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能是地球上最後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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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美國電影導演斯坦利·庫布里克逝世 20 週年。電影界如此評價庫布里克,“他的每部作品都不是隨時間流逝的平庸之作”,而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即是他的唯一一部科幻作品《2001 太空漫遊》。

這部拍攝於半個世紀前的科幻片,預測了 2001 年包括平板電腦在內的 15 種生活日常,並且影響了其後幾乎所有科幻片對於宇宙的設定。1968 年《2001 太空漫遊》上映後,花花公子的記者埃裡克·諾德恩 (Eric Nordern)對庫布里克做了一份長達兩萬字的專訪。今天我們節選了訪談的部分內容,完整版本詳見文末“閱讀原文”。
我们可能是地球上最后一代人

《2001:太空漫遊》的寓意究竟是什麼?

(節選)

花花公子 x 庫布里克

花花公子:對於電影《2001:太空漫遊》的爭論,不少都是關於它的形而上的哲學象徵意義的,這種有象徵意義的鏡頭在這部電影中俯拾皆是——精緻無瑕的黑石;地球、月球和太陽在黑石的干預下,軌道在每個階段的結合對人類命運的決定性作用;讓人看得目瞪口呆、千變萬化的最後的時空大旋渦,它吞沒了唯一倖存的宇航員從而使他獲得重生,變成一個“星孩”,坐在一個半透明的胎盤裡,向地球漂移。一個評論家甚至把《2001:太空漫遊》說成是“第一部尼采哲學電影”,聲稱這部電影的最基本主題是尼采的人由猿進化而來,進而進化為超人的觀念。那麼《2001:太空漫遊》的哲學寓意究竟是什麼呢?

庫布里克:我從沒打算過在電影中傳達某種能用語言表述的主題思想。觀看《2001:太空漫遊》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體驗,在兩小時十九分鐘的電影中,只有不到四十分鐘的對話。我盡力去營造一種視覺上的體驗,這種體驗不能機械地用言語描述或歸類,它是要用令人動情的富於哲理的內容來直接洞察和揭示人的潛意識裡的東西。用思想錯綜複雜、晦澀難懂的麥克盧漢的話說,電影《2001:太空漫遊》中,媒介即訊息。我想讓這部電影給觀眾帶來強烈的主觀體驗,喚起他們的自我意識,這就像音樂一樣,用語言去“解釋”貝多芬的交響樂會大大削弱它的藝術感染力,就像在思想觀念與欣賞鑑別之間人為地樹起一道屏障。你可以自由地去思索和推測電影的哲學寓意,這種思索與推測就表明這部電影已經抓住了觀眾內心深處的感受,但我不想給《2001:太空漫遊》定一個框架,把它的主題思想用語言講得清清楚楚,因為這樣每個觀眾就感覺有義務要順著我的思路去探討這部電影的哲學寓意,否則他們就會害怕自己沒有抓住電影的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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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太空漫遊》電影海報

我覺得《2001:太空漫遊》如果可以算是成功了的話,原因在於它影響和打動了各行各業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可能不會經常去思考這類問題:人類的命運、人類在宇宙中的作用以及人類跟更高形式的生命之間的關係。但是《2001:太空漫遊》中的某些思想,如果是以一種抽象概念的形式呈現出來的話,甚至穎悟絕倫之人都會不假思索地把它們當做毫無趣味的東西,歸到某個適當的知識範疇裡去。然而,他們在體驗這種視覺上生動感人的場景時,他們本質裡最深層的品質可能會與這部電影產生共鳴。

花花公子:在哲學寓意和主題思想上,您不用給觀眾定一個框架,您能不能說說您自己是怎麼詮釋這部電影的?

庫布里克:我不能說,原因剛才已經說過了。如果達·芬奇在《蒙娜麗莎》的底部寫上:“這位女士在抿著嘴笑,因為她有好多蛀牙”,或者寫上:“因為她隱藏著一個秘密不能告訴她的戀人”,今天我們還會那麼喜歡這幅畫嗎?這會完全阻止觀看者去鑑賞作品,會把他們的思想束縛在某種“現實”上,他們會完全沒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這樣的事發生在《2001:太空漫遊》上。

花花公子:阿瑟·克拉克(Arthur Clarke)曾說過:“你若看一遍就明白了整部影片,那隻能證明我們失敗了。”為什麼觀眾必須看兩遍才能弄明白它的深刻內涵呢?

