的桃樹,明年春上開花會有多美......這搖擺不定的心結一直在折磨我,恍如進入了病態。

三生三世,林芝桃花 這糾結直到四月初做了了斷。4月2日幾個好友約我去了一趟安慶懷寧的查灣村,去海子故里憑弔詩人“海子”。其實安慶離查灣村也不過二三十公里的路程,我與海子應該算是老鄉。海子已走了近三十年了,我還是第一次去看他......或許是憑弔海子後有所感傷,觸動了我某個神經,回來後就定了直飛林芝的機票,收拾行裝準備再次入藏。

當踏上林芝的土地時,我的病態已恢復到了正常,都說西藏有毒,但恰恰這毒能治癒我的病。這是我第三次進藏了,一個沒有浮躁,離天最近的地方,見到的是清澈的眼神,虔誠的信仰,淳樸善良的人民。心自然就靜了,慾望少了,病就好了......


當然這次進藏主要目的是林芝的桃花。林芝海拔平均3000米左右,被譽為“西藏江南”。林芝是世界陸地地貌垂直落差最大的地帶,成就了林芝生態的多樣性,這兒少了高原的蒼涼,多了江南的委婉,呈現出來的是原始粗狂,高冷的美。

桃花與雪山相映美的脫俗,這是林芝的“名片”。桃樹都是隨意生長的,沒有人工的雕琢,山野田間隨意都能看見古老碩大的桃樹,雖然花色不是太豔麗但肆意奔放,自然天成。

“清流擾幽謐,古村在山間。白雲連雪嶺,彩虹戍花田。蹊徑多鳥跡,深林少人言。淨土息塵事,此間是桃源。”林芝就是一世外桃源。

在林芝,桃花總是和雪山在一起。哪裡有雪山,山腳下必然就有磅礴蔥蘢的桃花。雪山用豐厚的愛滋養著桃花,桃花在雄偉蒼勁的雪山映襯下,搖曳身姿,美得讓人遐想。

氣勢雄峻、巍峨挺拔的雪山,與悄無聲息地盛開著的桃色花海,相得益彰,一對絕配佳人,成為了林芝春天永恆的主題。

三生三世,林芝桃花。而林芝令人心醉的美,更源與她的內在安瀾,悠悠的生活,隱居在桃花源遠離凡塵俗世,你來與不來,她就在那裡。

佛說:若不相欠,怎會相見。有些地方你從來沒去過,卻覺得自己曾見過,有回家一樣的親切感,心生莫名的歡喜。佛教把這個稱為“宿慧”,就是你前世接觸過的東西,這一世的記憶還沒有斷。漫步在林芝這個遠離凡塵的地方,或許是觸景生情,讓我會想起“海子”,那個英年早逝才華橫溢的詩人......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告訴他們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我將告訴每一個——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這首詩是海子走了這麼多年,大家還一直在讀的詩,人們對海子的思念,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退。人們還在想念那位生在春天,也死在春天的詩人。

海子15歲考入北大,19歲成大學老師,25歲臥軌自殺……一位看似前途似錦的詩人為什麼選擇了臥軌自殺呢?說法最多是:為情所困。在他自殺前這幾天,遇見自己的初戀女友,得知前女友已經在深圳定居並已結婚生子以後,他失落萬分,那天他喝了很多酒......


沒有人知道,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情,屬於淺相遇,深相知;更沒有人知道,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情,屬於默然相伴,寂靜歡喜。——倉央嘉措《陌上花、相思扣》

造成海子自殺另一因素是他抑鬱、性格使然。海子是一位單純,敏感的詩人,天才的少年過早地踏入社會。可是社會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自己孤傲,不合群引來太多的“不和諧”,太過理想的他無法理解,也無法傾訴和排解,現實和理想太大的差距促成了他的抑鬱。“海子早慧,性格敏感,這大概也是造成他選擇不歸路的內部原因。”其弟查曙明這樣說。

人需要與自己獨處,但太深的孤獨會吞噬我們的身心......相信海子也在找尋排解心中孤獨的辦法,他於1986年和1988年先後兩次深入西藏的遠行,這可能是為他心靈找出路。三十年前入藏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又會歷經多少磨難才能到達。


能兩次深入西藏的遠行,可見他對藏族文化的痴迷與認同,在這裡,海子心中的孤獨或許得到了慰藉......

在藏文化裡,靈魂和軀體是兩個獨自存在的概念,藏族的宗教對死亡的解釋,都是把靈魂和軀體截然分開的,身體可以死去,但是靈魂是可以超脫的......有人也這樣推測:海子是個追求心靈聖潔的人,在深受到藏文化信仰影響下,最終選擇走上了這條靈魂超脫的路......

走在林芝的尼洋河畔,心中突發有一念想:海子轉世來林芝吧。這裡的一切都是你所想要的,在這兒你不會孤獨。“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清冽的尼洋河是流淌在雪山腳下的一條藍色的飄帶,與河畔的五色經幡,與草灘上黑的牛,白的羊構成了一幅超然世外畫卷,美的讓人遐想,讓人逗留。

林芝是一個讓人發呆,傾訴的地方。每個人走過的路不同,越長大,越沒有人懂,別人沒有你的經歷,不會真正懂你。在路上,哪怕是傷痕累累,但只要努力,也就問心無愧了。每個人都會有孤獨,都會有不如意,學會排解,學會傾訴,調整好心情,背好行囊繼續上路......這或許是我來林芝的目的。

在沁人心脾,清涼冷豔的林芝,釋放了自已,清澈了自己,懂得隨緣隨心,留下一份從容繼續前行。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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