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張國榮:16年過去了,我依然很想他

紀念張國榮:16年過去了,我依然很想他

梁朝偉說,如果你心裡面有這個人,他去了哪裡又有什麼關係?那年,他在演唱會上再次撥了你的號碼,對著電話那頭自動回覆的語音大喊,哥哥,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有人說,春天是個適合懷念的季節。

在這片盛世光景之中,我常常覺得,那獨屬於春季的溫暖和明媚,在海面上,在叢林間,在大街小巷的倒影裡,全是來自你的光芒。

這些年,我時常想起你,在許多幽幽瑣碎的光陰裡,在那些有點難熬的日子裡,在每一場甘甜酣暢的大夢裡。

16年過去了,我才明白,你沒有如期歸來,而這正是離別的意義。

63歲的張國榮,你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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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娛樂圈盛行一句話,叫“張國榮也要十年才有今天。”

意思是就連張國榮這樣的世界巨星都要熬十年才能出頭,更何況其他人?

想當時初入娛樂圈,精心製作的唱片被人以一元一盤的價格賤賣,得來不易的演出機會被臺下觀眾當場嘲笑,甚至回家都不得安寧,還時常收到“別出來丟人現眼”的電話留言……

現在我們已很難體會你是如何熬過那十年,但在你《默默向上遊》的歌聲裡,又能時刻感受到你那不屈不撓的力量:

“幸運不肯招手,我要艱苦奮鬥;努力不會有極限,若失敗再從頭;現實欺弄不擔憂,我要和它決鬥。”

你看,你曾是那麼勇敢堅強的人。

1983年《風繼續吹》走紅香港,你沒停下,1984年《Monica》紅遍東南亞,你也沒停下。

不會樂譜,就自己哼唱寫歌;不會京劇,就提前半年去北京拜師學藝;不會國語,就日夜苦練,力爭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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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敬業、拼命三郎……你配得上一切美好的詞。

後來你終於熬出了頭,卻在最鼎盛的時期選擇退出。告別演唱會上,你說,“我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我希望的就是如果有朋友問起你們八十年代的香港歌星裡面有誰,你們隨便提起我,我就滿足了”。

那次以後,你成了我們心中永遠的獨一無二。

很多人說,1989年的封麥,和2003年的一躍,是此生經歷過最盛大的兩場“葬禮”。

一場是肝腸寸斷的生離,一場是心如刀割的死別。

在香港歌壇的登峰造極,也沒有阻止你繼續攀登的腳步。很快,你在人們心中又多了一個名號——戲痴。

去年夏天,一組關於《霸王別姬》的手稿紅遍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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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畫像的一瞬間,千頭萬緒,全都指向26年前那個你——小樓依舊當年貌,世間卻再不見你的蹤影——程蝶衣。

還記得嗎,你傾倒眾生的蹙眉,你由皮到骨的絕美,你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的優柔,你含情脈脈、眸若清泉的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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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演蝶衣戒毒,入戲太深,砸玻璃用勁到把手削掉一塊肉;提前半年學戲,在廠裡練,回酒店接著練,發燒到40度還在練;舒廣袖的旋舞臥魚動作,拒絕了兩個替身,非科班出身的你不眠不休,直到動作一氣呵成……

不瘋狂,不成魔。正是因為對電影如痴如醉的付出,才得來後世久久無法超越的經典之作。

可你塑造的經典還不止於此。

“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十二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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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倜儻,肆意瀟灑”的歐陽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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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如畫,坦蕩深情”的何寶榮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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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角色,都因為你的加持,而變得光彩熠熠。

後來,香港評選“四大絕色”,你是入選四人之中唯一的男士。連香港官方都公開表示,

“古往今來,九州內外,除張國榮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公子絕色,任何樣子都可。

難怪你走後,再無絕代風華。

或許真的是天妒英才吧,那麼完美的你,也沒逃過病魔的困擾。

生理性抑鬱症,由大腦內分泌失調引起,病發時大腦頭疼欲裂,嚴重時似渾身撕裂般難受。到重度時最顯著的症狀,是自殺。

2003年,你從酒店高樓一躍而下,宣告了屬於你的時代的終結。

人們找到了你的遺蹟,你寫下,“我一生無做壞事,為何會這樣?”

