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视频访谈节目里,马德兴老师在谈论日韩本土教练如何如何时列举了下面这样的例子:2010年世界杯是亚洲足球的又一个巅峰,日韩两队在本土外(2002年)第一次携手晋级16强,而当时两队启用的都是本土教练:冈田武史和许丁茂。
但许丁茂带韩国进世界杯16强的时候,已经在K联赛已经执教300多场;冈田武史的J联赛执教场次已经突破了350场。教练这个东西,不是你办个培训班或者当大牌外教的助手就能学来的,你得坐在那,一场一场地亲自去感受那种压力。
坐在教练席的位置要承担多大的压力?
一个周末的下午,靠在床上打开FM(足球经理游戏),客场踢一场欧冠淘汰赛时,如果不是S/L(save/load)爱好者的话,大多数玩家都能体会到那种焦虑:尤其是当比分落后,比赛画面不停跳过,你只得不停地“暂停”比赛、换人、变阵型和调指令,但依然无济于事的时候,那种状态,就是坐在教练席上的压力。
而这样一种状态,距离真正的足球教练实在相去甚远,毕竟那种骨灰级FM玩家晋升职业教练体系的案例实在过于凤毛麟角,而即便那些成功应聘的大多也都是偏远地区的小众联赛,游戏玩家和职业教练存在着巨大的鸿沟,虽然原理上压力成因相似,但压力系数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而且面对屏幕和面对一支球队,复杂程度更是天差地别。
这就是为什么海因克斯无论如何都表示明面夏天自己不会继续执教拜仁,1200万欧元和田园牧歌,老帅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何况此前大巴黎曾奉上更丰厚的合同请海因克斯出山都被婉拒。
瓜穆相看,愈发“老夫老妻”的即视感:一个两鬓微霜,另一个干脆锃光瓦亮,作为出道即巅峰的少壮派教练,他们的执教生涯其实并不算长…
还记得10-11赛季欧冠决赛曼联1比3输给巴萨那一役,教练席上的弗格森涨红着脸嚼着口香糖,镜头长时间地对准他颤抖的手,这种纠结着愤怒和无奈的复杂情绪让纵横足坛数十载的老爵爷下意识地颤抖…
该说到本文的主人公了,刚刚追平老爵爷英超执教场次的温格,21年,810场,好多老球迷感叹:刚知道温格的时候,他还叫“旺热”。这么多年,球员教练的译名从纸媒时代锱铢必较的教条主义,到互联网时代的朗朗上口即可的变迁,匠人精神也随风而逝…
时至今日,温格依然记得自己首次带领阿森纳时的情形:“当时我们坐着大巴去布莱克本,我禁了巧克力,然后球员们就在车上唱着‘我们要巧克力棒’。但现在,他们总是听着自己的音乐。”
温格的执教生涯足够丰满,经历在在法甲本土起步,然后鼓起勇气东渡日本,再杀向英超,在伦敦在阿森纳驻扎21年的时间,拿过3次英超冠军,甚至有过不败战绩夺冠的伟业,成名弟子无数...
但在执教生涯后期却长期陷入联赛争四和欧冠16郎的瓶颈,在2004年新球场计划启动之后,长时间在转会市场上节衣缩食,七存息、吴冠、4000万英镑加1一度是足坛段子手们的陈年烂梗,21年的时间,温格无法避免去面对这个时代的世风日下和人心浮动,以及历史车轮无情地朝前碾压着。
后几年的日子在旁人看来都觉得实在难熬,想像老伙计弗格森那样以冠军善终收山并不容易,何况弗格森的完美谢幕是以强行延后曼联的新老交替为代价的,如今看来,有待商榷。
职业体育,无论球员教练想善终都太难了:一切都会糟糕地结束,要不然,就不会结束。
NBA的世界里:科比的退役,一片废墟瓦砾之下的悲凉与倔强;爵士老帅斯隆,23年在盐湖城的坚守成就了美国四大联赛执教同一球队最长时间的伟业,但结局呢?最终成了将帅失和的牺牲品,挥泪收起了教鞭,而近况更加凄凉,74岁的老帅罹患帕金森氏症和阿尔茨海默病,一脸木然:德隆·威廉姆斯,你特么算个什么玩意儿?
在职业体育和商业联盟里,球员的地位在大概率上要远远优于教练,在职业教练的世界里就是这么残酷的价值观和评判体系:观众买票是来看球员的!
这几年,教练席上的温格好像一直整不明白拉链似的,但其实21年过去了,他整不明白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多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执教21年,这得少活多少年?唯有放下,方能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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