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童年 系列(十九)噩夢

我的初中是在文昌初級中學讀的。那時候,我的伯父是該學校的校長。我們家族裡有個傳統,只要讀書苗子有點好的,在外工作的親屬都會帶在身邊好好培養。其實,我去的時候,伯父即將要退休了。他跟我說,他到哪都會帶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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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按照規矩我應該是在自己家鄉的初級中學讀書的。連續十幾年,我們鄉一個重高都沒能考出去,大家對該中學已經失望透頂。父親就通過伯父把我轉學到文昌,中間還費了一些波折。

我的班主任叫ZSP,桐廬百江人士,他的愛人是文昌中心小學的教師。剛去那會,伯父把我帶到他家裡,讓我守紀律,聽老師的話,好好讀書。意思就明擺在那裡:這是我侄子,要多關照一下。當時的我很瘦小,懦懦弱弱的,剛從山塢裡出來,還有點膽小。

ZSP摸了摸我的頭,叫我加強體育鍛煉。我看他那八字鬍留得有點像魯迅,內心肅然起敬。其實,他是一名數學老師,教我們代數和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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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的頑性自己控制不了,所以經常會出點違反校紀的事。其實從內心來講,我算不上一個壞孩子,只是貪玩,不肯認真學習罷了。我記得爬過天花板偷看女老師和男人約會,也在夜自修課時,溜出去看過《霍東閣》電視連續劇,還有就是下河去遊個泳。本性上就是一個好奇、貪玩、厭學的孩子。

伯父由於經常去縣裡開會,很少能管到我。我就像一頭野牛,整天在學校周圍東闖西奔,完全融入了外鄉同學的生活。他們嘲笑我的口音,我會反抗地用武力還擊。也說不上打架,大不了就是推搡幾下震懾一番。

起先,ZSP也就在他的課上拉著我的耳朵到教室外訓一頓,我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完全沒有把他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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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我成了班裡的“刺頭”,許多老師都對我產生了反感,認為我是一個壞孩子。我也就破罐子破摔,你罵吧,耳朵你就拉吧,我就是這個樣,隨你的便。

有天上午,ZSP又把我的耳朵拉上到了教室外面,我有點奇怪,這兩天我也沒有幹“壞事”啊,怎麼“鬥”我還成了習慣了!我原以為就是罵罵我,誰知道他給我扇了五個大巴掌。我捂著通紅的臉蛋,把眼珠瞪得老大鄙視他,一聲不吭。我就是這脾氣,不管你怎麼折磨我,我都不會喊叫一聲的。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校辦食品廠的蛋黃酥被誰偷吃了一些,這個“冤大頭”又得我來背。我跟ZSP說,我肚子是餓,但是我沒有偷吃,如果你不信,可以破開我的肚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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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好,一連七八個大巴掌扇來,把我都扇倒在地了。我起身抹了抹嘴角的血,故意把血塗到臉上,我沒有反抗,只是在心裡默默地詛咒他意外死亡。

伯父開完會回學校,聽到別的老師說起那事,他把我叫到宿舍,嚴厲地批評我,到底有沒有偷吃?我狠狠地搖了搖頭,下嘴唇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我就那麼杵著,伯父起身走出去。我也不敢動,只是淚水如泉湧一般,沒有哭泣聲。

沒一會兒,伯父拎著一大袋子蛋黃酥走了進來,擺在我的面前。

“吃!吃飽為止!”

我不敢。伯父說,以後要吃就過來拿,千萬不能去偷了。我歇斯底里地哭喊到:不吃!餓死都不吃!

對那蛋黃酥我根本是不屑一顧的,我母親做的凍米糖比那個好吃多了。農村裡出來的孩子,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就這樣,我深深地恨死了ZSP,他已不是我心目中那個“魯迅”了!

有一次晚自習,我們在寫代數作業,ZSP過來巡視,有一女同學舉手問題目,ZSP走過去俯身趴在那女同學背上,壓得那女同學大氣不敢出,真有點像母雞護小雞。最為關鍵的是右手在草稿上演算題目,左手的位置還放得不對,不時來一會揉捏狀。我一見那種場景,內心霎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什麼東西!還算是個老師?我們好幾個男同學看到後,敢怒不敢言,只是在心裡默默地下定一個決心:告!

那個年代如果有個相機或是手機該多好,我就能拍下那種腌臢場景。我去找過我伯父反映過這件事,結果伯父狠狠地呵斥了我,小小年紀,這種事少管,沒有切實的證據,毀的可不就是一人。把心放讀書上,以後絕對不能管這種事情了。當時的我,義憤填膺。我總覺得伯父作為一校之長,完全可以調查此事的,還顧忌什麼呢?

後來,我記得我還向縣教委寫了封舉報信,但是沒有後果。

一次一次的巴掌吃多了,我的內心就麻木了。他只要心情不好就會把我拉出去折磨一番,每次的巴掌是少不了的規定動作。我如果站不直,還將得到鐵頭皮鞋的“伺候”。有的時候,我就連自己犯了什麼錯都不知道。每次,他向我走來,我的耳朵就會本能的“堅強”起來。

我想掐死他,晚上做夢都想。可是,我太弱小了,因為那年我才1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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