庫布里克:我不同意阿瑟的這句話,我相信他只是在開玩笑。《2001:太空漫遊》裡感受到的視覺體驗的本質就是讓人產生瞬間的本能反應,它不需要——也不應當需要——進一步去闡釋。不過,一般來說吧,我得說任何一部好電影裡都有些元素,能提高觀眾的興趣,讓他們再欣賞一次。人們第一次觀看一部電影時,這部電影本身的衝擊力會阻止它的一些振奮人心的細節或精微玄妙之處對觀眾產生全面的衝擊和影響。一部電影應該只看一次,這套思想是我們對電影傳統觀念的延伸,這種觀念認為電影只是短暫的娛樂,而不是視覺藝術。我們認為,一部偉大的音樂作品,我們不應該只聽一遍,一幅偉大的畫,不能只看一遍,一本偉大的書不能只讀一遍。但是電影只是近年來才從藝術這個領域裡劃分出來的——我很高興這種情況最終在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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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克拉克(左)與庫布里克。亞瑟·克拉克,英國科幻小說家,作品包括《童年的終結》(1953)、《月塵飄落》(1961)、《來自天穹的聲音》(1965)、《帝國大地》(1976)和《2001》等。

花花公子:一些著名的影評家,包括《紐約時報》的勒娜特·阿德勒( Renata Adler) 、《新領袖》的約翰·西蒙(John Simon)、《紐約》雜誌的朱迪斯·克里斯特(Judith Crist),還有《村聲》雜誌的安德魯·薩里斯(Andrew Sarris),顯然都認為《2001:太空漫遊》還不能算作藝術片,他們四個人都苛刻地批評《2001:太空漫遊》,說它索然無味,矯揉造作而且拖沓冗長。對他們這種充滿敵意的評論,您如何解釋呢?

庫布里克:你提到的四個評論家都是為紐約的出版物服務的,整個美國及全世界的評論家百分之九十五都對這部電影充滿熱情。有些人有敏銳的洞察力,有些人則缺乏洞察力,有些人只是從相對膚淺的層面上稱讚這部電影,但即便是這些人,也能從電影中獲得一些啟示。只有紐約一個城市對這部電影真的是充滿敵意。那些愚昧的文人學士固執地信奉無神論思想和唯物主義,思想受到極大的束縛,或許在他們內心深處就存在某種因素,使他們反對一切激進的思想。在他們看來,有關宇宙的浩渺無垠和宇宙智能的數不勝數的奧秘的言論,都是異端邪說。但幸運的是,影評家的評論幾乎對普通大眾不造成任何影響。現在各地的影院都爆滿,這部電影很快就會成為米高梅電影公司有史以來最賺錢的電影。這樣去評價一部電影或許聽起來有些草率,但是我認為,破記錄的觀影人數表明,觀眾在看完這部電影后對這部電影一定是交口稱讚,尤其是像《2001:太空漫遊》這樣一部與普通電影風格迥異的影片,它的好壞只能用上座率來說話了,難道《2001:太空漫遊》不就是這樣一部電影嗎?

與外星人接觸會使社會更加豐富多彩

花花公子:說起《2001:太空漫遊》是一部什麼樣的電影——我們能不能再回到它的哲學寓意這個話題上來——您同意那些評論家把它說成是一部深奧莫測的宗教電影嗎?

