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和《過春天》,從青春的不同剖面,道盡相似的故事!

一個因拆遷而起,一個圍繞著走私講故事。

一個發生在上海,一個發生在港深兩地。

一個劇情看似寡淡,一個節奏緊湊刺激。

同期上映的電影《陽臺上》、《過春天》裡,主角都是在生活邊緣掙扎的少年人,像是從青春的不同剖面,道盡相似的故事。

從社會的底層撕開口子,透過青春去看人生。

《陽臺上》的故事發生在上海。22歲的張英雄是外地人眼中“買套房子、娶妻生子、咪咪老酒”的上海本地人。實際上他和父母一直擠在一套並不寬敞的老宅子裡。終於迎來拆遷,賠償的金額卻遠不如預期,按張父的說法,甚至不夠他們買個廁所。

《陽臺上》和《過春天》,從青春的不同剖面,道盡相似的故事!

《過春天》裡的劉子佩,在香港上著中學,卻要靠倒賣手機殼、給同學貼手機殼來積攢零花錢。她的父親在香港早有家世。她的母親,窩在深圳日夜搓麻從未去過香港。

《陽臺上》和《過春天》,從青春的不同剖面,道盡相似的故事!

這是兩部影片同樣讓人喜歡的地方——它們滿屏青春氣息,但不僅僅是普通青春少年無關痛癢的煩惱。從小處著眼,在大城市小人物的生活點滴間勾畫出光鮮背後被人忽視的灰敗與掙扎。

以故事帶出問題——成長於此的少年,他們眼之所見的究竟是何樣的光景,又將成長為怎麼的成年人?

那些眉目日漸渾濁的中年人,是青春的反義嗎

22歲的張英雄在電影裡是典型的南方男孩兒長相。小臉,細長眼睛,五官並不濃烈。寸頭眼鏡,白T大褲衩,一雙塑料純色人字拖。流入人群便被淹沒。

大眼鏡將表情掩去大半。打遊戲、面對父母、跟蹤“仇人”時,他都是一副木木的表情。走路時永遠只有胯部輕微擺動,肩膀就像被人大力掰開後死死按住,筆直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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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的父親相比,他過於輕柔。連他的母親都忍不住奚落他——哭什麼?你爸爸從來不哭。

少年似乎是這樣的。瘦弱、輕飄,在被界定分明的男與女之間搖擺,雌雄莫辨,困頓遊離。不分性別,沒有歸屬。

成年人自有自己的一番主張。執著於拆遷補償金額的張父、與之角力的陸志強、巴結陸志強想跟陸珊珊假結婚騙錢的男子、乃至張英雄打工的餐廳裡的經理、一頭紅髮的混混沈重,他們看起來都帶著種不容置疑,或強硬或壓迫。外在形象上也都肩膀開闊,老成、有力,失卻少年的輕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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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上》的成年女性呢?

張母慈愛卻怯懦,寄宿在弟弟家就任由弟妹言辭羞辱。張英雄的舅母刻薄勢利。店裡的女店員滿嘴名牌,唸叨著起英文名字假裝洋氣。

就像沈重的一聲怒吼,誰是一開始就想做壞人的呢?

世俗、彪悍統統是因著生計。

普通人總是要在時光裡為了生活,濁了眉目。

《陽臺上》和《過春天》,從青春的不同剖面,道盡相似的故事!

真疑心陸珊珊這個角色的存在就是刻意跟成年人的對比。她是路父藏於高閣的娃娃,瓷質的,晶瑩透亮,又脆弱得一碰即碎,懵懵懂懂地散發著青春光芒。

如果不曾看過原著,怕真是要藉著路人之口才會警覺,她在智商方面遜於常人。

像是某種意象。陸珊珊與塵世有股天然的隔絕。她永遠也不會長大,永遠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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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怎麼說,女兒家是水做的,乾淨透亮。男人,全是些泥做的腌臢事物。這兩部影片卻好像在說,少年如風般,輕盈,無處著落。成年人似土地,踏實卻也汙濁。

《過春天》裡的主角是少女劉子佩,讓人記憶更深的成年人則是花姐和佩佩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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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姐和佩佩媽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女性形象。

佩佩媽媽一幅柔媚無骨的樣子,化豔麗妝容著性感衣衫,不在牌桌上算著錢就是與男子一笑一倚傳情達意。

花姐統領著小小幫派,平時笑眯眯籠絡眾人,一旦處理起叛徒又是另一幅毫不心軟的模樣,獨立、狠辣。到最後還在勸誡著劉子佩,“男人是信不過的”。

她們的眉梢眼角,藏著故事,也攢著失望。電影裡沒說,因她們不是主角。也因為這世間的蒼老,總有些似曾相識。少年人讀不懂的故事,終會由自己所經歷的一切來作答。只是不要到了那時,照鏡子驚覺自己竟已同樣灰敗才好。

青春是荷爾蒙的迸發,也是遊走在危險的邊緣

《陽臺上》的張英雄,明明慫得要死,卻咬定陸志強為殺父仇人,買了把彈簧小刀,日日攜著跟蹤陸志強。讓人跟著猜測,到底什麼時候,他才會一刀捅進去。

另一面,用來窺探陸志強家的望遠鏡早就變成他窺視陸珊珊的工具。餐廳廁所的紅色遮光布,望出去色調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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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刀尖上,掛著他剖不開的未來。

他恨陸志強嗎?他真的需要去報復陸志強嗎?他喜歡陸珊珊嗎?他想要未來嗎?生活該是什麼樣子?

《過春天》的劉子佩,為了和好朋友一同出遊日本,鋌而走險做水客,利用自己每天上學往返口岸的便利偷渡高價手機。卻又對朋友的男友暗生情愫,害得友誼破裂。

於她而言,青春像是剛剛放了滿滿冰塊的可樂,清甜爽口,略帶刺激。 不小心咬到冰塊便讓心涼個透徹。

她喜歡他嗎?他值得她喜歡嗎?為了出國玩犯法值得嗎?她真的恨她的媽媽嗎?她的未來,又在哪裡呢?

青春是不停地發問和探索,卻從無答案;

好像堆滿了許多無足輕重又死死壓在心尖的問題。

少年們戴著鐐銬跳舞,輕盈又侷促。

或許影片不是拍給少年人看的。是拍給將老的我們。讓我們端坐在漆黑的影院裡隱秘又坦誠地向自己發問——

青春是什麼啊?

青春好像是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

想愛,想恨。愛不知愛誰,恨不知恨誰。

想哭,想笑。哭不知為什麼哭,笑不知緣何笑。

青春又好像是一股子狠命的衝動。

豁出一切,全不想後果。

走在鋼絲上,走在刀刃間。

青春又迷惘又輕飄,又一下子沉甸甸地刻在心裡。

它是戛然而止的嗎?

還是一丁點一丁點,面目全改的老去?

張英雄說著“我媽老了”,佩佩帶著媽媽登上山頂俯瞰整個香港。那一刻,少年心氣的她們,和父母輩達成了不可察覺的和解。

燈光亮起,我們站起身要從電影重回現實,回到自己疲憊的青春末期。

卻還是因影片而忍不住冒出一個小小念頭。想要再努力那麼一下,在泥沙俱下的生活裡緊緊攥住倏忽而逝的青春。彷彿看到隧道那頭有光,彷彿聽到少年高喊——We're infinite.

《陽臺上》和《過春天》,從青春的不同剖面,道盡相似的故事!

Oh we can be Heroes, just for one day

噢 我們會成為英雄 即便只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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