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堪比神仙打架的19年贺岁档里,《飞驰人生》并非我最喜欢的一部,但是《飞驰人生》作为韩寒的作品之一,其中总带着一种不可复制的气质。影片的前半部分充斥着韩寒惯用的幽默手法,后半部分是节奏紧张的赛车戏,张弛有度地讲着一个看似有些老套的反鸡汤故事。全片没有反派,或者说反派是整个飞速发展的时代与日常中的无可奈何。韩寒的这部电影被我分成了两部分——人生,热爱。
总说,人到中年不得不怂。在肮脏拥挤的天台摆着小摊操劳,招待林臻东的假红酒,儿子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落魄,辛酸,甚至有时出卖尊严,剧中的张弛失去了鲜花掌声,沦落在市井小道的烟火尘埃里,过着劳碌的中年,让很多人看见了自己生活的写照。张弛耗费了三分之二电影进度才辛辛苦苦改造好的赛车,在林臻东的团队操作下不用多久便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五年给张弛的压力,不是他的对手有多么强大,而是他在奋力追赶的时代最终把他抛弃在柴米油盐的奔波劳碌中。在庞大的时代下,人们都是在追逐时代的蝼蚁,曾经拥有的一切正是片名中的“飞驰”,而在一切消散之后留下的只有“人生”的处处为难。
可这是韩寒啊,一个怼天怼地的男人,从来没有向人生低头的道理,只有到了中年后换一种角度去看待人生。摆摊卖炒米粉、在游乐园里扮着绿色恐龙,为了赞助唱歌跳钢管舞,张弛和孙宇强过的又丧又怂的人生都在为最后的热爱做铺垫。张弛和孙宇强热爱的,是登至颠覆坠落谷底的并肩相伴,是身体和赛车的微妙的呼应共鸣。这种热爱,是五年的每一天里在心中开过的二十遍的巴音布鲁克赛道,是可以放弃手中仅有的财产和情感将个人完全奉献给赛车的执念。我们有过年少的中二,也曾在低谷中回忆峥嵘岁月,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里,我们有着自己为之坚持的热爱,或许很小,也可能很大,也许是深远,又或是简单,但都是我们藏在内心的能量,就像赛车的引擎,让我们凑足力量踩下油门,在平凡的道路上肆意飞驰。
韩寒在最后留下了个开放式的结局,坠落悬崖的张弛是在为故事画上句号之后,没有遗憾地告别人生,还是被及时救回重新开始车王的生活,我们不得而知。慢镜头下,张弛的赛车飞出赛道,那也是他最接近太阳的一刻。在那一瞬间,阳光倾洒在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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