庫布里克:我要說上帝觀念是《2001:太空漫遊》的核心所在——但這部電影裡的上帝不是什麼傳統的有人形的上帝形象。我不相信地球上任何一種一神論宗教,但我真的相信,一旦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光我們銀河系就有大約一千億個星球,每一個星球都是可以孕育生命的太陽,人類看得到的宇宙空間裡就有大約一千億個星系,人類就可以為上帝建構一個有趣的科學的定義。假定一個行星在一個穩定的軌道上運轉,這個行星不是太熱也不是太冷,再假定太陽能與這個行星上的化學物質相互作用從而產生化學反應,這樣過上幾萬億年,極有可能某種形式的生命最終會出現。有人猜想一定有數以萬計的星球實際上已經產生了生命,一部分這樣的生命轉變成智能生物的機率是很大的,他們說的不無道理。太陽絕對不是一顆古老的星球,對於宇宙年齡來說,太陽的行星不過是些孩子。所以,很有可能有數以萬計的星球上有智力水平低於人類的智能生物,還有數以萬計的星球上有與人類智力水平不相上下的智能生物,還有些星球上的智能生物智能產生的時間比人類要早幾億萬年。想想人類在區區幾千年就在科技上取得了如此巨大的進步——這在宇宙年表中還不到一微秒——你能想象比人類古老得多的生命進化到什麼程度了嗎?他們可能已經由大腦像貝殼一樣脆弱的物種進化為永遠不會死去的機器生物——然後經過無數億萬年,他們可能由像蛹一樣的生物轉變成純粹由能量與靈魂構成的生物。他們的潛能可能會是無限的,他們的智力極高,人類都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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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子:就算假定您說的宇宙進化之路是真的,那這與上帝的本質又有什麼關係呢?

庫布里克:這種關係是方方面面的——因為這些高智能生物會是宇宙中數以萬計的比其落後的物種的上帝,這就跟對於一隻能以某種方式領悟到人類存在的螞蟻來說人似乎就是它的上帝是同一個道理。他們擁有所有神的雙重屬性——全知全能。這些智能生物可能在全宇宙範圍內用心靈感應的方式交流,因此他們知道宇宙中發生的任何事情,因為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竊聽到任何智能生物的想法與意圖,就像我們打開收音機竊聽別國的機密一樣。他們可能不受光速的限制,他們可以在宇宙中任意穿梭,他們的身影可以出現在宇宙中最偏遠的角落。他們可能已經完全掌握了物質與能量的知識並加以充分利用。在他們最後的進化階段,他們可能發展到整個種族全體成員的意識都永生不滅的境界。我們可能會因為智力上的巨大差異無法理解他們,只能把他們當做神。如果把他們高度發達的意識在人類大腦中注入一丁點兒,我們只能解釋說我們抓住了上帝的手。

花花公子:如果這種智能生物確實存在,他們為什麼會對人類感興趣呢?

庫布里克:他們也可能對人類沒興趣。但為什麼人類會對微生物感興趣呢?這些生物的動機和他們的智力一樣對我們人類來說是極其陌生的。

花花公子:在電影《2001:太空漫遊》中,這種無形的生物好像操縱了我們的命運,並且控制了我們的進化,儘管他們的動機有好有壞,或者既好又壞,或者沒有好壞,都還不確定。您真的相信人類可能會成為這些高級智能生物的玩物嗎?

庫布里克:其實這些我一點都不信,我怎麼會相信呢?僅僅去推測他們存在的可能性就足以使人驚愕了,根本不用嘗試去弄清他們的動機。重要的是,在我們人類歷史上人賦予上帝的所有特性都可以同樣賦予這些生物體,他們在幾億年前處於跟人類同樣的發展階段,最後進化成某種與人類差別甚大的生物,這就跟人與他們最初在淤泥中出現時差別巨大是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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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子:您描述的宇宙史中,可不可能還有其他形式的智能生物比您描述的這種純粹是能量的生物更高級——或許您描述的能量生物跟他們的差距就像人類跟能量生物的差距一樣大?

庫布里克:當然可能了,在浩渺無邊永恆不變的宇宙中,任何事都是可能的,我們甚至都不大可能弄懂這些可能性的最表層的東西。但是在人類準備要登上月球的時刻(1968 年),我認為很有必要開放我們的思想,去積極推測各種可能性,不要再把思想侷限在地球上。沒有人知道宇宙中等待我們的究竟是什麼。一位天文學家最近寫道:“有時我覺得我們很孤獨,有時我覺得我們不孤獨。不管在哪種情況下,這種想法都是令人非常吃驚的。”我認為他是個非常傑出的宇航員。

花花公子:您說有數以億計的星球上有生命,他們比人類先進得多,但還沒有進化成非生物形態或超生物形態。如果這種不像上帝的但科技卻超級發達的物種主動與地球取得聯繫,您認為他們會對地球有什麼影響?

