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 系列(七)四妹

早茶葉已經採摘完了,接下來就是剪掉茶蓬,除草施肥,待其長出新枝,來年才可以豐收。

四妹的丈夫出門打工了,唯一的兒子也在縣城學廚師。家裡的兩畝茶園就得自己去整理了。四妹個小,胳膊短,剪茶蓬這種活是吃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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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有誰能幫她去剪呢?村裡的正勞力基本都出門討生活去了,剩下的老弱病殘也都無濟於事。

天矇矇亮,四妹吃了早飯,磨了磨剪刀就上山了。一路上,想起自家的男人心裡就十分惱火,一個沒有本事的傢伙!害得我這種女子上山幹這種粗活。

來到茶園地裡,老遠就聽見“嗤嗤嗤”的聲響。原來,隔壁老胡家的茶園正僱著人在剪茶蓬呢!咦?那不是“二流子”嘛!這傢伙自從買了個汽油剪,風聲鶴唳啊!半村人家的茶園都是他在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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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子,今年剪一下多少一天啊?”

“這要看路程,還要看茶蓬的大小,還要看人的。”

“什麼?看人?幹活還得看人?那你看我是多少工錢?”

“工錢好說,錢財乃身外之物,關鍵是人的思想和行動要落到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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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傢伙,洋洋得意的,四妹望著自家的茶園,心裡癢癢的。手工剪不知道要剪到何年馬月,不如叫二流子給剪一下。

“你們家中華出門賺大錢了,你這身板還吃得消幹這活?有著好資源不知道用,可惜嘍。”

二流子總是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四妹聽在耳裡,心裡七上八下。她走到二流子身旁,在他的屁股上使勁地捏了一把。突然間,二流子聞到一股女人香,夾雜著一絲汗味,頓時來了精神。他關閉機器,拆卸下來。選了一塊平整之地坐著。

“四妹,來,坐會,歇歇腳。”

四妹早就知道他那點心事,早在三年前的一次趕集的時候,二流子就跟在她屁股後面要給她買吃的。當時顧憐二流子家裡還有一個常年生病的媳婦,於是沒怎麼搭理他。

“你那點活,早說嘛,我順路給乾乾掉,兩個小時的事。”

“多少錢一小時?”四妹其實一時也拿不出錢來,採摘茶葉的錢早就還掉造房子的欠款了。

“談個什麼錢?你男人不在身邊,我女人是個病佬,咱們要不來點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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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側過臉在二流子胸前砸了好幾拳。二流子順勢把她拉入懷中。(此處省略300字。)好一對乾柴烈火,遇風就著,燒得那個猛,以至於那一整天也沒有聽到機器聲響起來。

那層窗戶紙被捅破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二流子丟了魂,整日整夜不著家。名義上是去給別人家剪茶棚去了,實際上他跟四妹形影不離,如膠似漆。新婚夫婦也不過如此吧!況且二人已是五十出頭的人了。所以,有時候我也感嘆,人與人之間的情愛真是不能框死年齡的。

紙終究包不住火。二流子家的媳婦出門去衛生院拿藥。來到中巴車站好久都沒有等到車子。旁邊的人就說了:“嘿嘿!小菊,你還等什麼車啊?你們家二流子摩托車帶帶你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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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給別人家剪茶蓬呢!”

“忙?剪茶蓬剪到女子家去了!”

這還了得!於是,在那一天,二流子跟四妹睡覺正歡時被小菊抓了個正著。

小菊本是個病秧子,顫顫巍巍的,她衝上去抬手要打四妹巴掌,想不到,四妹果斷用手一檔,反擊了小菊兩巴掌。

小菊捂著有些紅腫的臉蛋,嘟嘟囔囔,歇斯底里地吼著二流子,沒想到二流子也扇了小菊兩巴掌。

“臭不要臉的!子彈都擊不穿!一對狗男女,長毛的畜生……”小菊癱倒在地,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哇哇哭喊著。

村裡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就上前扶起小菊,紛紛指責二流子的不是。風波在村幹部的調解下可算是結束了,二流子答應以後決不再幹此事。

可是,情愛這東西真的很奇怪。四妹忘不了二流子。之後便開始用電話不斷騷擾著二流子。有的時候小菊接到電話就罵她,死不要臉的,丈夫又沒有死掉,來搶我的男人,小心遭報應。

二流子也是忘不了四妹。於是,他們就去山上約會、媾和。一次兩次的,人們也不當回事,可是後來竟然發展成公開的同居。村幹部一次次地警告,二流子都當成了耳邊風。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對“相愛”男女就這樣在全村人的眼皮底下恩恩愛愛的。

中華聽到“桃色事件”熬不住,回家了。還沒等開口說這事,四妹就給他堵上了嘴。住幾天趕快出去賺錢還債,你如果要管我的事,叫你家破人亡。中華慫了,憋悠悠地又出門了,就連二流子的面都沒有碰上。

中華在的幾天,二流子回家去住了。等到再次相遇,二流子心裡面產生了陰影,他怕中華報復。那幾天,二流子像完成任務一樣應付著四妹,四妹就懷疑這兩天二流子被家裡的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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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四妹就跑到二流子家裡罵小菊:“病鬼啊,平時看著風吹一下就倒的枝葉菩薩!榨起男人來還有一套,你給我記住,以後再對二流子動手動腳,小心我削你!”

天下還有這樣的事,都反了,都反了。這二流子現在總還是我的老公啊,你有什麼權利對我下命令的。小菊心裡像刀割一樣,無奈自己身體有病,還要二流子賺些錢來給她治療,再加上自己根本沒有體力,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死不要臉!”蹦出這幾個字以後,小菊就又癱倒在地了。

前段時間,我在小菊的孃家玩。剛好碰上小菊,她就告訴我這個事。我安慰她保重身體,現在不要去管他們那些醜事,先把自己的病給治好了,以後再來對付他們。等他們老了也就折騰不起來了。小菊哭得十分悲憫,讓人感到不公平。

現在,二流子依舊總是在四妹家幹活,卿卿我我的,也不管村裡人的閒話,他們已經“歷經滄桑”,深深地“愛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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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子的兒子還沒有結婚,今年26了。四妹的兒子也沒有結婚,今年28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父母這樣的作為給自己的兒子帶來多少影響?

大伯伯說:“人要臉,樹要皮。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樹不要皮,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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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星期六,我回老家。二流子的摩托車又“突突突突”地載著四妹去了宋家村。聽說二流子去鋸樹,四妹去挖田姜,他們依偎在一起,有點像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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