這一句驚心動魄,讓人魂牽夢繞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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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做過什麼呢?

你知足感恩,把從小照顧你的傭人阿姨接來家中同住,後來還為她購置房產,僱傭護工,保她晚年幸福;

你提攜後輩,將當時剛剛出道、不被看好的古天樂輾轉推薦給專業導演,才有了現在的金像影帝;

你愛才惜才,勸年少的陳奕迅學著戒菸,別辜負了這副好嗓音,造就瞭如今的香港歌神;

你待人溫暖,和梅豔芳同臺演出,她受人欺負,你第一個出面來擋;

你重情重義,深愛著陪伴你歷經曲折坎坷、不離不棄的唐先生,一愛就是一生。

愛上一個人,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忠於人品。你樣樣具備,只可惜人生,太匆匆。

後來你唱“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你說“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

後來,你真的斷了過去,便再無故人歸來。

在抑鬱症狀愈加明顯的後期,哥哥的身邊始終有唐先生的陪伴。

抑鬱症發作的時候,哥哥脾氣古怪,任性得像小孩子,唐先生就在一旁,細心勸解,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或許這時便能理解哥哥所說,“他(唐先生)是主賜給我的”。

那年兩人被記者拍到約會,唐先生慌張鬆開哥哥的手,害怕負面的新聞影響他的前程。

而哥哥頭也沒回,重新牽起身旁愛人,獨留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張“世紀牽手”,由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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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唐先生為這張照片配文: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哥哥和唐先生有一些共同財產,其中的一輛車,車牌號是dc339。在粵語的諧音裡,讀作“唐張長長久”——寓意唐鶴德、張國榮,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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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走後,每一年的4月1日,唐先生都會發一張照片以寄託想念。這麼多年,未曾斷過。

哥哥自殺的新聞一出,媒體爭相堵在唐先生家門口,惡意揣測二人情變。唐先生始終溫文儒雅,耐心解釋。有記者問,你此刻是不是特別愛張國榮?

唐先生反問:“你為什麼說此刻?我一直深愛他”。

我一直深愛他,因為他萬分值得。

哪怕斯人已逝,哪怕音容模糊,那些過去攜手相伴的時光,都足以換來此生的,兩不相忘。

哥哥逝世後的兩天,在新城電臺的通宵節目中,一位女士回憶起與他的“一面之緣”:

大概五年前,剛和丈夫離婚的她於某個深夜在街邊失聲痛哭。哥哥走近她身邊,輕聲問:“我可以幫你嗎?”她頭也不抬,便不耐煩地回答:“我沒你想象中那麼容易幫助,我想自己靜一靜。”哥哥一句話未再多說,就那麼安靜地陪在她身邊,等她平靜下來,再開口與她聊天,耐心開導。

她說:“張國榮不知道,那個晚上,他救了我的命。”

一個生活失意、想尋短見的抑鬱症患者,是哥哥在深夜之中發出的光亮,幫助她戰勝了病魔。

這些年來,我常常想,2003年的那一天,如果也能有個人,探下身輕聲問你一句:

“我可以幫你嗎?”

現在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梁朝偉說,如果你心裡面有這個人,他去了哪裡又有什麼關係?

那年,他在演唱會上再次撥了你的號碼,對著電話那頭自動回覆的語音大喊,哥哥,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又是一年的春天,若你尚在場,我想這世間都會多一層光芒。

可我記得你總說:

“別留戀,歲月中

我無意的風情萬種

不要問我是否再相逢

不管我是不是言不由衷”

現在我懂了,生生來來往往,來日並不方長。只是你知道嗎,我們還在等,等待著夢裡那場久別的重逢,等待著聽你再說一聲,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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