庫布里克:關於這個話題,科學界和哲學界的觀點都有極大的分歧。一些人認為與一種高度發達的文明相遇,即便我們基本上能夠理解它的科技,也會因文化衝突給人類帶來創傷與痛苦,他們會讓人類失去自以為是的民族優越感,會完全粉碎人類以為自己是宇宙中心的幻覺。卡爾·榮格在描述人類與科技高度發達的外星人接觸時,總結過他的立場,他寫道:“我們將失去對世界的主宰地位,就像一個眼淚汪汪的老成藥推銷員曾經跟我說的,他覺得我們‘不再有夢想’⋯⋯我們會發現我們所有的志向和抱負,不管是智力上的還是精神上的,都已經過時了,這使我們的精神完全陷入癱瘓狀態。”我個人不贊同他的看法,但他的觀點被廣泛接受,我們不能草率地摒棄。

比如,在 1960 年,布魯金斯研究所的遠程研究委員會為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寫了一份報告,警告說甚至間接的接觸——比如,我們可能通過在月球、火星和金星上進行的太空活動發現外星人制作的手工藝品,或者通過無線電廣播與一種星際文明取得聯繫——都可能會造成人類嚴重的心理混亂。這份研究報告警告我們說:“人類學的研究檔案中包含各種各樣來自社會的很多例子,這些社會在宇宙中的地理位置都非常確定,當這些社會不得不與以前不太熟悉的,與它們思想觀念和生活方式不同的社會聯繫時,它們就瓦解了。其他一些與別的社會聯繫後而倖存下來的社會,通常都是付出了巨大代價的,為了生存,他們在價值觀、態度和行為方面都改變了很多。”這份研究報告的結論是:因為隨時都會發現智能生物,還因為這種發現的結果還是“目前不能預料”的,所以政府發動科學家繼續研究與外星人相遇對人類造成的心理上和智力上的影響是明智之舉。看了這份報告,政府採取了什麼行動,我不知道,但是我想這種研究現在已經開始進行了。不過,儘管我也考慮到與外星人聯繫會對人類在情感上造成不利的影響和衝擊,但我個人還是傾向於以興奮的心情與飽滿的熱情來看待這種接觸。我覺得與外星人接觸不但不會毀掉我們的社會,相反還會使我們的社會更加豐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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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時空接觸》(1997 年)電影劇照

還有另外一個積極的因素,所有的智能生物在科技發展的某個階段都一定會發現核能,這是確定無疑的,這很明顯就是任何一個文明的轉折點。核能可以不用於戰爭而為某個文明社會服務,這樣這種文明就不會毀滅自己,那麼這個文明社會找到正確使用核能的方法了嗎?還是它把自己消滅了呢?我猜想,任何一種文明,在它發現了原子能之後,還繼續存在了一千多年,它一定是發明了某種方法與原子能和平共存,這就給了我們極大的安慰,我們也就放心了——它還給我們人類自己在擁有核能的環境下生存下去提供了具體的指導。不管怎樣,說起文化衝突,我的印象是大多數人對此都只是幾分鐘熱度,不會長期關注。報紙和電視會對這種文化衝突大肆宣揚,人們也會極其興奮地關注它,但一兩個星期後,公眾的興趣就會減退,然後聯合國或者什麼世界組織就會坐下來與外星人平靜地討論與協商各項事宜。

花花公子:您認為外星人會很友善,這是為什麼呢?

