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安插在國民黨的“閒棋冷子”和“戰略間諜”

周恩來不僅是偉大的政治家、外交家、軍事家,而且是中國共產黨政治保衛工作和情報工作的開創者和領導者。這些情報工作直接或間接保衛了中共中央和領導人的安全,牽制和消弱了蔣介石大地主大資產階級專制獨裁統治的力量,為中國人民自由民主正義事業的發展做出了傑出貢獻。


周恩來安插在國民黨的“閒棋冷子”和“戰略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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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在國共合作初始,雙方都表現了極大的熱誠。八路軍欣然接受了國民黨派來的聯絡參謀,每師一個,儘管這三個參謀都帶著密碼,負有情報任務。

周恩來受任民國革命軍總政治部中將副主任,周副主任聘請秘密黨員郭沫若任三廳主任,多支共產黨員帶隊的抗敵演出隊開赴國軍各部隊宣傳演出。

國民黨許多部隊也歡迎共產黨員來做政治工作——抗日戰爭需要發動全體軍民,這是共產黨的專長。周恩來十分敏銳:“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晉軍傅作義部、滇軍張衝部,都有成批共產黨員進入政訓處。國軍的地方部隊不同於中央軍,不大顧及蔣介石的禁忌,積極引進共產黨的政治工作,各部隊的戰地服務團多數是共產黨員和進步青年。

周恩來還有深謀遠慮的考慮。

儘管國民黨現在搞合作,但老蔣那人心狠手辣,隨時可能再對共產黨下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周恩來策劃,在國民黨陣營深處埋藏一些秘密黨員,平時支持國民黨抗日,不搞共產黨的組織活動;一旦國民黨將領降日反共,立即發揮情報作用。

熟悉國民黨軍隊的周恩來,相中三大重兵集團——胡宗南、傅作義、白崇禧,一般的草包將領周恩來根本看不上。周恩來為三大集團派去“三大秘”,國民黨三個統兵上將的三個親信秘書,都是中共秘密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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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於黃埔一期的胡宗南是蔣介石手下最有才幹的將領,統率精銳的“天下第一軍”。曾在黃埔軍校當過政治部主任的周恩來認為,此人內心愛國,傾向抗日,是個可以爭取的人物。聽說胡宗南打算通過戰地青年服務團延攬知識青年,周恩來精心設計,為其選擇了一個人——熊向暉。


周恩來安插在國民黨的“閒棋冷子”和“戰略間諜”


熊向暉於1936年12月在清華大學秘密加入共產黨,在公開的抗日救亡團體“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中任清華分隊負責人,其父是武漢高等法院庭長,正好符合周恩來提出的要求。熊向暉本想到延安學習,卻不得不服從組織安排,投入湖南青年戰地服務團。

年輕學生熊向暉,一夜間變成一個執行“特殊任務”的人員。董必武親自談話:不要急於找黨,要甘於作閒棋冷子;隱蔽身份,不發展為黨員,相機推動胡宗南抗日,如果胡宗南反共,要在表面上同他一致,白皮紅心;要適應環境,同流而不合汙,對人可以略驕,處事絕不可驕。周恩來與董必武共同贈送八個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董必武的一席話就是熊向暉的情報訓練班。熊向暉盡力掌握胡宗南心理,謹慎交友。在老朽的國民黨陣營中,胡宗南算得上一位有見識的將領,正要網羅既懂軍事又懂政治的青年才俊,協助自己成就政治雄心。熊向暉熟悉孫中山的革命思想,還懂得共產黨的理論,正合胡宗南所用,兩人還一起秘密學習唯物論辯證法!胡宗南先派熊向暉進軍校學習,加入黃埔嫡系,然後又把熊向暉調到身邊,擔任侍從副官、機要秘書。於是,共產黨員熊向暉,就成了國民黨大將胡宗南的親信,負責掌握機要文件,受委起草作戰計劃。

難得有人打入這樣深。中共中央情報部又圍繞熊向暉成立一個由陳忠經任組長、申健參加的三人情報小組。這個小組在抗日戰爭和第三次國內戰爭中做出了傑出的情報貢獻,有效地保衛中央安全,被中共情報界譽為“後三傑”,與中央特科的“龍潭三傑”交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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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桂系大將白崇禧精於作戰,軍中豔稱“小諸葛”。蔣介石一向排擠桂系,到了抗戰用人之際,不得不請白崇禧任副總參謀長。周恩來又在白崇禧身邊安插兩個人物:中校秘書謝和賡,高級參議劉仲容。


周恩來安插在國民黨的“閒棋冷子”和“戰略間諜”

謝和賡


謝和賡於30年代初在北平入黨,被中共北方局派回廣西老家工作,抗戰時期任白崇禧的機要秘書。1938年5月,謝和賡奉命為白崇禧起草在師以上軍官訓練團的講話。謝和賡埋頭苦寫3天3夜,成稿14000餘字,送李克農審閱。交回謝和賡手中的稿件,刪去2000多字,還有大量補充。原來,周恩來親自修改謝和賡的稿子,去掉與共產黨政治工作語言相似的部分,增加游擊戰術成分。白崇禧對於這個講話稿大為欣賞,從此更加重用謝和賡。

劉仲容早年留學莫斯科中山大學,與國共兩黨的學員都有良好關係。劉仲容的父親劉承烈曾任桂系駐天津代表,善於交往的劉仲容也受到桂系重用。李宗仁派劉仲容為代表,到西安、延安聯繫共產黨、東北軍、西北軍。按照周恩來的部署,劉仲容從李宗仁處轉到白崇禧身邊,任桂林行營參議。後來,劉仲容一直得到桂系的高度信任,第三次國內戰爭的關鍵時期,曾受國民政府代總統李宗仁委派,作為秘密代表到解放區與中共談判。