庫布里克:為什麼一個遠遠優越於我們的種族會費盡心機去傷害或毀掉我們呢?如果我腳下的沙子裡一隻智能螞蟻突然向我發出一條信息,說:“我是有知覺的,我們聊會兒吧。”我十分懷疑我會不會衝過去一腳把它踩個粉碎。即便他們不是超級智能生物,只是比人類稍微發達一些,我還是傾向於相信他們是友善的,或者最壞也是對人類冷漠而不感興趣的。因為在我們太陽系內的外星人來探訪地球幾乎是不可能的,任何一個能在太空中穿越無數光年的社會都必須具有非常高的技術水平來控制物質和能量。因此,它對我們產生敵意可能的動機會是什麼呢?來偷我們的金子?石油?還是煤?很難想象有什麼險惡的意圖值得讓他們從另一個星球不遠萬里艱苦跋涉來到地球。

花花公子:儘管您說外星人會非常友善,但您必須承認在連環畫和成本低廉的科幻電影中,外星人一般都被刻畫成暴眼怪獸,他們總是如飢似渴地快速追趕著體形優美的地球少女。

庫布里克:這樣的描述起始於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低俗科幻雜誌,或者可以說起始於 1938 年奧遜·威爾斯關於火星人入侵地球的電視廣播及由此導致的集體發瘋似的模仿與宣傳,這些連環畫和電影總是被人提出來支持下面的假說,即與外星人接觸會導致嚴重的文化衝突。從某種意義上講,威爾斯在那套電視廣播開始時說的那些欺騙性的話,已經為公眾思考將來幾年的外星人生活定好了基調。我還記得這些話:“在巨大的宇宙鴻溝的另一邊住著外星人,他們的智力與人類相比就如同人類的智力與叢林裡的野獸相比一樣,他們智力超群,但卻冷酷無情,用豔羨的目光眈眈虎視著地球,慢慢地穩當地制定著攻擊地球的計劃⋯⋯”當然,不管我們把這種生命形式想象成什麼樣的,都是有可能的。你可以把它想象成瘋癲的文明,或者頹廢的文明,那裡的外星人把疼痛提升到審美高度,他們可能是覬覦人類的角鬥士或者是以折磨他人為樂的虐待狂,或者你也可以把它想象成這樣的文明,他們可能想把人類關到他們的動物園裡供他們觀看,他們可能拿人類來做科學實驗,或者把人類變成他們的奴隸,甚至把人類當成他們的食物。儘管我對此更樂觀一些,我們還是無法確定他們的動機到底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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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 外星人》(1982 年)電影劇照

我對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教授弗里曼·戴森提出的論點很感興趣。他認為,我們期待所有可能的天外來客都是無私的,或者相信他們會有與人類類似的倫理或道德觀念都是錯誤的。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戴森寫道:“智能實際上可能是一種有益影響,它在天空中遙遠的地方創造出許許多多哲人,”但是也有這樣的可能,他繼續寫道:“智能可能是一個痼疾,它讓人類漫無目的地進行科技探索,現在這種探索正勢不可擋地橫掃銀河系,就像當初橫掃我們自己的星球一樣。”戴森總結道:“不管把外星人說成是在遙遠的地方過著寧靜安詳生活的智力非凡的種族,還是把他們說成毫無理性有殺戮衝動的魔鬼,都是不科學的。我們必須為兩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都做好準備,並且根據這兩種可能性進行研究探索。”

因此一些科學家警告說:“現在我們正努力嘗試竊聽其他太陽系的無線信號,如果我們萬一真的收到了某個信號,我們應該等待一段時間再做應答。”我們這麼多年來一直不間斷地發送廣播和電視信號,任何一種高度發達的文明都可能早已收到了這些信號。因此,在最後做出分析時,我們真的在這件事上沒有太多的選擇。他們要麼會與我們取得聯繫,要麼不會,如果他們與我們聯繫的話,他們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我們都難下定論,只能等待實踐來證明。

即使最後證明他們是惡意的,他們的到來至少還有一個附帶作用,那就是地球上的國家會停止內部爭鬥,建立統一戰線共同保衛地球。我想是安德烈·莫洛亞在很多年前提出,實現世界和平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來自外太空的虛假威脅輿論,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我相信,我們當然不應該以預言的形式來看待與外星人接觸的問題,也不應該因為害怕在外星球會發現什麼不利的東西而對探訪其他星球遲疑不決。如果外星人不與我們聯繫,我們必須與他們聯繫,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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