謝和賡是派進去的,劉仲容是拉出來的,這個情報工作小組搭配得相當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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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下閒棋冷子的還有中共的地方情報部門。

抗戰軍興,山西進步青年閻又文投入國民黨晉軍傅作義部隊。閻又文與傅作義是山西萬榮小同鄉,很快取得信任。這時,傅作義邀請公開的共產黨員到自己的部隊做政治工作,中共山西省委特派員潘紀文於1938年秘密發展閻又文入黨。1940年,傅作義部隊驅逐共產黨員,潘紀文被迫離開,臨行佈置沒有暴露的地下黨員閻又文和楊子明繼續潛伏。閻又文在傅作義身邊深受信任,升任少將新聞處長、《奮鬥日報》社長。


周恩來安插在國民黨的“閒棋冷子”和“戰略間諜”

閻又文


按照上級指示,閻又文打入傅作義身邊,長期不與組織發生聯繫。整個抗日戰爭過去,閻又文這個高級內線一直沒有啟用。直到第三次國內戰爭爆發前夕,陝甘寧邊區保安處才重新與閻又文接上關係,後來又將這個重要關係轉交晉綏軍區、轉交中央情報部。於是,有了傅作義“痛斥”毛澤東的文稿先經周恩來審閱修改;有了傅作義與共產黨的談判代表也是秘密共產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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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諜打入,往往有個深潛的過程,並不一定立即發揮作用。由此,有人就將這種內線稱為“冷藏間諜”。急性的人,往往不耐冷藏,反而導致暴露。可高手就不同了,圍棋高手有時會下個把閒棋冷子,這個孤立的棋子初看似無作用,待到一定時機,居然能夠一子扳大局!

周恩來也是個下閒棋冷子的高手,不過,周恩來在國民黨陣營中放置的好棋,不止這三枚。

江蘇泰興人沈安娜1932年到上海求學,接觸同學中的秘密共產黨員華明之,積極要求參加革命活動。中央特科囑王學文指示沈安娜,相機潛入國民黨機關任職。沈安娜憑藉一手漂亮的毛筆字,於1935年初考入浙江省政府任速記員,逐步得到省主席朱家驊的信任,乘機竊取情報。王學文單個教練,傳授情報專業知識,指令沈安娜和華明之組成夫妻小組,長期潛伏。


周恩來安插在國民黨的“閒棋冷子”和“戰略間諜”

沈安娜


抗日戰爭爆發,沈安娜輾轉武漢,到八辦要任務。周恩來、董必武親自部署,要沈安娜抓緊當前有利時機打入深處。這時朱家驊升任國民黨中央黨部秘書長,正打算培植自己的勢力,很高興地接受了沈安娜,安排在中央黨部機要處任機要速記員。國民政府遷都重慶,華明之和沈安娜夫婦又隨著到了重慶。

1939年,國民黨召開五中全會,決議“融共、限共、防共”。沈安娜憑藉記憶,將決議內容報告周恩來,鄧穎超高興地擁抱沈安娜,鼓勵好好努力。

沈安娜同時接觸國共兩方的高級領導,感到反差太大了,要求離開重慶去延安。周恩來、鄧穎超親自密談:“你這個工作非常重要,沒人能代替,這就是你的崗位!”沈安娜表示接受任務,周恩來又具體指導,要臨危不懼沉著冷靜,想辦法保護自己對付敵人。鄧穎超鼓勵沈安娜甘當無名英雄,沈安娜表示自己不是英雄,願意做一個無名戰士。這二十分鐘的談話,沈安娜記了一輩子。

南方局委員博古特批,沒寫申請沒經支部討論,沈安娜秘密入黨。沈安娜第一個女兒出生,聯絡員送來嬰兒衣物,也是南方局財務報銷。沈安娜長期潛伏,速記國民黨機要會議的記錄,回家就密寫密藏,通過秘密交通送給紅巖村。

1942年,秘密聯絡員徐仲航被捕,沈安娜的信件被特務查獲。夫妻兩人連夜整理住房,燒燬密藏的情報。深夜,兩人握手無言,互相能夠聽到心跳。兩人相約,一旦被捕,打死也不說。誰能出去誰照料孩子。


周恩來安插在國民黨的“閒棋冷子”和“戰略間諜”

沈安娜和丈夫華明之


有了為黨犧牲的準備,沈安娜反而鎮定了,巧妙地應對上級的審查。被捕的徐仲航沒有供出沈安娜。周恩來親自部署,通過李濟深把徐仲航保釋出來。

華明之和沈安娜的住處,一邊是國民黨元老吳稚暉,一邊是憲兵隊。夫妻兩人整日生活在恐怖的環境之中。按照秘密工作的規則,這種情況只能靜靜等待,不能去找組織聯絡。 失去聯絡還要堅守崗位,沈安娜繼續密寫情報,密藏家中。為了保住情報崗位,沈安娜得了肺病躲到廁所咯血,達官貴人怕傳染會辭退小速記。為了等待組織上門聯絡,沈安娜不敢搬家,白天聽隔壁憲兵隊刑訊的慘叫聲,晚上遲遲不睡,傾聽敲門暗號……

一顆小小的種子,默默生長,於盤根錯節處尋找縫隙,深深紮根。待到抗戰勝利內戰重啟時,這個小文員終於發揮了重要作用!

閒棋不閒,冷子不冷,閒棋冷子有時能夠扭轉整個棋局。這種長期埋伏、關鍵時刻啟用的做法,標誌中共的情報工作,已經具有長遠的戰略眼光。這種打入敵方高層核心,作用深遠的間諜,在國際間諜界稱為“戰略間諜”。(郝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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